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醉酒艳绝楼
李衡欲饮尽杯中酒,侧首看贺兰诏莞尔一笑,“看来你对赵津评价很高啊!”
“不,不是我评价高,是神州众国听他之名无不心生敬佩、闻风丧胆!”
贺兰诏眼中一片敬佩之意,可想而知赵津在燕国的名声……
李衡欲收起思绪,“你觉得祭天大典会如何?”
“去你所想。”
贺兰诏温温一笑,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马蹄声由远而近踏入上京城内,街边百姓很快让出一条道路。
贺兰诏和李衡欲远远望去,在前开路者衣裳同其他人不一样。
李衡欲不经多看两眼,贺兰诏缓缓解释道,“是皇位的龙卫,只负责保护皇上安危。”
“那皇上可以直接命令这群人办事?”
这电影里的桥段,货真价实摆在眼前,李衡欲有些不敢相信。
贺兰诏点点头,目光在皇撵上。
距离太远,看不清这车内的情况,不过在皇撵上驾车的人是邱林。
李衡欲皱眉,两人相视一眼不语。
赵津坐在皇撵内,皇帝面容苍白躺在他怀中,一如三年前离别时的模样。
“哥哥,别走……”
赵奚梦呓喃喃,赵津心中越发愧疚自己没保护好弟弟。
抱紧了怀中的人,低声说道,“哥哥一直在,别怕,小奚别怕。”
陈嘉乐同几位大人留在皇宫门口,平西王的人不让众人入宫。
陈嘉乐好歹也是三朝元老,见此情景心生不满,冷冷看着赵津背着皇帝的背影。
“陈阁老,不如先回去等着消息?”
“走吧,说不定平西王自有主意,轮不到我们做臣子的担忧过多。”
钟霍勾起笑容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在场的几个大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钟霍不管众人,临走时深深看了一眼孙江飞。
陈嘉乐动了动身子,“先回去吧。”
一群官员作鸟兽散,皇宫门口顿时只剩下守卫在此。
张淮回大理寺后,心神不宁坐在高堂上,久久没从今日的事中回过神来。
方崢刚巡逻完回来,见大人的模样,顿时有些好奇,挠挠头问道,“大人,这是接到什么报案了吗?”
“没你的事,对了,薛呈衣调查清楚鱼腹藏言一事确是大皇子赵洋所为。事关朝堂,你带人细细查证一下有无其他同党,尤其是跟赵洋走得近、皇帝登基后麻烦不断的那些人……”
说到这里,张淮才松了口气。
方崢不明所以,点点头带人出去办案,张淮一人留在大理寺中呆坐。
天盛书局迎来一位不速之客,喜着一身青衣的,京城除薛呈衣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
“想必这就是李衡欲李小公子吧?”那声音略带了丝戏谑,由远而近传入耳中。
李衡欲回头见到他,不经愣住片刻。
玉树临风画中人,镜花水月复映容。
薛呈衣皱眉问道,“阿诏,本大人容貌丑陋让李小公子呆住了?”
“不是,是太好看了,当官的气质就是不一样!”李衡欲回过神来解释,勉强笑笑。
贺兰诏放下书卷道,“衡欲可能是觉得跟他想象中的官员不一样。”
“哦?那及小公子心目中,官员应该是怎么样的?”
薛呈衣在贺兰诏身旁坐下,贺兰诏为他添了茶水,动作缓慢。
李衡欲也跟着坐下,面色不改说道,“我以为官员都是有年纪的人,没想到是这么年轻……”
“哈哈,李小公子说笑了。”
薛呈衣喝完茶水看向贺兰诏,眼中的关心藏不住,“阿诏,听说你这几天身子不太好,可要让尹季过来把脉?”
“不用,是旧疾。”
贺兰诏温柔回答,不想因为此事让他奔波。
李衡欲挑眉看向二人,“看来你们……”
“很熟是吗?我跟贺兰于书院相识……”话到这里薛呈衣脸色一变停住了。
贺兰诏眼中溢出笑来,“嗯,我跟薛大人认识很多年了。”
薛呈衣松了口气,“倒是听闻李小公子的名声,不知对对最近鱼腹藏言一案,有何看法?”
“看法说不上,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薛大人觉得呢?”
李衡欲笑眯眯回答道,既不回答问题,也不会落得一个妄议朝政的罪名。
薛呈衣吞下茶后,爽朗一笑,“没想到小公子也是忌讳莫深呐。”
“薛大人更是如此,否则不必特意赶去泰山,我比薛大人自由一点。”
贺兰诏摇摇头,专心看手中的兵书。
薛呈衣眼中越发兴奋,“身在朝堂,总是避免不了这局面,无伤大雅。至于公子说的自由,我薛呈衣所求自由不过如是得一隅安身之地,至于其他的,还不曾想过。”
接着看向贺兰诏,目光灼灼说道,“这天盛书局在上京存得一日,那就是我薛呈衣的安身之所,贺兰嘛,永远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原来贺兰的知音是薛大人。”李衡欲恍然大悟,不觉间暮色已至。
贺兰诏摇头无奈笑道,“你别听我们薛大人胡扯,他的安身之处不是在艳绝楼?”
