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认父
苏启才回到屋里想要再眯会，却是听到被自己拉开了门栓的院门“咯吱”打开的声音。苏启躺在床上不由暗忖还得苦练功夫才是。
二人吃过瘦肉粥后，在夫人的干女儿映月带领下到了正堂时，供桌上摆了一对大大的红烛，香炉里点了青香；香炉前摆着荤素菜品各有四样，还有各式甜点，茶酒各有三杯成排。
霍玉柱夫妇见得一双璧人进了屋里，满眼都是欢悦之色！袁英英上前在霍玉柱夫妇面前三步开外提裙便跪在一方崭新的地毯上，苏启看袁英英跪了，自己也在袁英英左侧跪了下去。
霍玉柱哈哈大笑起来！连说数声好。袁英英抿了抿嘴唇，浅浅一笑开口：“女儿给爹娘磕头。”
苏启看着袁英英磕头并喊爹娘，有些懵！可都已经跪了，这磕头是肯定的了。
映月捧了茶壶上前斟了茶递到袁英英手里，袁英英双手接了举着茶杯说：“爹爹请茶！”
霍玉柱双手在腿上擦了擦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说：“女儿敬的茶就是好喝！”
袁英英又接过映月递来的茶给裴钰敬茶，裴钰笑眯眯接过茶也是一饮而尽说：“我又多了一个女儿了！”说完眼眶都有些发红。
霍玉柱给映月使了个眼色，朝苏启呶呶嘴，映月会意又斟茶递给苏启。苏启双手接了茶杯举过头顶给霍玉柱敬茶：“军侯请茶！”
霍玉柱很是无赖地无视。袁英英心下一颤！
苏启举着茶心念一转喊：“爹爹请茶！”
霍玉柱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又是哈哈大笑说：“好啊！好！今天我不但多了个女儿，还有了女婿！好！双喜临门呀！”
袁英英听后羞得俏脸上布满了红霞！
裴钰接了苏启敬的茶喝了后，扶了苏启二人起来说：“启儿，以后好好对待英儿。为娘不在你们身边，可不能让英儿受委屈，否则你看为娘如何处罚你。”
“娘，我一定会好好对待英儿的。”
裴钰拉了映月到袁英英面前说：“英儿，你映月妹妹自小在为娘身边长大，最是伶俐懂事！我看你们之前在府里那几天里形影不离的，我就想让映月这次跟你们出去走走 ，映月是愿意的。你们姐妹在一起，为娘倒也放心。”
映月盈盈朝着袁英英下拜说：“姐姐，以后映月若有不周全之处，还望姐姐提点。”
袁英英赶紧扶起映月说：“映月妹妹言重了，我就一粗野丫头，以后姐姐有不是，还要妹妹别计较才是。”
“娘，映月妹妹若是跟我走了，您身边可还有贴心人照顾？”
“自然是有的，英儿不用担忧。”
映月又朝着苏启盈盈一拜说：“姐夫，以后映月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姐夫多包涵。”
苏启回了一礼说：“映月姐姐言重了！”
裴钰转身从桌上盒子里拿了两方玉出来，分别挂到苏启和袁英英胸前说：“以后有时间要多来看看爹娘！”说着清秀的脸颊上流下了泪水。
霍玉柱起身搂着妻子说：“夫人，等启儿的大仇得报之后，陛下定有封赏，自然不会再在两峰山里，而是要到外边来建功立业的。那会还怕见不到三个孩子。”
裴钰点点头擦了眼泪笑着说：“你们的几位哥哥都在京都任职上学，看着你们难免就想到他们。为娘这是高兴的眼泪。”
袁英英和映月扶了裴钰坐了回去后，霍玉柱叫了苏启去了书房。
到了书房，霍玉柱从书架上的盒子里取了一枚令牌出来说：“小启，这是我麾下紫甲卫的卫将腰牌，你拿着！此令牌只有三枚，一枚给了卫将周栋，一枚给了副卫将袁朗，你手上这枚也可调动五千紫甲卫。一定要收好！”
苏启心头狂跳！可以调动五千紫甲卫，这信任是不是太草率了！都不担心我有别的心思吗？不过细想下来，能有什么心思？
霍玉柱让苏启坐下后，自己坐到主位上说：“小启，我对我看人的眼光是很有信心的！你是老头子的关门弟子，若非品性纯良，天资聪慧，根骨奇佳，天赋异禀，老头子想来是不会将就的！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出身名门，在苏老及令尊的教导之下长大，更是让我坚信我的眼光。”
苏启起身朝霍玉柱躬身行礼：“多谢爹爹信任！”
霍玉柱哈哈大笑说：“坐下，勿须多礼。要像跟老头子相处时一般，随意一些。”
霍玉枉顿了顿后说：“小启，我这里有我写下的行军总结手札，你回去时带上，多多参研。跟你祖父教授你的兵书兵学多加印证揉和，想来对你会大有帮助。”
“是，爹爹！我一定勤加研习。”
霍玉柱点点头后话锋一转：“小启，映月在你们身边就要麻烦你们照顾一些了，这孩子也是苦命人！本是京都富户出身，奈何举家回乡祭祖途中遇上强盗，若非其母护住她，强盗又急着撤离，她一个小婴儿哪能有命在！”
