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地狱来的曲调（8）

    “好吧好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的话确实让我有一些抗拒。实验体001号，最初的数据和实验成功率，总之，我相信你有能力能吞噬掉我。但也得告诉你的是，你的威胁对我不起用，因为我手里也拿着能拿捏你的东西。”

    艾尔比看着林楠，微微侧身，露出了身后的影子。

    那影子此时活了过来，就像沼泽。

    林楠看到爱尔兰的手从沼泽中伸出来，停留几秒后，又被沼泽拉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他听到了爱尔兰的声音，他说，离开他，快走。

    “人类总有一些奇怪的情感让我捉摸不透，不过我敢肯定，你不会想让爱尔兰死，至少，不是死在我手里。”

    “是吗？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艾尔比，你知道他把他的一只眼睛给我了吗？”

    林楠低下头，再抬起头时，右眼，赫然变成了红色。

    “拥有我三分之一力量的爱尔兰，竟然把幽冥之眼分给你了一只，啧啧，还真是让我惊讶。”

    林楠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三分之一？还有个人是谁？”

    “随意打探我的消息，不怕死吗？”

    “那你来啊，杀了我。”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最终，是艾尔比率先松动。

    “行了，除了爱尔兰之外，还有个，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

    林楠迅速回忆起从苏醒以来见过的那些人，“你在骗我。”

    一分钟后，林楠手里的刀架在艾尔比脖子上，恶狠狠的问着。

    “这是个肯定句，你在想的是，如果我真的还有一些力量，出现在爱尔兰身边时，他会感受得到。但很明显，爱尔兰对你有所保留。”

    艾尔比不动声色的把匕首挪远了点，“爱尔兰发现了那个‘我’，你也看见了。”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林楠迅速抓住了它。“你是当时那个在天使孤儿院被关起来的！”

    “是我，你很聪明，几乎懂了我是什么意思。但你不是爱尔兰，他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你不会。”

    “你什么意思。”

    艾尔比看着他，忽然，一段模糊的记忆冲进了林楠的脑海中。

    大雨！

    黑伞！

    葬礼！

    ……糖果！

    “你！”

    “看到我惊喜吗，没想到，我们那么早就见面了吧。”

    “那之后你去了哪？我爸的异变，我哥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林楠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当所有他认定的事实被推翻，他只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寒意。

    艾尔比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唉，你一定从爱尔兰那里听过一个关于他和神女的故事，对吗？”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在问你……”

    “那个神女叫州，他告诉你，他的名字叫扬州鹤，是那个神女起的，对吗？让我想想，他是不是还有句话，‘和州在一起的我才是扬州鹤？’嗯？回答我。”

    林楠瞪着眼睛，“是。”

    “是不是在他的故事里，州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是。”

    “那你可能，要听到这个故事的真实版本了。”

    “什么？”

    艾尔比向他走近一步，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别动。当年在山脚下，州从一堆山野精怪里救下的人是我。那个时候我刚刚化形，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婴儿时期。州救下我后，我很巧妙的认识了一位朋友，在和那位朋友交流过后，我有了能让影子剥离身体的能力。”

    “交流？”

    “准确来说，是我吃了他的灵魂。”

    千年前的神山中，小溪旁，披散着头发的艾尔比第一次吃人。看着沾满血肉的手指，放到嘴旁，仔仔细细的舔舐干净。

    直到身后传来细响，他微微转身，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不过那张脸上，布满了惊恐。

    艾尔比低头看了眼身下，干干净净，没有影子。

    反倒是眼前的影子，竟然害怕的颤抖起来。

    “你……”

    “你真的是我的影子吗？为什么会这么胆小。”

    艾尔比唇角还留着血渍，指缝，手背，都留下了干涸的血迹。

    他忽然响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伸手在影子脸上一抹，“山中有个神女，呆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影子害怕的点点头，艾尔比心中充满嫌弃。

    “不过你还差了点，在此之前，先去一个地方好好历练历练吧。”

    转瞬，影子脚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流淌着浓烈的泥沼，寒风一吹，还能听到凄惨的哭声。

    “这是你来到这个世间，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好好活下去，否则，我就会在用有一个影子了。”

    影子愣了一秒，咬咬牙，自己跳了进去。艾尔比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

    自己的影子，为什么这么怕死。

    为什么胆子这么小

    他最后什么意思，他……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