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如果我早点回头就好了
苏沉鸢不知他心中所想，靠在他怀中，开口道：“赵清雅对容子源，的确是情深义重，只是不知道容子源待她，是否也有真心。”
钰王殿下：“一会儿王妃去了，不就知道了？”
其实他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对这一点也丝毫没兴趣。
自己那个大皇兄，从前觉得他蠢笨，如今只觉得对方晦气，若不是媳妇没事了，现在让自己把对方千刀万剐，他都做得出来。
苏沉鸢听出了他没什么兴致，便只道：“希望还是能救赵清雅一命。”
马车疾驰。
没多久，就到了越王府。
钰王殿下抱着苏沉鸢进去的时候，容子源正是一脸复杂，抱着赵清雅，而赵清雅不停的吐血，如此情状，看着便像是不行了。
眼见容子墨带着苏沉鸢过来。
容子源拳头一紧，但还是看着苏沉鸢，艰难地道：“钰王妃，你救救她……”
苏沉鸢过来，给她诊脉。
随即神情也凝重了起来，喂给对方吃了内腑止血的药，和止疼的药。
赵清雅的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原本一直往外冒的血，竟是慢慢止住了，身体没那么疼之后，她倒也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她瞧着容子源道：“殿下……殿下，我不是贪生怕死，才出卖你的，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没有退路了，我怕你会死，我真的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子源看着她为自己挡剑了，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若是真的为了她自己，又何须如此？
他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你别说话了，钰王妃，弟妹，求求你救救她！先前是我做的不对，是我对不起你们夫妇，你帮我救救她，除了她之外……我什么都没了！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男人说着，也是红了眼睛。
想起自己羞辱赵清雅，羞辱她家人的那些话，想起自己打她那一巴掌，此刻他悔恨不已。
赵清雅却看着他，笑了一下：“这样的伤，没人能救我的。殿下，你一定不知道，从小我就喜欢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所以我明明知道……咳，知道你不喜欢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我父亲的势力娶我，我还是……还是高高兴兴的嫁给你。
你说……你说，我比不上弟妹，我贪生怕死。我那时候就想跟你说，你错了，瞧，你真的错了吧？可是让你明白这件事，代价真的……真的好大。
我没想到自己在你眼里，那样轻贱，我也没想到，你连我的家人，也都瞧不起，我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我这些年的执着和真心更可笑。
如果可以再选一次的话，我肯定不会再走这条路了，我不会嫁给你，我也不愿意再爱上你……殿下，太苦了，我从小就不爱吃苦的。”
说着这些话，她眸光逐渐涣散了起来。
容子源急切地道：“清雅，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是我糊涂伤了你的心。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好好的，等你好起来了，你打我，还是骂我，我都不会还手的！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从头来过！”
赵清雅苦笑着摇头：“我不想跟你重新开始了……”
她为了这段感情，丢了这条命。
她也该清醒了。
苏沉鸢看着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拿出银针，扎入了她虎口的穴道，让她醒了醒神，盯着她道：“振作点！我知道你很伤心，你很失望。
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有父亲，还有弟弟，你就这么死了，他们会有多难过。咱们女人，不应该只为爱情活着！
你父亲还需要你尽孝，尽管你被幽禁在这里，可你活着对你的亲人来说，便是一种精神寄托。你怎能为了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人，伤透那些真正在意你的人？”
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刚刚从他们的对话，也能听出几分端倪。
赵清雅听了这话，怔怔地看了苏沉鸢一眼，一下子眼泪也落得更凶了，想来也是舍不得自己的父亲和胞弟。
见着她多了几分求生欲，苏沉鸢也松了一口气。
神仙都救不了一心寻死的人，赵清雅也必须自己振作起来，她的医术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
她开口道：“把她抱到床上去，掌灯。这里光线太暗了，不便我救人。”
容子源立刻照做。
苏沉鸢：“都出去，蒹葭留下便可。”
其他人也都不再耽误她救人，纷纷走了出去。
苏沉鸢撑着自己不适的身体，给赵清雅处理伤口。
——
门外。
容子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这辈子最恨的人，就在自己的身侧，也忘记了自己现在，竟然是在求对方的王妃，救自己的女人。
容子墨自也是懒得理会对方。
从前多次被对方针对，他都能给好脸色，不温不火，含笑以对。
只是如今……
已是完全不能了。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之后，苏沉鸢从里头出来了，看着在外头等着的容子源，语气不大好地说了一句：“她没事了。”
容子源二话不说，便直接冲了进去。
赵清雅这会儿，却没意识。
他急了，又立刻跑出来问：“弟妹，她如何了？怎么没醒着？”
他眼下攀关系，倒是攀得十分熟络，只要对方能帮他救下赵清雅的命，他这张脸不要，也是无妨的。
苏沉鸢：“她得休息，明早之前，应该会醒，她痊愈之前，需要仔细的照顾。”
话到这里。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当日她来找我时，她也不清楚，你具体准备了什么计划，只说可能对我，对殿下，对烈王都不利。
她神情矛盾至极，不愿意出卖自己的夫君，可是又担心你一错再错，最后命都保不住，是以央求我，若是你真的事败，能饶你一命。
从头到尾，她没有为她自己求一个字。她还说她也想跟我做朋友，而且知道你娶她，不是因为喜欢她。但是即便如此，她怕你不高兴，还是表示我跟她这辈子，没机会有更好的交情。
你的计划失败，严格说来也与她无关，因为她也不知道长裕山都有什么。我们只在她的提醒之下，让人保护了烈王一段时间，可那小子不听话，还是被你们抓了，所以她出不出卖你，结果都不会改变。
我言尽于此，其他的你自己想。这几日我会遣人送药来，你喂给她吃了就是了。”
容子源沉默了一会儿。
想着自己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人要杀他，而最后若不是容子墨府上的暗卫来的及时，自己这条命就没了，而如果不是苏沉鸢，清雅也活不了。
他终于低下头，对着他们夫妻二人抱拳道：“多谢你们，我是真的……很羞愧，如果我，早点回头就好了。”
说着，他也热了眼。
可惜，都来不及了。
他一直不识好歹，不领弟弟的情，不珍惜夫人的心，最后落到这步田地，一无所有！成了一介庶民，清雅也说了，不愿意再跟他从头开始，他争了一辈子，到底得到了什么？权势就真的，比人心可贵吗？
他……糊涂啊！
不待容子墨夫妻说话，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