“哈哈哈哈……贺兰你怎么还记着这事?不过说到艳绝楼,不如我们三人现在去逍遥一番?算是为今日认识李小公子把酒言欢?”
薛呈衣性子洒脱不似官场人,谨慎、小心、迂腐在他身上全然无踪影。
李衡欲摸摸口袋说道,“我也想,不过囊中羞涩啊!”
“别看我,我就一开书局的,没银钱。”
贺兰诏与李衡欲双双表态,薛呈衣今日仿佛去定艳绝楼一般。
“本大人做东。”
“成交。”
“好。”
三个人来到艳绝楼,楼中姑娘见三位公子气质不凡仪表堂堂,纷纷上前簇拥三位公子上了雅间。
李衡欲却停下说道,“这么看,能有什么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在楼下找个好点的位置,观舞姬乐师风采岂不快哉?”
“李小公子言之有理!阿诏你觉得如何?”
因他身份是朝中官员,薛呈衣每回都小心翼翼出入此楼,生怕次日一醒上朝会被弹劾。
贺兰诏犹豫半响,想到今日皇上刚回来,不会有人注意青楼,点点头道好。
老鸨见到薛呈衣的面,笑得合不拢嘴,“哎哟,这不是我们薛公子吗?可好长时间没来了,难道我艳绝楼的姑娘,不能勾住公子的心了?”
“妈妈惯会说笑的,这不是事忙吗?今日忙中取闲来看看姑娘们。我一个人倒好,只是我这两位朋友,你可一定要伺候好,不然本官……”
薛呈衣笑得人畜无害,老鸨抖抖身子回道,“一定包两位满意。”
“那就老规矩吧。”
薛呈衣带两人寻了个好位置坐下,龟奴端上酒菜后,姑娘们相继上台起舞。
李衡欲看得津津有味,与二人碰杯后感慨,“本以为上京枯燥无味,原来是我见识浅薄。”
“难不成李小公子跟平西王,从来没有到这地方?”薛呈衣惊讶问道,平西王还真是无欲无求。
贺兰诏瞥了一眼薛呈衣,“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都爱来这艳绝楼?”
“哈哈,阿诏嘴下留情啊!”
台上一曲琵琶尽,舞姬在乐曲尾声中跳完最后一个步,赢得众人拍手叫好。
李衡欲跟薛呈衣一直碰杯,新酿梅花醉在唇齿间弥漫,令人回味无穷。
李衡欲眯着眼说道,“薛公子,你们当官的俸禄很高吗?”
“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俸禄……我……我都是跟我爹要银子的,听说五品官员一年俸禄不过三百两……嗝……这要是真靠这点银子,我指不定在哪里喝西北风呢……”
薛呈衣出身世家,自然不用担心银两问题,所以才明目张胆出入风月场所。
贺兰诏微醺,看台上又换了一批舞姬,用手揉揉脑袋。
李衡欲闻言打了个嗝,“那……那你家还挺有钱啊!”
“再有钱还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啊,还不是要配合上头做戏?我入翰林院是想与世无争,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啊……并非如此……”
薛呈衣缓缓倒下,贺兰诏顿感头疼,薛呈衣每回醉酒都是他带回去。
“夜深了,回家吧。”
贺兰诏扶着薛呈衣,李衡欲摇晃着身子,看谁都是两个人影。
贺兰诏有些担心,“不如去书局睡下吧,你家住得远,我怕你一个人出意外。”
“放心吧贺兰,我没事,你好好照顾薛大人吧。”
“行,那我先走了。”
贺兰诏带着薛呈衣摇摇晃晃离开艳绝楼,灯火将二人身影拉长。
李衡欲胃里难受,当即扶着墙吐得昏天暗地,“这酒……劲真他妈大……”
“不能喝还喝?咎由自取。”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朵,李衡欲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
抬头骂道,“老子的事情,你少管!”
“李衡欲?本王看你近日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衡青还在家中等你吃饭,你却在这里寻乐子?”
赵津没来由一阵窝火,声音带着怒意。
李衡欲迷糊间看他,好一会才抓住赵津的衣袍,疾云噗嗤了两声没动静。
“赵津啊!原来是你,我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呢,我难受死了,你快带我回家。”
赵津直接将人带上马,顾着李衡欲醉酒,特意放慢了速度。
月色清冷,赵津握着缰绳,李衡欲被横在马背上昏睡。
邱林见状要将人弄醒,赵津看了一眼邱林,邱林恍然大悟说,“王爷,属下去烧水……”
“不用,去备醒酒汤。”
赵津率先下马将李衡欲抱回王府,府中下人无一不惊讶。
王爷去的方向是……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