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回家的路
绿裳有些鼻酸，说出的话都有些哽咽，“那他怎么会谋略如此之深远？”
“至纯者至精，正因为他心无旁骛，才能谋出最完美的局。”苏远将手伸到绿裳脑后，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丫头，你是在担心我吗？”
绿裳停下脚步，面对苏远而立，缓缓说道：“是的，主人，我担心你。我知你一方面受老妖大恩，和他感情深厚；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背着你布下一个惊天大局，而你就是那个最重要的局中人。”
“我担心主人在爱恨之间挣扎，逃不过心魔，这是修行大忌。不过无论你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苏远看着绿裳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突然开口问道：“如果我背着你布了一个局，而你是其中最重要的棋子，你会恨我吗？”
“当然不会！”绿裳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为什么呢？”
“因为我相信你是好人，就算是布局也不会是为了做伤天害理之事，当然你更不会害我，而我也心甘情愿为你作棋。”
绿裳深情的看着苏远：“我只会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真相，我会更好地发挥棋子的作用，万死不辞。”
苏远有些动容，“那你猜猜我又有什么不告诉你的理由呢？”
绿裳咬着手指，深思了片刻，抬起头来定定看向苏远，果断地答道：“因为你不想我死，你舍不得我‘万死不辞’。”
苏远笑了，笑得冰雪消融，仿佛卸下了心头重担，他看着绿裳说道：“所以，我认为这也是老妖的理由。”
“谢谢你绿裳，就算我有些心结，现在也彻底解开了。丫头，你真是我的宝贝。”苏远说完在绿裳脸上嘬了一口。
绿裳羞红了脸，却在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吻上苏远，在他耳边低声气语：“所以，主人你有心事也应该和绿裳多说说，丫头虽不及主人聪慧，但也是朵解语花不是？”
“哈哈哈！”苏远开怀地大笑三声，一把将绿裳捞起背在身后，双手稳稳托住。
“是是是，绿裳是我的解语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知苏远者绿裳也！”
绿裳伏在苏远背上，由他背着前行，“主人，你说我们相遇是不是也在老妖的谋划之内？”
“嗯，应该是。”苏远放大了声音：“老妖卜算，天下无双，不知道他算到你是我的解语花没有？”
前方黑霾之中传来一个声音：“小子，要想知道我算到没有，找到回家的路我就告诉你。”
苏远心头一喜，朝远处大喊：“老妖，你等着，让你见识一下本天尊的厉害。”
此时的苏远，像个孩子，卸下所有面具的孩子，淘气，狂妄，真实。
回家的人，哪有还带着面具的。现在的苏远不是漂流在外的游子，不是苏府的继承人，不是异能局的局长，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使命，他只是个孩子，老妖家的孩子，地府的宠儿。
“好小子，就让老夫看看你的长进！”老妖的声音里有欣慰也有自豪。
说话间，浓郁的白色雾气从不知道的角落里涌出，将苏远绿裳二人裹挟其中，绿裳往四周一望，来时的路，路旁的房舍树木通通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踪迹。
“主人，这”
苏远轻扯嘴角：“这游戏百年来老妖不知和我做了多少次，不过我想这次难度会很大。”
仿佛听见了苏远的话，东方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中，一株藤蔓诡异地生长出来，眨眼间弯弯扭扭长得巨大无比，像攀附于看不见的巨树上一样，快速抽出新的翠绿藤条，张扬地朝天空伸展。
巴掌大的叶片从藤条上展开，刺破浓雾，朝苏远缠绕过来。
绕近一看，叶片之上竟有一张大嘴，嗷嗷待哺似的朝苏远张开。
“这又是哪里学的恶趣味？”苏远嫌弃地讪笑一声。
“万相成空！”绿裳低叱一声，一道金芒从指尖飞出，只点于藤蔓之上。
万相成空乃《幻天秘笈》中勘破幻象的不世功法，哪怕施术者功力高于自身，也能用此术找出幻术阵眼所在。
金芒打在粗壮的藤蔓之上，“哧”的一声，主藤被烧出个小圆洞，顷刻之间，圆洞自然愈合，朝绿裳摇摇摆摆继续向外蔓延枝条藤蔓。
万相成空居然落了空，绿裳诧异地瞪圆了双眼，“难道这不是幻术？”
“嗯，老头儿有点意思。”苏远眼神一亮，伸手打出一个结界，将自己和绿裳包围在结界之中。
绿裳不解，“不灭了这怪藤？”
苏远摇摇头，“不急，这才开始，静观其变。”
天尊八重境的结界显然不是眼前这怪藤能破的，藤蔓围着结界缠绕，叶片上一张张血红大口开开合合，却也突不破结界的阻拦，只得攀附于结界之上，伺机而动。
苏远干脆拉着绿裳在结界内盘膝而坐，修养生息。过了半晌，怪藤终于停止了继续生长，但也没有消失，保持原状停住不动。
绿裳朝苏远投去疑问的眼神，苏远再次摇头，“好戏还在后头，等等看。”
四周仍是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东方因为藤蔓的出现，白雾稍微散开了些，整个天地一片寂静，没有一丁点声响，安静得仿若天地初生。
“噗呲”，一道细微的响动划破这万籁俱静的空间。
南面，一团微小的火苗腾起，在苏远二人的注视之下，晃晃悠悠升到半空之中。没有风，火苗却闪烁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被吹灭。
浓雾却也掩盖不住小火苗刺眼的光芒，就在这摇摇曳曳之间，小火苗晃了两下，变成两个光点，二变四，四变八不多时，白雾弥漫的空中，密密麻麻亮着火光，铺天盖地。
漫天火花飞到结界上方，在结界的穹顶之上璀璨燃烧。
火花碰到怪藤，怪藤叶上的大嘴张开，妄图吞噬火苗，火苗也毫不避让，三三两两围攻上前，将叶片烧个焦黑。
黑叶片瞬间恢复正常，大嘴张合之间仍不忘吞吐着火花。
一时之间，竟也相持不下，分不出个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