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探东殿
“奴婢本是皇上安排在太后娘娘身边，用来观察太后娘娘，给皇上传递一些有用情报的。”徐姑姑担心李素商误会，一边走一边笑着道：“谁知，太后娘娘人好，又温柔又漂亮，奴婢当差时日久了，便归服了太后娘娘。”
“此后皇上再向奴婢要消息，除了一些日常琐事，奴婢亦要争得太后娘娘同意，再禀告皇上。”
“徐姑姑是真心爱戴太后。”李素商笑道，她的笑容苍白，徐姑姑和李域看了心疼。
何苦大病初愈还要走这一遭呢？
“说来太后娘娘在慈宁宫居住时日只有一年，殿下若好奇太后娘娘，奴婢建议殿下移驾永寿宫一观。”
毕竟永寿宫才是楚离自十五岁进入紫禁城，十二年来，由小小才人做到皇后、太后的真正见证地。
李素商想想也是，她来之前便考虑过永寿宫了。
只不过心中有些怯懦，似是尚未考虑好要不要前往，或是一种心虚，总之想要逃避。
徐姑姑却是目光殷切。
太女殿下眉眼动人，肖似先太后，日后再长大些，一定会与先太后更相像。
她守候慈宁宫许久，便是为了这位唯一的小主人。
“徐姑姑相邀，商儿愿一去。”
小主人十分懂事，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徐姑姑在心中向楚离道，眼中泪花闪闪。
临走前，李素商回头凝视慈宁宫，哪有太后的宫殿铸椒墙的，椒房贵宠，历来是后妃的待遇。
难为父皇司马昭之心，还未路人皆知。
原来他一直不曾多加掩藏，只是没有人胆敢往那个方向想。
太后那时候，也是如此被父皇蒙蔽了吧。
永寿宫。
徐姑姑没有同来，她没有离开慈宁宫，既是遵守李寅望的旨意，又是她心底的一份坚守。
李素商拜别了徐姑姑便转道来了永寿宫。
永寿宫与慈宁宫布局相同，连陈设也相差无几，李素商知道永寿宫才是原版，慈宁宫不过是父皇建造的一个复制品罢了。
说起来，永寿宫不仅是楚离的回忆，亦是李寅望的儿时成长之处。
李寅望从八岁被楚离认养，到十五岁封安王，再到二十岁荣登大宝，这里是他的安心之处。
李素商没有来过永寿宫，不过走进这里，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却迎面而来。
永寿宫似乎知道这是它的小主人一般。
永寿宫不愧是龙明朝先帝宠妃的住所，修建得琉璃明亮，橘子辉煌。
李朱镇喜欢橘子，喜欢楚离，故永寿宫中种植橘树。
金黄的沙糖桔摇曳，难为它们二十一年花开不败，年年结果。
一旁给橘树修剪枝叶的鸭蛋脸宫女，盯着橘子好似盯着她的心上人一般。
连李素商来了，她都不曾侧目，更不谈行礼。
不仅仅是鸭蛋脸宫女如此，永寿宫里其他的宫人似乎亦是如此，个个专注于自己手头的工作，哪管来的是太女还是太子。
有如此恪尽职守之精神，实在是精神可嘉，难怪橘树二十年来长得崭新崭新。
李素商想她一定要禀报父皇，为他们加月钱。
李素商没有打扰他们，李域见此亦不多言，他们步入庭院，穿过厅堂，走入内殿。
楚离的内殿很温馨，给李素商一中莫名的归属感。
李素商想，也许是她身体里的血脉亲情在共鸣，她亦喜欢楚离的房间。
花瓶都是亮堂堂的，桌案上的橘子也是新摘下来的样子，一定有宫人常常定时更换。
永寿宫主殿的陈设，不似好久没有人居住，反倒像是楚离一旦兴起，从御花园里玩够了，便会回来吃个橘子，观赏花瓶，然后好好歇息睡上一觉一般。
年轻的楚离也许便是这样子的，她至死年轻，李素商此时眼前似乎浮现出来她的样子。
栩栩如生，便在脑海之中，心灵之中。
“本宫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李素商轻声道，她的声音不清晰，像飘荡在云雾之中一样。
一阵风吹入内殿，她冷得难过，她觉得自己可能又发烧了，不过她还不想离开这里，想在永寿宫多待一会，她尽力没有露出异样。
清了清嗓子，只当作自己是大病初愈声音有些虚弱而已。
“殿下觉得何处奇怪？”李域担忧不已地问道，察觉到她脸色不对，想要摸一摸她额头，被李素商装作不经意地躲开了。
“我们已经走过了永寿宫的三处殿宇，这里设施齐全，如生者在世，却唯独少一样东西，便是太后的画像。”
大秦虽然尚武，吟诗作画却也被视为十大雅事之一，皇祖父皇帝做得如何暂且不提，他是附庸风雅之人，不可能不给最宠爱的妃子作画。
按常理来说，这永寿宫应该是龙明朝六宫之中画像最多的地方。
可是却没有找到一副楚离的画像，楚离的面貌李素商只听说是绝美，她的脸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却是模糊不清的，她不知楚离倒底长什么样子。
“许是放在别的地方了？”李域嘀咕道。
“还有东殿我们没去。”东殿是李寅望幼时在永寿宫居住的宫殿，贴了封条，无帝令不得入。
李素商不想去请令，虽然她知道她只要去请了，李寅望一定会允，但她现在还没想好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李寅望。
东殿又是她十分想去的。
李素商绕着东殿观察了两圈，倏地跑出永寿宫，向李域招招手，李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李素商踩着李域的肩膀翻上宫墙，李域正在焦急不已，劝阻她别动，等自己翻过去在宫墙另一边垫着，她在落地。
李素商指了指西边天空上的太阳笑道：“等你找到踮脚的东西翻上来，太阳都下值了。”
挥挥手道你不用管，摔不死本宫，本宫便还是一条好汉。
摔残了也不行啊！
李域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不知道是去喊人好，还是留在此处看护李素商好。
李素商这时却掉下了宫墙，不知道是她自己主动的还是烧糊涂了。
李素商闭上了眼睛，却没有预想当中的疼痛。
她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后唰唰两下点穴，牵过她左手亦按了一下，她觉得自己身体中一股暖流经过，四周的空气似乎没有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