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眉眼凌厉
她不禁自我怀疑起来，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吧？怎么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
她决定晚上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
月色浅浅，陆柯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眼下已经是五月的天气，风也无比温柔和暖。
晚风撩着她的头发在夜色里飞舞，那笔直纤细的身材即使在黑夜中也难以忽视其风姿绰约。夜，看不见的黑也只是模糊了她身上与生俱来的清冷与无法掩饰的凌厉。
这是一个适合黑夜的人。
赵四元不紧不慢的走在陆柯的后面，陆柯不以为意。
陆柯承认自己有时候很懦弱，甚至有些龟缩，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去理会那些纷乱的人情世故。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简简单单的不好吗？
哦！不，陆柯是第二回做人了！
陆柯四顾周围的环境险些与对向的来人撞个满怀，赵四元松开拉着陆柯的手，但是手上依旧有种不一样的丝滑。
赵四元捏了捏手指，看了眼陆柯，又捏了捏手指。
陆柯对着他轻轻颔首表示感谢。
“在想什么？”
“是你啊！”孙书文和赵四元二人同时开口。
“没想什么，天太黑，没看清楚。”陆柯对赵四元解释了一句，又转头看向对面的人，语气显而易见的轻快了很多。
“这么晚了，刚从学堂里回来？”孙书文一身风尘仆仆，头发丝上还有隐约挂着的水珠。陆柯低头看到了他鞋上的污泥，顾有此一说。
孙书文嘴角挂着浅淡而礼貌的笑容，有些局促的整理了下仪容，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是刚从学堂里回来，刚才没撞到你吧？”他目光有礼的看了眼陆柯，又立即垂下了眼。
赵四元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他声音冷飕飕的，压根就没有给陆柯开口的机会，赶在陆柯之前开口。
“没撞到，回来的挺匆忙的吧！快回家吧，天不早了！”
陆柯也跟着点头，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家里人应该也是等的着急了。
孙书文深深的看了眼赵四元，行了个书生礼后告辞。
看着孙书文走远，几乎快要看不清的背影。
赵四元脸色黢黑的咳嗽了声。
陆柯也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知道赵四元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陆柯才收回目光。
“你还要逛逛？”
赵四元微愣，这是在邀请他夜间同游乡野？想来也是别有一番野趣。
他矜持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她的邀请了。
赵四元作出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陆柯现在有些介怀和对方独处，她点点头，表示不打扰。
“哦，那好！我消食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你慢游！”
赵四元站在原地好一会，微冷的夜风吹的他一个机灵，这才回过神来！
他慢游，全朝廷无漫游！
赵四元握紧了拳头，对方一定是在欲擒故纵！
哼！这种把戏自己见识的多了去了！
他慢慢松开自己的手，他不介意，真的！
如果他手上没冒青筋的话，这句话还是有几分说服力的！
主屋内，昏黄的烛光照的房间内的明亮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云石也觉得今晚的空气格外的沉闷，他默默的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好大一个月亮，但是他总感觉要喘不过气来，闹不成天要下雨？
云石给自己倒了杯茶，刚要送入口中，看着对面的黑脸大汉，又自觉的把杯子放下给对方也倒了一杯。
这下就顺眼多了嘛！
云石看着某人自从回来脸色就格外阴沉的不像话，他小心翼翼的打探。
“上面有不好的消息传来？”除了这个应该也没有别的能让他钢铁般的主子生气吧？
赵四云看着杯子中的水没说话。
没回答那就不是了。
云石歪了歪脑袋，恍然大悟。
“你在生气汤圆误会你？”
云石的眼睛仔细的看着赵四元的面部表情，只见对方的眉毛动了动。
以他多年来的伺候经验，这回应该问到了关键点上。
“出去解释了，她没有正面原谅？那可真够小气的，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啊！”
云石碎碎念。
“不是的。”
“那是对方轻易的原谅你了，让你觉得没有受到重视？”这人不是活脱脱的有病吗？
云石心里这么想但是他不敢说。
“你觉得我有病？”赵四元声音冷嗖嗖的，面无表情。
“要不面具拿下来一会吧，天天带着对身体不好！”云石企图转移话题。
他算是知道了，主子今儿个要是不把问题问清楚，估摸着他也别睡觉了。
赵四元摸了摸脸，摇摇头，暂时不能取下来，还是要谨慎行事。
“她和村子里的秀才特别熟悉。”赵四元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虽然二人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但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二人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好。
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大家都是一伙的，忽然有一天一伙人中的一个就突然有了自己的小伙伴，还让人挺失落的。
应该就是这样。
云石不解的看着赵四元，发出了灵魂一问。
“熟悉就熟悉呗，那又如何？”
云石喝了口水，继续道，“反正和我们又不相干，只要她不伤及到我们的利益，和谁相熟都可以。”
“况且我琢磨着，她也不老小了，姑娘家总有些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思吧！”云石咂摸咂摸嘴，放下了杯子，准备起身去睡觉。
他以为多大的事呢！
吓了一跳！
云石哼着不知哪听来的小调，浑然不觉赵四元一静变了的脸色。
和谁相熟都可以？
姑娘家的心思？
这两句话一直徘徊在赵四元的脑海里，以至于心间起了波澜也不曾察觉。
夜里，乌云短暂的遮住了明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以至于那留在屋顶无人察觉的脚印也被掩埋了个干净。
孙书文家。
“儿啊，决定好了？”孙书文娘亲站在院子里的鸡圈钱，不确定的问道。
孙书文点点头。
“娘和你说话呢！”
孙书文这才意识到，他娘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他的动作。
“是，娘。我总得搏一搏才能死心。”孙书文双手握拳，平日里那张温和的面容，清俊的眉眼此刻却十分凌厉。
孙书文的娘亲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糠狠狠的撒了一把在鸡圈里。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那姑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