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招亲
顾夫人一头雾水，“喜从何来？”
“敢问夫人，顾小姐芳龄几何？”
“明婡年方十九。”
“可有婚配？顾老爷和顾夫人可为小姐相中了乘龙快婿？”
“虽无婚配，但老爷的朋友当中有不少人属意明婡，要与我们结亲。”顾夫人说到此处，微有自矜。
“这些人想来都是朱门高户啦。”
“自然。”顾夫人的下巴又扬高了几分。
“如此，恭喜夫人了。”
顾夫人仍是满脸不解，“喜从何来？”
魏苇略有深意的朝骑在床架上的顾明婡看了一眼，“顾小姐正当婚配妙龄。”
“这我知道，喜又从何来？”
“顾小姐大难不死，且身体康健更甚从前，这是一喜，顾小姐正值婚配妙龄，且有不少家室相当的公子属意顾小姐，这是二喜。顾老爷和顾夫人早有东床坦腹之选，如今顾小姐又无身弱之忧，难道不值得恭喜吗？”
顾夫人跟着点了点头，眉目舒展了些，片刻之后又揉成一团，“我和老爷自有属意人选，只是明婡她”
“我有一计，夫人可有兴趣听？”
“嘿，听说了吗？顾家放出消息，要给顾小姐招亲。”
“顾家，哪个顾家？”
“还能是哪个顾家？家中仅有一个独生女儿的顾凌顾老爷家。”
“是吗？那必须得去看看。要真是有那个运气，美人和金钱不是都有了吗？”
“得了吧！就你，还想抱得美人归？我可是都打听清楚了，武要能比得过顾府精心选出来武士，文采要比得过饱读诗书的顾小姐。而且，这打擂台也不是是个人就能上的，年岁不得超过二十六，容貌要周正，不能有恶疾，也不能有陋习。更重要的是。符合这些条件之后，还需得花二十两买一张请战贴，如此才能上台打擂。武要能胜得过顾府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师，文要有笔下生花之才。”
“啊，二十两！这些银子够一家子几年的吃喝了，寻常人家哪买得起？”
“嗨，这擂台就不是为寻常人家设的。”
“那也是，就算买得起请战贴，武又能胜得过顾府的武师吗？还要有笔下生花之才，这，这，这不是为难人吗？”
聚在一起谈话的几个男子甩甩衣袖，各回各家，留下徐扇方怔立在原地。二十两的请战贴
他呆立良久，默默转身离开，去了雇他抄书的李老爷家中。
“你要借二十两？你给我抄一本书，不过五十文钱，二十两，你就是给我抄一辈子书都赚不到。”
徐扇方涨红了脸，“我知道，只是这二十两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会想办法尽快还的。”
“你要借二十两，是为了顾家小姐招亲一事吧？”
“嗨呀呀 ，我说我的徐公子啊，这你还看不明白吗？这擂台就不是为寻常人家设的，且不说那二十两银子一张的请战贴，就那比武，寻常人这点花拳绣腿的，哪里比得过顾府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师？被武师打伤了之后，还得自己花钱医治呢。要是一个医治不当，说不定还得落下个终生残疾呢。我儿子嚷着要去，都被我拦下了，你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徐扇方从李老爷家中回来，在自己家中一阵翻腾，找出一箱笼衣裳，三把折扇，五张字画。
徐扇方抱着这些东西去了雀镇上最大的典当行。
“这些字画出自谁手？”
“出自在下之手。”
“你？”典当行的掌柜在柜台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徐扇方好几眼，“五张字画，最多五十文钱。”
“你再看看吧！这些字画虽然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也有可观之处。”
掌柜吹着胡子说道，“决定字画好坏价值高低的从来不是好或者坏，而是看它是不是出自谁的手。你这些字画，最多只值五十文。”
“那，我先告辞了。”
“好勒， 你慢走，这要是放到街上去卖，兴许能多卖个几文钱。”
徐扇方出了典当行的门，还真在街边支起了一个小摊卖字画，只是小摊支了几个时辰，上前面询问的寥寥无几，一幅字画也没有卖出去。
有几个小摊贩认出了徐扇方，纷纷打趣道，“徐公子这读书人也做起我们这样的小买卖了？”
徐扇方既不气馁也不气愤，只含笑着敷衍过去。
“这幅字画怎么卖？”
“一幅字画一百文。”徐扇方说着，抬起了头，看清来人之后，徐扇方又暗暗埋怨自己将价报的太高，“姑娘有心赏识，给二十文钱就可以了。”
“哪有你这么卖东西的？自己倒先砍起价来了。”魏苇拿起一幅字看了一下，啧啧称赞道，“好字，好字，我看这幅字能值一百两。”
“姑娘说笑了。”徐扇方窘迫的笑了一下。
“我说值一百两，便值一百两。只是现在我手上没有那么多银子，我先把这画拿回去，晚点我让人送银子给你。”
“姑娘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就是。”
魏苇将画一卷，在手中敲了敲，“需要的，必须要给钱的。你且等着就是。”
徐扇方看着魏苇离开的背影，瞧了瞧天边的落日，思索了片刻，开始收拾小摊。
“喲，徐公子，这么早就准备收摊回家了？”
“人家徐公子一幅字画卖了一百两呢？自然是收工回家好好躺着啦。”周围的小摊贩哄笑起来，徐扇方但笑不语，收拾好东西往家赶去。
日渐西斜，暮色降临，魏苇正要敲徐扇方家的院门，手刚一放在门上，才发现门只是虚掩着的，魏苇推门进去，只见徐扇方站在廊下，见她进来，朝她深深一揖。
“你好像知道我要这个时候过来？”
“姑娘今日说“需要，”“必须”又拿画在手心中敲了三下，所以，扇方斗胆猜测姑娘会在戌时三刻前来。”
魏苇点头，果然不愧是她的化身，聪明劲与她如出一辙。
“徐公子果然聪明，不如，你再猜猜，我为何要来？”
徐扇方眸光一闪，面上已有几分笃定之色，“是明婡让姑娘来的吗？”
魏苇双手环抱，寻思道，只要能完成化身的心愿，让她顺利找回尾巴，谁让她来这样的小事又何须计较呢？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魏苇点头，从袖中摸出一张红贴，“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