霍玉柱长叹一声又说：“之后，我带兵平了强盗山寨，虽说给她一家报了仇，可终归这世上，她再无一至亲！”
苏启点点头问：“这是自然，还请爹爹放心。”
霍玉柱也是点点头说：“这孩子自小聪颖，书文一道强过大多学子，你娘不想让映月在府中空度年华。这孩子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府中能见到的男儿里，你七个哥哥自小与她一起长大胜似兄妹，我和你娘有意撮合俱都无意，其它的适婚男儿她又全看不上。转眼就快满十七了，我跟你娘最怕耽误了她终生大事。”
“爹，你的意思是让映月姐姐跟我们出去找夫婿？我们可是在山里，她这终生大事怕是要落空呀！拢共就那么几个人，你们是不是把这茬给忘了？”
“重点是带映月出去走走看看，府上的礼法规矩我都感觉闷，就别说映月了！可是这礼教俗成又不得不端着，这道理一说你就懂了。出去之后映月若是有看上眼的，当然更好！若是映月想要回来，你送她回来就是。”
“嗯，那也行。”
二人又说了一阵话后，苏启说起杀了四个花贼一事，霍玉柱摆摆手说：“此事不用担心，这事你们做的对！这些人不杀天理不容！我一会给西林那边去信，他们会处理好的。今天你们吃过饭后就回两峰山去吧，我们也要收拾了上京都，这种特殊时候单独留你们在府中我不放心你的安全。一路上你们三人不要多作逗留，回到你师傅身边我才放心。”
苏启琢磨了一会，很是认同霍玉柱所说，也就打消了带着袁英英及映月一路逛回去的想法。
没过多会，映月前来请二人去吃饭。霍玉柱拿了手札交给苏启才双双赶去饭厅。
饭后，身着一身白裘的映月收拾了包袱出来，两个丫鬟跟在后边抱着两身裘袍，一身火红，一身雪白。
裴钰看着三人珠泪翻涌！拉过袁英英和映月的手说：“为娘真是舍不得你们走！这一走你们什么时候才又回来看为娘！”之后拿过丫鬟抱着的两裘服给苏启和袁英英披上系好。
霍玉柱拉着妻子的手说：“夫人，等我们从京都回来，就传信让小启带英儿和映月回来陪你住一段时间。”
裴钰点头。
军侯府大门外，霍玉柱搂着妻子安慰：“孩子们长大了，他们有自己的生活。空了他们就会回来。我们也该收拾回京都朝见陛下了。你不想我们的儿子吗？”
裴钰嗔怪地白了丈夫一眼。
霍玉柱朝身后亲兵小将问：“暗中保护的人手可安排妥当？”
亲兵抱拳躬身回话：“军侯放心，我已做了妥善安排。”
“那就好！”
苏启三人一路安然无事回到两峰山，映月对这如同世外桃源的山中居所很是喜欢！
苏启三人来到老头子木屋，老头子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哼着小调。
见到苏启和袁英英身边的映月，老头子支楞起眼睛，眼皮极尽夸张地张展着说：“哟哟哟！看看这是谁来了！这不是映月小丫头吗？这是专程来看老头子，还是？”
映月恭恭敬敬对老头子行了大礼带着调皮的口吻说：“老神仙，我来投奔您老来了。”
老头子起身拍着手说：“好好好！这山里又多了一朵花！多好！哎！太好了！住下来好，住下来好呀！有什么需要就跟二妞说。”
三人看着老头子这夸张的表情俱都“噗呲”笑了出来！笑过之后，三人再度恭恭敬敬地给老头子行了礼。
苏启一路过程简要地跟老头子说了一遍后，老头子对霍玉柱处理信件的细节没有过问一句，而是朝着袁英英说：“二妞，是不是有了爹娘就不要师父了？”
袁英英睁大双眼很是疑惑地问：“师父为什么这么说？”
老头撇了一下嘴说：“你跟小启好像不止是和好那么简单吧。小启都叫军侯两口子爹娘啦。你说说是不是不要老头子这个师父了？”
袁英英立时俏脸红扑扑的！对着师父娇嗔一声：“师父，你也取笑我！我不理你了，我带映月到处转转。”
老头子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蒲团说：“徒儿，坐，我跟你说点事。”
苏启坐下后，老头子说：“徒儿，你这天资实在让为师惊叹呀！”
苏启呆呆看着老头子，不明白老头子这话从何说起。
“才出去一趟，把师姐变成媳妇呀！”
苏启窘红着脸低下头。
老头子又是一阵大笑后说：“徒儿，我可不是在责备你！而是在夸赞你！想想老头子我当年也是玉树临风，俊雅非凡！怎奈那会痴迷于武学，一心想着行走在江湖中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可辜负了不少对老头子倾心之人呢！现在想来，悔不当初！真真应了有个人说过的少年不调皮，老来干着急的道理。”
苏启大窘！
“反正你苏家就人一根独苗，多娶几个媳妇也不是坏事，只要是两情相悦就好！趁着老头子还能动弹，生几个小孩子陪老头子玩，想想也是很美好的一桩事！”
“师父，你留我下来就是要说这事？”
