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统一六国！平天下！
作为朝堂之中众臣眼里的第三个焦点，比起李素商，司马丞相的威望会更高。
当年废立储君之争时，少数作壁上观保持中立者便包括那时还是户部侍郎的司马居如大人，因此他也得以独善其身。
不过仅仅是如此，他虽然平安无虞，却也庸碌无功。
改变这样局面的是司马居如在一次关键的朝议争斗中临阵倒戈，选择支持太女殿下的一方。
不仅让李素商保住了自己的储君之位，也让他自己因此得到了李寅望的青眼看待。
后来司马居如随同李寅望御驾亲征，在大秦与漠北王牌骑兵突骑的战争中兵出奇策。
漠北名将阿史那仑被调虎离山，漠北粮城虎特城被烧得寸草不生，民众伤亡惨重，漠北都城浩和城四战四败，大秦大胜。
那是大秦历史上唯一一场派出军队后只作战四场便凯旋回朝的战役。
回到京城之后，司马居如便被李寅望提拔为大秦的丞相，封永宁侯，赐食邑两千户，并修石碑位列昭成十二名臣录，死后随葬大秦帝陵。
司马居如出列，手执笏板向高台之上威严端坐的李寅望鞠了一躬，朗声道：“臣有本奏。”
“司马爱卿请讲。”李寅望笑道，向他一抬手。
司马居如朗声道：“臣观今日大秦盛观，在陛下的治理下，政治清明，科举公平，大秦朝堂屡屡涌现有识之士、有德之才；
陛下贤明，治理有方、虚怀纳谏，众臣与陛下一心，肝脑涂地辅佐陛下，陛下登基仅仅七年之后，大秦的疆界线之上，异族再也秋毫无犯；
陛下国策圣明，文武兼修，不仅顺应天地百姓之心，亦开创了一个文化繁荣，臣民有话敢于直言的时代。
昭成仅仅七年之间，国泰民安，内外敬服，真正是九天闾阎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之盛世。”
群臣暗暗点头，太常寺卿瑞安武侯张克帆大人闻言亦是点头，摸摸自己的胡子。
想起七年前在先帝的龙明朝上任职，那叫一个憋屈，上朝八年见到皇帝面的次数用两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提想要像现在一样直言向皇帝进谏。
龙明帝李朱镇不仅不听取贤臣谏言，还重用那些无知无能的狗宦官，做出的决断一个比一个荒谬。
难得有说得过去的政策，也便是裁撤基层开销极大、还不做实事的亭卫，却引起了一场险些打到京城来的叛乱。
叛乱那时候，张克帆跟随大将军霍第远赴南阳关，去拦截那场叛乱，差点被那阵仗吓得尿裤子。
好在霍大将军神勇，力挽狂澜，最终还是打胜了，叛军成功被镇压。
如若不然，大秦现在是不是还姓李还不一定。
李朱镇荒淫无道，还爱求仙问道吃一些回春丹药，早早就崩逝了。
张克帆私心以为幸好是如此，否则大秦在他的治理下江河日下，还不知道会到何种境地，可能李寅望接到的烂摊子会比龙明二十三年还烂上一百倍。
他其实一直怀疑一种传言是事实的真相，说是李朱镇荒淫无道以致民怨沸腾。
南阳，龙明年间大秦治安最乱的地方之一，一说熊春。
有一侠肝义胆又剑艺高超的勇士，名叫荆轲。
荆轲高价购置了一把楚国邪剑仙锻造的金刚匕首，用韩国文敬子所萃取的剧毒，淬炼金刚匕首，整整九九八十一天。
随后荆轲携带匕首孤身一人来到紫禁城，刺杀了当时正在长春宫，跟宫女颠龙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龙明帝李朱镇。
这才结束了大秦黑暗的岁月。
这似乎是解释身体本还康健的龙明帝，突然崩逝的最佳原因。
李朱镇死后，当时的太子殿下还不是如今的昭成帝李寅望，而是李寅望的嫡长兄。
太子本在距京城400里之外的皇家林场狩猎，惊闻父皇崩逝的噩耗快马驰回。
行至距紫禁城三十余里处，心力交瘁，不慎摔于马下，断右腿。
太子贤德仁善，主动禅让新帝之位给自己的弟弟李寅望。
那时靖王李午照无心政事，自请退出皇位之争；
太子的胞弟，李朱镇的嫡次子年纪尚小，不堪成事；
楚离的亲生子虽荣宠最盛，又有外祖楚丞相势力辅佐，却年纪尚小，且顽劣不堪。
除了太子，李朱镇的诸位皇子之中，只有李寅望年纪最长，适合承继大统。
何况那时候楚离作为李寅望名义上的生母，已经被李朱镇下诏立为了皇后。
只是还未来得及行立后大典、执掌凤印和搬入长春宫。
名义上来说，李寅望也是中宫嫡出，有些子凭母贵的意味。
便算是这样，李寅望的登基也颇受诟病。
再加上他登基之初，常常辍朝不上，朝臣分外忧心他是第二个龙明帝，时时拿他得位不正说事。
也是因此，他在昭成二年太女出生后，加倍地勤于政务，仿佛有一种累不死自己不罢休的狠劲。
太女之事上，也有群臣以李寅望得位不正为由攻讦太女，要求废掉储君。
七征之后这种声音才渐渐小了许多。
不说别的，单论李寅望的军事才能，先太子那个孝悌十足，却中庸有余、才干不足的家伙，一定拍马难及。
现在倒不知道有多少朝臣庆幸当初登基的是李寅望，让自己和家人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然则，说完了大秦如今的繁荣，司马相如清了清嗓子，却是又道：
“当今天下，且不论漠北强横、不怀好意；百越虎视眈眈；单论东方六国，齐楚燕赵韩魏，哪一个不是对我大秦摩拳擦掌？”
“圣祖开创大秦天下，高祖马上征战开拓北漠四十万顷土地。赧宗时却因任命无能将领赵状，战策失误，被三国合力吞并河西三十万顷疆土。此恨未灭，我大秦兵将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今我大秦太女，心胸开拓，锐意进取，应当肩负歼灭六国、统一天下之责任，收复河西失地，一雪靖康朝之耻辱！”
统一六国平天下！一雪靖康朝之耻辱！
此言一出，群臣激愤。
赧宗靖康朝时秦国疆域有四千九百万顷之多，却因君主昏庸，听信小人谗言，斩杀秦国良将于迁，派出无能将领赵状。
以致长品之战中秦国兵败西山，五十万大军被楚国坑杀于河西，河西亦失去三十万顷土地。
秦国国力一战受挫，元气大伤，秦军将士埋骨他乡。
已经过去了近百年，将士们至今未能还朝。
李寅望冠冕的流苏挡住了他的容颜，没人知道此时他是什么表情。
司马居如单膝跪下，左手握拳放在自己右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秦九跪礼之首，也是其中最庄重正式的顿首跪礼。
低下头，恳切道：“臣启奏陛下、太女殿下，此间责任，事关大秦千秋万代，我辈义不容辞！”
随着司马居如话语落地，众臣哗啦啦下跪，齐声道：“我辈义不容辞！”
大秦朝堂上，唯有这件事情，是不分派别，群臣支持的。
统一六国平天下，这是全天下这代人的责任，秦国人自然也不例外。
比起臣子，君主更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
春秋时，梁襄王问孟子，天下要怎样才能安定呢？孟子答：天下安定在于统一天下。
天下的百姓早已厌倦了频繁的战争，六国与秦国，每个国家的朝堂上都响彻着一个目的：统一六国平天下。
我辈义不容辞，他们是在提醒陛下和太女不能忘记自己肩上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