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区区三两寸
微弱的油灯照亮了房间，人影飘摇，那躺在床上的大太监手指微动，眼眸轻轻抬起。
“死士甲，你来了？”
曹公公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道，随后缓缓起身。
见状，凌霄快步上前，扶住了曹公公，安稳的将其扶到床头，拿起下面的枕头给他枕到背后。
“嗯？”
凌霄微微挑眉，他发现曹公公的身子确实虚弱了一些，但也还没到病重的地步。
虽说曹公公年迈，但他毕竟是皇宫第一高手，高阶武夫，身体素质比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还强几分。
“义父，你这是，装病？”
凌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试探性的问道。
曹公公意味深长的瞥了凌霄一眼，声音已经不再沙哑，“死士甲，你觉得咱家是在装病？”。
“嗯”
凌霄点了点头，“您好歹也是太监总管，病重了，怎么可能没个人来照料，再者，您一病重，皇宫内就灾事连连，先是翰林院大火，然后是刺客入侵……您这是在引蛇出洞吧”。
“呵呵，没想到你小子出去两天，脑子灵光了不少”
曹公公笑了笑，“咱家虽然没有病重，但确实病了一场，老了，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这个皇宫恐怕得靠你来守护了”。
“义父，您别瞎说，就您的身手，再老十岁，十个我都不够您打的”
凌霄摇了摇头，曹公公守卫了皇宫一甲子，曾打退不知道多少武林高手，甚至中原五大门派的那些老怪物出山也拿他没办法。
听闻二十年前，剑圣谢渊曾慕名挑战过曹公公，三招便被后者击败了。
时至今日，江湖上也还在流传着曹公公的传说。
“对了，义父，你对今晚的这些刺客怎么看”
凌霄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虽然周围曾经清扫过，但进来之前，凌霄还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说明，刚刚曹公公绝对出手过。
“能进入皇宫的，身手必定不俗，都是专业的，来咱家这儿的人，必定是从小就培养的死士，过来只为了试探咱家是不是真的病重了”
曹公公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至于他们的身份，咱家还真猜不出来”。
“我听说，今晚的刺客中，有一位曾经是宫里的太监，您是太监总管，应该知道什么吧”
凌霄继续问道。
虽说宫里的太监很多，曹公公不可能全部记住，但那太监刺客能进入皇宫，必定是有一定的实力，作太监总管的曹公公肯定对那人有印象。
曹公公听罢，低头思索了一番，“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小德子吧，咱家记得他是静妃娘娘安排进来的，具体的咱家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年三皇子驾崩后，他便离开了皇宫……”。
静妃是先皇的妃嫔，也是三皇子的生母。
先帝未驾崩之前，曾有五位皇子，当时的太子之位是嫡长子的二皇子，也是先帝最喜欢的一位皇子，只要他还活着，那如今的皇帝必定会是他。
但二皇子从小体弱多病，还没等先皇驾崩，他就先走了。
而后在权利争夺中，四皇子，五皇子先后殒命，大皇子更是大胆的竟然趁着先帝病重想要弑君夺位，失败后贬为庶人，流放边疆，后来在路上病死。
而那储君之位则是落到了最后一位皇子三皇子身上。
只可惜，先皇刚驾崩，三皇子也跟着走了，导致朝中大乱，天下诸侯王各怀鬼胎。
正好在这个时候，女帝快刀斩乱麻，靠着赵太尉，也就是她舅舅的十万神策军极力镇压，这才平息了各地诸侯王的叛乱的心思，继承了大统。
“也就是说小德子是静妃的人？”
凌霄眉头一挑，先帝的妃嫔，遭遇大多不好，要么殉葬，要么一辈子给先帝守陵。
不过女帝还是比较开明一些的，只让她们剃发为尼，相比于前两种的死和一辈子暗无天日的守陵舒服得多。
虽说要出家，但至少比守陵自由得多。
“若是真要查清楚那小德子的身份，静妃无疑是一个最好的人选……”
凌霄心中暗暗想着，转而问道：“义父，我听说，小德子变成真男人了，这事你怎么看”。
“世间之事，千奇百怪，咱家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事不少，但这断了还能重生，闻所未闻”
曹公公摇了摇头，继而看向凌霄，“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你也想……死士甲，区区三两寸的事，没了就没了吧”。
你是魔鬼吧
凌霄嘴角一抽，我当年才六岁，三两寸不是很正常？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总不能貂蝉在腰上吧。
平复了一下心情，凌霄好奇的问道：“义父，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说无论是先帝还是女帝陛下，他们身边的死士不乏正常人，为什么到了我这儿，就非得要阉了呢”。
“身无烦恼根，拔刀自然神，咱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曹公公一本正经的说道。
凌霄满脸黑线，强挤出一丝笑容，“义父，您今晚睡觉别睡太死”。
“嗯？”
曹公公满脸疑惑，这小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想明白，凌霄已经告别了曹公公。
从木屋出来，凌霄就看到了一袭黑色劲装的死士癸，他的手里拿着一沓银票。
看到凌霄后，死士癸将银票塞到了凌霄的身上，“这是陛下给你的，陛下让我带话，不够再去找她”。
说罢，死士癸已经消失了夜色之中。
凌霄点了点手中的银票，都是一百两的面额，足足有十张，整整一千两银票，说给就给，真不愧是女帝，果然大方。
凌霄心满意足的收起银票，“先帝驾崩后，所有妃嫔都到京都外的寒光寺出家了，路途遥远，再加上晚上去打扰有点不合适……”。
思索了一会儿，秉承着做人，特别是做男人要绅士一点的态度，凌霄没有选择晚上去打扰静妃，而是转头出了皇宫，勾栏听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