第8章 毁约
顾凌拿着诗文看了一遍，随即大喜，又细细的读了一遍，连说三个“好”字。
顾夫人也忙凑过去看，她不通诗文，不过那字迹清俊脱俗，遒劲有力，如清风修竹般让人心旷神怡，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爷， 此人风姿卓然，文武双全，必定是明婡良配啊。”
顾凌抚须点头，“只是不知此人家中光景，再者他戴着面具，也不知是否容貌丑陋，不能见人。”
“能买得起请战帖，武功高强，文采出众，身姿卓然，相貌必定不凡。老爷若有疑虑，何不请来相见？”
顾凌道，“夫人言之有理。”话毕，忙着顾荣去请那青衣男子前来相见。
“小姐，擂台决赛有结果了。胜出的是一名青衣公子。”听闻“青衣”二字，顾明婡放下手中书卷，“青衣公子，他长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他戴着一张面具，谁知道他什么模样？”
“戴着面具？”顾明婡怅然若失，绣枝在一旁打趣道，“小姐，你说这位青衣公子是不是徐扇方徐公子呢？”
顾明婡双颊飞红，站起走到窗边，若有所思说道，“我倒真希望是他。”
顾荣引着徐扇方往顾凌和顾夫人往后走，走到窗边的顾明婡正好瞧见那着青色长衫修长挺拔的背影。
顾明婡心中一跳，继而狂喜，那是徐扇方，那是徐扇方。他真的来了，他真的想办法来了。
顾明婡带着绣枝匆匆赶往顾凌和顾夫人所在楼阁，顾明婡正欲进房去，绣枝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轻嘘了一声，朝房里指了指。
“公子前来请战，想必是知晓规矩，你家住何方，有几口人，做些什么营生？”顾凌端起茶杯，眼角余光却不断在打量他，虽然还未瞧见面孔，但心中也生了几分赞许之意。只是不知，家境如何？
顾夫人瞧了顾凌一眼，已明白顾凌心中疑虑，她不禁在心中暗笑，能买得起请战贴的，必不是寻常人家！现在注意最要紧还是瞧瞧他的容貌，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来人，给公子上杯热茶。”
“还不知称呼公子。”
徐扇方接过茶杯，沉吟片刻道，“在下姓徐。”
“哦，原来是徐公子，徐公子既前来，何不以真面目相见呢？”
“在下斗胆敢问顾老爷和顾夫人，擂台之约可否作数？”
顾凌慢腾腾的放下茶杯，心中本有几分不悦，但转念一想，此人如此行事，也堪称沉稳。便道，“自然作数，我顾家在雀镇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为小女招亲一事，雀镇之中已人人皆知，若是反悔，我顾家颜面何在？自然，若是徐公子自身条件不符合规定，那是徐公子之过，与我顾某人无关，徐公子休要说我顾某人无信。”
徐扇方轻点头，说道，“在下年方二十有二，尚未婚配，从无陋习，也无疾病，只是父母亡故，也无兄弟姐妹。”
顾夫人听到这里，顿时眉开眼笑，她只有顾明婡一个女儿，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若是让她一进门就做饭奉茶侍奉公婆，照拂姑舅，她怎么忍心？这徐公子文武双全，人才出众，家中既无亲人，与顾明婡成婚之后自然是住在顾家，她们母女骨肉不用分离，如此甚好。
顾凌也捻须微笑，家中无父母需要奉养，也无兄弟姐妹牵挂。他日后与明婡成亲，他家中资产与顾家合在一处，顾府家业自然是能再上一层楼了。
顾凌和顾夫人含笑对视，二人心中都甚是满意，眼中均满是笑意。
“徐公子，现下你我双方都已互相了解，公子何不以真面目相见呢？”顾夫人笑吟吟说道，“民间俗语有言，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若你与明婡玉成好事，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修长的手指停在面具上，正要揭开，徐扇方突然又停下手，问道，“非是小生大胆，只是喜不自胜，如在梦中，于是斗胆再相请问，小生与顾老爷顾夫人规定具相符合，擂台之约是否作数？”
顾老爷面色稍沉，“自然作数。徐公子既然有心前来，可否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呢？”
“啊。”顾夫人忍不住惊呼一声，顾凌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我道是哪位徐公子，原来是徐扇方徐公子。”
“见过顾老爷，顾夫人。”面具揭开与否，面具之下都是同一张面孔。
可面具揭开之后，顾凌和顾夫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徐扇方不卑不亢，给顾凌和顾夫人作了一揖。
顾凌站了起来，一拂衣袖，冷哼一声，“老爷可受不起徐公子这一礼。”
“方才小生已反复问过顾老爷擂台之约可作数。”
顾凌一拂衣袖，脸色冷淡，“自然不作数。”
门外的顾明婡听到这里，哪里还站得住？她忙提着裙子跑过来，拉着顾凌的手臂，“爹，擂台招亲之事，雀镇人尽皆知，扇方在众目睽睽之下通过文武试，若爹此时爽约，日后雀镇众人该如何看待我们顾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扇方是赢得了擂台，但我和你娘不同意这门亲事。”顾凌少见的推开了顾明婡。
“娘。爹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顾明婡又扑到顾夫人身上，顾夫人看了徐扇方一眼，长叹了口气，“你爹，他是为了你好。”
“爹常说，生意人最讲究诚信，若是毁此婚约？爹的诚信何在？”
顾凌气的胡子都抖了三抖，但他混迹商场多年，登时就抓住了徐扇方的短处，“我顾凌向来是言而有信。”顾夫人惊讶的看向顾凌，顾明婡停止了哭泣，一脸期盼的看着顾凌。
顾凌看向徐扇方，沧桑眼中闪过狡猾之色，“我方才也与徐公子明言在先，若要擂台之约作数，徐公子自身也需符合规定。”
“在下尚未婚配，也无陋习恶疾。”徐扇方忙道。
顾凌打断徐扇方的话，“那我想问徐公子， 你的请战贴是怎么来的？据我所知，徐公子家境贫寒，家中萧然无长物，徐公子以抄书为生，所赚微薄， 仅供微饱，徐公子哪里来的钱财购买对于常人来说犹如天价的请战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