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这皇帝用着不得劲,还得自己上
虽然老李家子孙不给力,但是人家老祖宗的余威犹在。毕竟各藩臣也都得了实惠,又出于对老李家的敬畏,本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还都没想过要篡位。
直到朱全忠的出现,这个人心机手段都有,又颇为厚颜无耻,做事没有底线。他先是杀掉了昭宗,拥立李祝当傀儡,用了两年之后觉得这皇帝用着不得劲,还得自己上。
于是,就又上演了一出禅位给自己的大戏。但由于朝廷中依旧存在着一些支持李唐的藩镇。
但这皇位终归来的不够正统,朱全忠即使坐上了皇位,仍旧日夜担心小皇帝万一哪天就翻身了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还是让他们老李家的人都到下面去团聚吧。
所以,老大爷,您这拿我寻开心呢?
她吐槽着吐槽着,又觉得不对劲。这时,老大爷忽然一拍大腿吓了她一个激灵。
“景宗十六年!哎哟,天天就知道埋头刨食了,老糊涂了!”
老大爷念念有词,也不像在说谎。
陆柯不禁怀疑自己一秒,学渣记错历史了?
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是胸无大志了点,但是记忆力那是出奇的好。
上学的时候别人要看好几遍才能背的磕磕巴巴的文言文,她基本上通读一遍就可以流利背诵。因为这个,她当时高中的班主任还惋惜的表示聪明劲不用在正事上,白瞎了这么好的天赋。
她敛住心思,一副大家都是苦命人的感慨语气,“哎,大爷,要说咱这唐朝上面的这位也是个命苦的,你说他……”
陆柯指了指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大爷一把捂住了嘴。
“后生!这话可不能乱说的。”
老大爷声色俱厉,嘴唇都在颤抖。
陆柯着实被吓着了,她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呀,这老大爷怎么一惊一乍的。
她不明所以的点点头,清澈的眼睛无比真诚的看向老大爷,她闭嘴。
见她点头,老大爷这才松手放开了她,踉跄的退开,可见真的是害怕。
陆柯也恍然,她这是现代人的思想,一时没有转换过来。
在现代,言语自由,适当的感慨领导人几句无可厚非。但是在古代,君威至上,无心之言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甚至祸及全族。
普通老百姓对议论皇家之事才会战战兢兢,唯恐避之不及。
陆柯的这句话听在老大爷,这些混迹在社会阶级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的耳中,可不就是要捅破天了。
皇帝老爷子的事,岂是他们这些泥腿子可以议论的,这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呢!
气氛有些僵硬,老大娘人老成精,她放下手中的抹布,笑呵呵的走过来打圆场。
“哎哟,好后生,这话可不能在外面乱说。现在哪里来的唐朝啊。”
老大娘顿了顿,对上眼前后生天真纯净的眼神,舔了舔干裂的唇,暗叹一声。
祖祖辈辈生活在穷山沟里的娃娃,说不定一辈子都没出过大山,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哪里晓得外面的新旧朝更替。
要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头子也不至于困于乡野。
“唐朝已经是前尘往事了,现在是大雍十六年。虽然天家宽厚,并不十分忌讳百姓议论前朝,但是,你这孩子还是长点心吧!”
“行了,老婆子和他掰扯个啥。”
“你这后生可别再胡言乱语,吃完了就抓紧家去。爹娘该着急了。”
老大爷仍旧觉得心惊肉跳,他粗声粗气的说完也不再理会陆柯。兀自走开,收拾起桌子来,一副拼着馄饨钱不要,也得让她抓紧走的架势。
自己言语一时不当,瞧把人家老大爷吓的。
陆柯讪讪一笑,尴尬是不可能尴尬的。
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难得能有个了解这个朝代的机会,她又腆着脸和老大爷歪缠了一阵。
老大爷她被缠的上了头,也打开了话匣子。
陆柯趁着老大爷喝茶润嗓子的空隙,掏了一定银子放在桌子上。她起身就走,脚步飞快。
来自老大爷的碎碎念,了解下。
老大爷……
嗨聊对象已下线。
怎么办?在线等,挺着急的……
待陆柯走远,老大爷才停下收拾好面部表情,低低一叹。
这年轻姑娘身上的气势,哪里像是山里人家能养出的娃娃。
他老了,由着年轻人折腾吧。
陆柯并不知道被老大爷的一双利眼,看破了女扮男装的事情。她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踱步往回走,她心情颇为轻松。
今天的收获不小。
虽然不知道唐朝末期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唐朝的亡国小皇帝要干翻老李家,自己翻身做开国皇帝。历史走向已经改变,朝代更迭的血雨腥风也在短短的十几年间烟消云散。
当今的皇帝这心机手段可见一斑。
在体制上,大雍朝的阶级规则和人文环境是唐朝的另一种延续,相似的社会形态,这些让陆柯很是安心。
更何况,相较于历史上的唐朝末期的分崩离析,大雍朝朝廷现在的内外局势更加安定。至少没有“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修罗场在等着她。
陆柯很是乐观,她并不觉得自己来自千年后,就可以高人一等;也并没有要在唐朝一展拳脚的想法,她只要安分守己,守护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因此,她没必要深究引起这些变故的原因。
不宽的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个庄稼汉子,背篓里背着的东西看起来很重,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在路边。
陆柯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不是她善良,实在是这么大的一个块头横在路中间,挡路。
她的目光不经验扫过汉子的双手,有点不高兴。
刚刚他扶住男子的时候,这双手无意间弄脏了她的衣袖。
庄稼汉子站稳好,看到是陆柯,感激一笑。陆柯没看到的是庄稼汉子转过身后,步履如风,哪还有刚才那难以负重的模样。
陆柯谈了弹衣袖,不带走一丝灰尘。
她顿了顿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汉子,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