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宠幸曹如月
曹如月看了眼时辰，“皇上从不在烨华苑留宿，今晚，我们就去承庆殿。”
夜幕降临，顾清风在承庆殿里批折子，内侍来报，“皇上，安美人求见。”
“皇上，安美人求见。”
顾清风以为是曹明月来了，扔了折子就快步走出去，“一……”
帝王倏地闭了嘴，脸上的期待欣喜迅速褪去，变成了厌恶和不耐。
是曹如月。
“给皇上请安。”曹如月看到了顾清风脸上的表情转换，稳住心神，蹲身行礼。
顾清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后转身进殿。
曹如月不明所以，但是顾清风没让她起身，她也不敢起来，只能维持着自己的姿势。
很快，就感觉到了疲累和酸麻，只得咬牙忍耐。
又过了片刻，曹如月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内侍才叫她起来，“皇上请安美人进去。”
曹如月如释重负，扶着丫鬟的手站起身来，踉跄着走进承庆殿。
殿门在女人身后，缓缓合上。
————
第二天早上，曹明月赖了会儿床，比寻常起得晚了点。
摆早膳的时候，曹明月瞧着乔云朵气呼呼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你怎么了？”
“榆琳又骂你了？”
乔云朵抿抿唇，“没事。”
一副有怒气不敢说的样子。
曹明月拿起勺子，“瞧你这胆子，有胆子生气没胆子告状。”
乔云朵跺跺脚，“哎呀，不是榆琳姐姐，是，是……”
榆琳进来拦住话头，“好你个乔云朵，偷懒不干活还要在小姐跟前告状，快去。”
乔云朵放下食盒扭身走了，到门口，被曹明月喊住。
“站着。”
曹明月喝了口汤，抬眼看向自己的两个侍女，“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们不说，我该知道的也会知道。”
榆琳和乔云朵对视一眼，“小姐……”
“是和皇上有关？”曹明月笑了笑，“不然，其他人的事不会让你们这么犹豫。”
乔云朵撅着嘴，“本以为他是个好男人呢，现在看，还是和天下的臭男人都一样！”
“云朵！”榆琳低斥她一声，拧起眉头，“怎么这般没规矩，皇上也是你能私下议论的？”
“小姐，你莫要生气，皇上昨晚……在承庆殿见了曹如月，还让她留宿了。”
曹明月眸子逐渐冷下来，握着勺子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
“还有呢。”曹明月声音平淡。
榆琳深吸口气，“皇上上朝之后，曹如月才出来，是……是坐着轿辇走的。”
宫内不许嫔妃乘坐轿辇，特殊情况时除外。
受宠之后。
曹如月这般，几乎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了其他人，她已经被宠幸了。
曹明月脑中有瞬间的空白，然后又低下头，把那碗汤喝完了。
“小姐……”榆琳和乔云朵紧张担忧地看着曹明月。
曹明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先吃饭。”
“天大的事，都比不过吃饱肚子重要。”
曹明月又夹起一个汤包，神情如常地继续吃饭。
眼光瞥到身边的位置，曹明月只觉得那个汤包很是噎人。
昨天中午，皇帝还撒娇地在她怀里撒娇呢，还说着她是他的皇后，只她一个人。
没想到晚上就变了心思。
果然天下男人都如此么？
就像她父亲曹远道一样？
曹明月没了吃饭的心思，扔了筷子，语气冷冷，“都收了吧。”
乔云朵气愤起来，“小姐，我去一把火烧了曹如月那里，然后咱们出宫去！”
依着小姐的本事，谁也拦不住她们。
“你给我外边去。”榆琳没好气道，“就会瞎说。”
乔云朵嘟嘟囔囔，“才不是瞎说呢。”
“你问小姐想不想。”
榆琳直接把人推出去，“不许进来了。”
曹明月若有所思，“唔，倒也不是不行。”
榆琳低声劝她，“小姐心里生气也要小心行事才好。”
“皇权为大。”
曹明月只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托着下巴静默了一会儿，忽地开口问：“你猜，皇上今天中午会来用膳吗？”
