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电话
大洋彼岸的另一边，的确如曹明月所想，顾清风忙到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不过，所幸有人通风报信。
顾清风开会间隙休息时间，看完照片就拨了曹明月的电话了。
曹明月连忙擦干手中的水渍，从手包里掏出了手机，来电显示正在跳动着“顾禽兽”叁个字。
曹明月握着手机蹦了一下，无声地尖叫了一声，而后清了清嗓子， 抿唇偷笑，接起了电话。
曹明月冷淡的声音响起：“喂？”
“回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带着鼻音的声音，他的周遭很安静，曹明月认真听了听，试图听出他在哪里给他打电话。
曹明月：“没呢，在陪朋友玩。”
那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回家？”
曹明月故作姿态：“不知道，还没散场呢，太晚就不回去了吧。”
那头的男人突然咳嗽了几声，曹明月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你感冒了？”
“嗯。”男人停了咳嗽，“什么时候回去？我让人去接你。”
曹明月听到男人说让人接她，心里有点美，但是嘴上还是说道：“你在那么远还要管我啊？”
“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谁说我一个人啦，我和朋友一起。”曹明月顿顿了，“还有好几个男生呢，他们能送我们。”
“一一。”顾清风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曹明月能听出他不容拒绝的霸道语气，“听话。”
“我不听。”说着曹明月就要挂电话，“我要继续去跳舞了。”
说完，曹明月真的就挂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顾清风脸色难看地坐在办公室里，喉咙痒得忍不住又咳了几声。一旁的小陈不敢出声，偷看着顾清风的脸色，就看着顾清风呆坐了几秒，然后又拨了电话出去。
那边曹明月原本就打算打道回府的，是故意和顾清风说自己不回家，她正打算找程娜说一声，自己打车回去了。
正要回卡座，顾清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曹明月没拒接，只是故意等电话多响了两声才接起来。
嘈杂的音乐几乎要淹没曹明月的声音，她只能提高了音量，对电话喊道：“我很忙！”
那头的顾清风听到背景音乐，只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他语气不是很好，问道：“你在哪个酒吧？”
曹明月还没来得及说话，酒吧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人群突然混乱了起来。曹明月吓了一跳，朝事发的方向看去，发现是自己那群小姐妹的卡座方向。
人群开始推挤，曹明月被人推了一下，差点摔倒。她来不及和顾清风打招呼，也忘了挂电话，快步朝那边跑去，跑近一看，有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
这时酒吧里的保安来了，两个男人好不容易被扯开，混乱平息了下来。曹明月才看清，其中一个是程娜今晚带来的朋友，另一个曹明月没见过。
曹明月看到程娜冷着脸站在一旁，连忙跑了过去。
“娜娜？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程娜见曹明月回来，连忙将她拉过，避开了一地狼藉，然后送着她往外走。
“没事，就是小摩擦，我先送你回去？”
曹明月见程娜神色不好，猜测她在担忧刚才打架的男人，曹明月摆了摆手：“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你去看看你朋友吧，我看他好像受了伤。”
程娜有些为难，但还是坚持道：“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打车就好了。”说着，曹明月就拿起手机要打开叫车软件，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挂断顾清风的电话，通话还一直继续。
曹明月连忙把手机放回了耳朵边，听了听对面的声音。
对方像是捕捉到了曹明月的呼吸声，叫了她一声：“一一。”
“啊，我忘记挂电话啦。”曹明月尴尬地说道。
结果对方很是强势，说道：“不许挂电话，你等一会儿，我让人过去接你了。”
曹明月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
“c市也就那么大。”顾清风想知道曹明月在哪还不简单，把合照发人一问，还没问两个就知道那群人在哪里嗨了。
曹明月捂着手机对一旁的程娜说道：“我有人送我回家了。”
今晚程娜做东，也不好撇下一群人，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靠谱吗？”
曹明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是家里的哥哥，我到家就给你发消息，不用担心我。”
程娜这才点了点头：“要是想出去等的话，记得就呆在门口有保安那里，不要乱走哦，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说完，抱了一下曹明月，然后离开处理刚才的事情去了。
曹明月慢慢朝酒吧外头走去，耳边的电话还没有挂断，传来顾清风的一阵急咳。
“你怎么感冒啦？”
“这边降温。”男人的声音像是被沙粒磨过一般粗哑，“今晚喝了多少酒？”
才能回：“不多，我酒量好着呢。”
“是吗？”男人不信，他第一次和曹明月上床那次就是曹明月喝醉了，虽然没到不清醒的地步，但是喝醉的曹明月格外大胆又莽撞。
