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7章 四月十日
孙东子的尸检报告很快出炉。
其结果和老陆在现场判断的几乎一致。
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孙东子体内，检查到了麻醉药剂。
由此可以推断出，孙东子是被人袭击之后，注射了麻醉剂之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活活解剖了。
警方接连几天的调查，彻底摸清楚了孙东子遇害前的行动轨迹。
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员，陆续被请到了市局做了笔录。
沈飞这边，第二个找的就是白刚。
白刚的供词，和亮子完全吻合。
一时间，案情陷入了僵局。
四月十日凌晨。
凶案又发。
令沈飞愕然的是，死者竟然是亮子。
同样是死在家中，同样是被注射了麻醉剂。
不同的是，亮子的手筋脚筋均被挑断。
致死的原因，则是咽喉被割断。
经过警方深入调查，亮子遇害的前一晚，在一家烧烤店，和人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沈飞奉命去调查和亮子发生争执的人。
沈飞第一时间找到那家烧烤店了解情况。
四月九日晚上十点左右，亮子一个人在这家烧烤店喝闷酒。
结果进来几个小青年，咋咋呼呼吵吵闹闹的。
亮子听得心烦，就呵斥了几句。
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善茬，就和亮子互相骂了起来。
亮子平时跟着孙东子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一冲动就要和对方动手，可他势单力薄，捱了几下子。
老板见状，赶紧出来拉架。
亮子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坡下驴，灰溜溜的走了。
沈飞问老板是否认识那几个青年。
老板回忆了半天才说：“他们都是附近的无业青年，我记得带头的那个绰号叫灯泡儿。”
沈飞当时差点没笑出来，心想还有人叫这么奇葩绰号的。
又和老板闲聊几句，才了解其中原委。
原来这灯泡长了一双鱼泡眼，大家就顺着他这个特征，给他取了这么一个绰号。
沈飞又在附近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找到了灯泡儿家，距离那家烧烤店不到百步远。
灯泡儿本名叫张岩，父母是北城区菜市场摆摊卖菜，家庭条件一般。
张岩二十一岁，高中没毕业就在社会上游手好闲混社会。
沈飞敲开他家门的时候，张岩正在被窝里睡懒觉。
见是警察来了，吓得脸都变色了，连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可没做什么危害社会的事儿。
沈飞也懒得跟他废话，直奔主题，问题四月九日晚上的事情。
张岩寻思了半天，才说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儿，那小子太能装了，我们看不过眼儿，就想教训教训他。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是孙东子的人，还寻思没准哪天他会带人来找我们报仇呢。”
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哪成想，第二天他就被人杀了。”
沈飞仔细观察他表情变化，张岩提到这事儿的时候，十分的坦然，并没有恐慌之色。他当即认定，亮子之死，跟眼前这个青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前有孙东子的案子未破，现在他的狗头军师亮子又莫名其妙遇害，但凡有点常识的，都肯定知道，两起案子之间必然有关联。
可这个关联到底是什么，却令人着实费解。
见从张岩这里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沈飞就打算告辞离开。
没想到，张岩就叫住他说：“沈警官，我想起一件事儿了，不知道对你们破案有没有帮助？”
沈飞一愣，忙不迭的问：“什么事儿？”
张岩砸吧了一下嘴：“九号那天晚上，我们在烧烤店碰见一个很奇怪的人。”
沈飞挑了挑眉头。
张岩继续说道：“这个人应该是一直都在烧烤店吃喝的，我们和亮子吵架的时候并未留意到他。后来亮子走了，我们几个点了一些烤串啤酒吃喝，才留意到这个人。”
“嗯，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还带着一个黑帽子，他桌上有一瓶啤酒，十几个烤串，吃的很慢。”
“亮子离开大约三四分钟左右，他就结账走了。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他的脸，他年纪不大，充其量也就十三四岁，但是个头很高，身体很结实。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看着就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具体的，我也形容不上来，总之就是让人慎得慌。”
沈飞听他这么说，不禁皱了皱眉头。
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可一时间却无法捕捉。
他把张岩提供的线索仔细的记录了下来。
又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张岩，这才告辞离开。
本来是打算直接返回市局，将自己调查的结果上报。
可途经那家烧烤店的时候，心思一动，便信步走了进去。
老板见他去而复返，有些意外，忙不迭迎了上来：“沈警官，找到灯泡儿了？”
沈飞点点头，找个地方坐下：“老板，再跟你打听一个事儿。”
老板很殷勤的给沈飞倒了一杯水，坐在对面：“沈警官，有什么事儿你尽管问。”
沈飞想了想就说：“老板，你还记得九号那天晚上，来你店里吃饭的客人吗？”
老板愣了愣，就苦笑说道：“我这儿生意还不错，一晚上来来去去的怎么也得有百八十个客人，哪里能记得住嘛。”
沈飞微微一笑：“九号那晚，有个穿着黑色冲锋衣，黑色帽子，个头很高，但实际年纪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过你店里，你有印象吗？”
老板皱眉回忆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想起了，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从身材上来看，他比成年人还要高一些，应该有一米七八的样子。可看脸的话，年纪确实不大。我当时还想，这年轻人竟然长了一张娃娃脸。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感情他还真是一个孩子，只是身高比较高。”
“他还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吗？”沈飞问。
老板想了想说：“其实除了个高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嗯，也不是说一点特别的都没有，他那双眼睛挺让人害怕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看着让人心里头不舒服，浑身都凉嗖嗖的。”
“他是什么时候来你店里的？”沈飞继续问。
老板摇摇头：“没印象了，不过我记得他是亮子和灯泡儿吵架走后没多久，他就结账离开了。”
沈飞吐了口气。
刚刚那模糊的概念，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他要立刻返回市局，找杜雪求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