榆琳不好猜测，曹明月又摇摇头，“你看，我要变成这世间其他女子一样了，望眼欲穿地等待自己的丈夫回来。”
“这样可不好。”
曹明月看向榆琳，“不放火烧曹如月的宫殿也可以，不过，我自己要走，别人总拦不住了。”
“把咱们带来的东西都拿走，午膳前就出宫去。”
“再也不回来。”
榆琳知道曹明月的脾气，没有再劝，只是应下了，然后把早膳收拾出去。
曹明月坐在窗前，看外边的风动，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起身走出去。
榆琳正收拾着，“小姐？”
“皇上现在下早朝了没有？”曹明月问她。
榆琳算了算时辰，“应该是下了，这几天听说皇上早朝并不多久，都是在御书房议事。”
曹明月点了点头，“好。”
说完就出去了，连外袍都忘了穿，一个人疾行在皇宫之内。
榆琳想跟，被乔云朵拉住，“哎呀小姐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榆琳姐姐就别操心啦。”
曹明月要去问问。
她不能像她娘亲一样当一个糊涂鬼，到死了都不知道曹远道只把她当做利益而不当做发妻。
不问清楚就离宫，她不甘心，那是逃避。
曹明月很快到了御书房外，来往宫人都眼神奇怪地看着她。
这……应该是后宫的娘娘吧？怎么也不带个宫女就一个人出来了。
时延从御书房出来，迎面看到了曹明月，眸光微讶，继而又敛去，犹豫一瞬后，上前行礼，“见过这位小主。”
曹明月打量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阁下是，御前侍书时延大人？”
“正是，不知道小主是……”时延询问地开口。
曹明月没有回答，“皇上在御书房吗。”
“在。”时延识相地让开身子，看曹明月上前。
是谁呢。
昨天小童说宫里有两个安美人，也不知道昨天去的是哪一个。
但按照这段时间皇上恩宠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烨华苑的那位吧。
不然另一个没有理由来警告他。
时延收回视线，往琉璃阁去。
不管是谁，大概都和他无关。
内侍进去禀告，“皇上，烨华苑小主来了。”
经过昨晚的事，内侍不敢再说是安美人。
顾清风笔都来不及放就跑过去了，“一一？”
门外的，正是曹明月。
男人欢喜地将人拉进来，搂着她蹭蹭，“一一来看我啦。”
看着这样的男人，曹明月怎么都想不到他昨晚会宠幸曹如月。
顾清风发现曹明月表情不对，心下一慌，“一一？”
曹明月用从未有过的冷淡眼神看着他。
即便是当初在烨华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不是这样让他心碎的眼神。
反而是……
反而像是，在现代时，对他失望至极的样子。
顾清风心口绞痛起来，声音微弱下去，“一一？”
“不要，不要恨我……”
男人胸口起伏，神情在一瞬间变得脆弱和茫然。
曹明月拧起眉头，忍住了到嘴边的质问，扶住倒向自己怀里的顾清风，“皇上？”
“皇上你没事吧？”
忽然间这是怎么了。
别恨他，别恨他……
别恨他什么，违背承诺宠幸别的女人吗？
曹明月拍了拍顾清风，“皇上不舒服，我叫人去传太医。“
已经不再自称臣妾。
男人的额头抵在曹明月肩上，深吸口气，“不，我没事。”
“一一来找我，是有事吗。”
顾清风直起身，松开曹明月的手，面色有些发白，但眸光依旧专注平稳。
曹明月看了他一会儿，单刀直入，“皇上昨晚宠幸曹如月了？”
顾清风皱起眉来，“什么？不，当然没有。”
男人只觉得荒谬，“我怎么可能宠幸她？！”
皇帝的反应大得超乎曹明月的预料。
不像是在说谎。
“那皇上昨晚与曹如月做什么了？她在承庆殿待了一晚上，早上还是坐着轿辇离开的。”曹明月又问。
顾清风望着曹明月。
意识在这一刻想到了那册子里所记载的，关于帝后的故事。
皇后因为一场误会和战乱，丢了孩子，丢了皇上。
男人忽地握紧了曹明月的手，有些不安地确定她的存在，眸光又落到曹明月的小腹上。
还好，这一次，没有。
“我正好要写一道旨意，一一要不要看看？”顾清风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