曹明月走到门口，迎面吹来的凉风让她清醒了不少，找了个角落站着，这时候已经是将近凌晨了，还是有很多车子和人群来到这间酒吧。曹明月站在一旁的阴影里，看着那边的绚烂灯光和热闹的人群，她看到那边有对男女在拥吻。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曹明月脱口而出。
顾清风没有给确切的日期，只是回答了一句：“很快。”
“你今天是不是看到我发的朋友圈的照片啦？漂不漂亮？”曹明月捏着手机低着头，脚下的高跟鞋来来回回地磨蹭着地面，耳边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大半张小脸，“你都没有点赞……”
这时，顾清风那边突然传来了小陈的声音，似乎在催他继续工作。
曹明月想着他还有事要忙，于是开口道：“你先去忙吧。”
顾清风出言阻止曹明月挂断电话：“不许挂电话，保持通话。”
刚才突如其来的混乱让顾清风心有余悸，他不能亲自去抓曹明月回家，保持通话听着曹明月的声音他才能稍许放心。
曹明月这回没有叛逆，乖乖地保持通话，但是两人都没有说话，顾清风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小陈时不时低声解释着什么的说话声。
最后也不知怎么回事，等到曹明月坐上车，也没有结束通话。
等曹明月回到家，也没有结束通话。
等曹明月洗漱完出来，通话还在持续，那边也没有挂断的意思。
曹明月躺在床上抱着被子，侧耳倾听电话那头的声音，那边顾清风低沉沙哑的声音正在分析着商业运营问题，他语速不急不缓，却坚定又威严，让人不由信服。
曹明月认真听了一会儿，脑海里突然开始描摹顾清风的模样，他的五官，他的轮廓，他的身体……
他正穿着笔挺的西装，她见过的。
然而这时曹明月却装睡起来了
她怕看到他就会忍不住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原本想假装睡着的曹明月闭眼不到十秒竟真的入睡了。
第二天，一夜无梦睡醒的曹明月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想翻个身，却扯得伤口一痛。昨晚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里，她脸上烧了起来，生无可恋地将自己裹进了被子中。
她摸过一旁的手机一看，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伤口传来的微微火辣的痛意让她倒吸了一口气，她来不及查看，她此刻的注意力全被手机屏幕上还在不停增加的通话时长吸引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显示，悄悄地举起来，放到了耳边。
那边传来的是哗哗的水声，应该是把手机放在了浴室里。
曹明月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
他怎么没挂电话？
曹明月听着水声，趴在床上裹紧了被子，直到热得把自己的脸都蒸红了。她又连忙踢开被子。
这时，水声停了，她听到了脚步声，一步一步……
曹明月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她的脑子里都能想象出顾清风出浴的性感模样，身下围着浴巾，浑身湿漉漉的，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住脑！昨晚已经够羞耻了！
曹明月嘤咛了一声，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醒了？”
对面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惊得曹明月浑身哆嗦了一下，就像被人抓包她正在意淫他一样。
曹明月还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突然，曹明月翻身而起，像是抓到了顾清风什么把柄，问道：“你怎么不挂电话？”
顾清风沉默了。他也不知道，他就是不想挂，听着耳边传来她绵长的呼吸声也觉得挺可爱的，他不想于是也就没挂断了，一边听着一边工作了一下午。但是他觉得要是这么回答，估计曹明月又会指着他骂“变态”了。
于是，他转移话题道：“你的朋友圈我点赞了。”
顾清风突然跳转话题，让曹明月没反应过来，刚睡醒脑袋还有点懵：“……什么朋友圈？”
“昨晚那条。”顾清风顿了顿，又补充道，“很漂亮。”
他记得昨晚曹明月问他为什么不点赞，还问他自己漂不漂亮，现在都回答了。
曹明月连忙打开微信，翻到那条朋友圈，果然，上头已经多了顾清风的点赞了。
曹明月的小尾巴渐渐翘了起来，她趴在床上，刚睡醒的声音软软的：“我当然漂亮啦，还用你说。”
被顺着毛撸的曹明月立马忘了质问顾清风为什么没挂电话，反而语气欢快地问道：“你下班回酒店啦？要休息了吗？”
“嗯。”
“那你快去吧，记得喝感冒药，你的声音都哑啦。”曹明月关心道。
顾清风独自坐在安静的卧室里，屋里亮着昏黄的床头灯，幽幽地撒了一室暖黄。他听着耳边通过电流声传来曹明月清脆的声音，心想，不挠人的小猫的确很可爱，可爱到他想现在就抱抱她。
“一一，开视频。”
话音刚落，顾清风就挂了电话，拨了视频过来。
曹明月有些慌张地抹了抹脸，拨了拨头发，坐起身来，接了顾清风的视频通话。
屏幕里突然出现顾清风放大的俊脸，曹明月心脏又开始噗通噗通地乱跳乱。
顾清风看着屏幕里的曹明月，她拥着薄被，长发胡乱的卷翘着，睡眼惺忪。像是在害羞，她不敢直视着他，微微低头，躲闪着他的目光。他的视线划过她的的侧脸，窥见那张红润如海棠的唇，最后落在裸露在外的圆润香肩上，那里的皮肤细腻光滑，光线笼着她，散发出的朦胧光晕，让她看起来慵懒又别具风情。
屏幕里的顾清风赤裸着上身，宽厚的肩颈上还沾着头发上滴落的水珠，水珠颤悠悠地滚落，向着曹明月看不见的地方滑去。
曹明月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