“徒儿，为师这一生没有子嗣，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觉得这事不重要？”
“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徒儿现在才十六岁而已。并且我跟师姐没什么的。”
老头子悠悠一叹说：“徒儿呀，大多数人十六岁的年纪都有两个孩子了！你这还小！抓紧些！一眨眼可就老了。”
苏启抚额作沉思状。这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我要说的事说完了，你回去看看小虹，那小丫头可是想你得紧！”
苏启行礼告退出了老头子木屋时，就看到柳虹带着小灰在两人住的木屋外假装看一株茶花。
小灰看到苏启朝着苏启跑来，苏启看着毛光水滑，雄健有力的小灰心里很是欢喜，待小灰跑到跟前围着自己不停打转，头在苏启腿上一个劲的拱！苏启摸了摸小灰说：“想小爷了吧！小爷也想你了！过两天带你出去逛逛。”
柳虹上前来接过苏启手中的行囊，一双美眸紧紧盯着苏启，像是怕苏启又离开一般。二人回到木屋，柳虹关上门后未等苏启脱下裘衣就从扑到苏启怀里！紧紧地抱着！苏启感受到柳虹挚烈！一手搂着柳虹腰肢，一手抚着柳虹秀发。
柳虹仰起娇颜痴迷地看着苏启说：“公子，我刚才遇到四师姐和映月姐姐，我感觉四师姐变化好大！是不是你们已经和好了？”
苏启紧了紧抱着柳虹双臂，顿了顿说：“是的，小虹，我跟师姐之间确实有些变化。”
柳虹眼里生出一抹黯然，泪水便溢满了眼眶说：“公子，那你是不是不要小虹了？”
苏启伸手轻柔给柳虹擦去泪水说：“说什么胡话呢，怎么就说到我不要你了呢？”
柳虹展颜一笑说：“公子，就是说你不会因为师姐而不要我！”
苏启轻轻拍了拍柳虹的背说：“小虹，来坐下我们说说话！”
柳虹帮着苏启解了袭衣抱进卧房，苏启跟进去后坐到床沿上，拍了拍床边示意让柳虹也坐下。柳虹依言坐在苏启边上，低垂着臻首。
苏启看着小丫头娇羞的小模样，笑了笑说：“小虹，我想认真地问你，你是喜欢我，还是因为担忧自己的处境，我知道这么说可能让你心里难受，但这很重要！”
柳虹抬起俏脸鼓足勇气看着苏启低低轻语：“小虹喜欢公子，除了爹娘外，从来没有人像公子一样对我好！小虹从来没有见过像公子这么好看的人！只要能让小虹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小虹心里就很开心，很满足！”
苏启怜爱地看着柳虹，还是决定再把话说透彻一些，略作沉吟后说：“小虹，我跟师姐这趟出去，除了没有夫妻之间最后的亲密，其它都有了。你若是跟在我身边，就意味着你不是我的唯一，你明白吗？”
柳虹一双美眸是那样的明亮！沉默了片刻后，柳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说：“公子，我明白的。我不要任何名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苏启问。
柳虹捏了捏小拳头说：“我想要个孩子。”
苏启沉默了！这妮子真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
看着苏启沉默，柳虹慌了！眼泪不觉间流了下来。
苏启赶忙捧住柳虹俏脸，两个拇指轻轻擦着柳虹流个不停的泪水说：“小虹！我只是心里感慨！感慨老天待我不薄，把你送到我的身边。”
柳虹抽了抽小鼻子，美眸直勾勾盯着苏启。
苏启擦去柳虹眼眶上的泪水说：“你可是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你知道吗？将来就算是嫁到大户人家做正房，甚至嫁给官将可都会被捧在手心里疼爱，跟着我，我怕你会后悔的！”
柳虹娇憨地问：“哪能跟公子比！小虹不信！”
苏启在柳虹额头轻轻吻了一口说：“小虹，那可说好了，跟了我就得是一辈子！不论我将来能富贵或是平平凡凡，可不能离开我！我会一样的对你跟师姐好，你们不分彼此。还有，要给我多生几个孩子！”
柳虹听了苏启的话，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嘤嘤趴伏在苏启怀里哭了起来。
苏启把柳虹抱到自己腿上，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柳虹的小鼻子说：“怎么，这是后悔了？”
柳虹摇摇头说：“公子，小虹是开心！公子，你要小虹给你……给你生多少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