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成亲之夜
君寒琛夜以继日地研究容穴暝的毒,终于在半个月后,有了结果。“穴暝,你回去吧,已经可以了。”
容穴暝笑了笑,说:“可以再等半个月吗,我想把气色养好再回去,我不想让大家担心。”而他也走回了房间,开始给顾云归写信,他们的信从来没有断过,但是现在再写,心境到底不同了。
“云归,我的毒已经解了,我们可以成亲了,等我回去,我们就成亲,再等我半个月,好不好,我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顾云归看着书信上的内容,有些泪目,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而楚奕清也还是会收到容愃的信,虽然每次都只有寥寥几句,但却是让人感受到了深深的思念,也是,相思二字好写,相思难写。
战事一直僵持着,而容穴暝回来了,他下马车的那一瞬,看到顾云归,仿佛受过的一切苦难,都值得了。“穴暝!穴暝!”顾云归将他抱在怀里,而容穴暝轻咳了两声,顾云归有些担心,说:“怎么了,还没好吗,难受吗?”
容穴暝笑了,说:“哪有那么快啊,不过已经好多了,你看,我气色多好,是不是?”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说:“云归,我们成亲吧,好不好,我在谷里看过日历了,十天后是个好日子,我们就在那时候成亲。”
“十日后?好,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不过,最近粘人的可是要变成我了,你不知道,你不在……”
“好了好了,你们考虑一下我吧,行不行?”楚奕清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虽然容愃还没有回来,但是他们二人成亲,楚奕清打心底高兴。“你们有什么话就回去说吧,好好说,说上个三天三夜,没人拦着你们的,放心。”
人们都回去了,而南竹谷只剩下君寒琛一个人,他的师父共收了五个弟子,其他的人都外出游历,只有他与纪祁渊两个人守着南竹谷。此时,谷口处的生杀大阵被强行打开,谷内有了不小的动静,君寒琛走了出去,却看到了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纪祁渊。
“叔父当真要如此吗?”纪祁渊手执长剑,看着宫殿里杀气腾腾的人们,有些怒气,“祁渊,你还小,一切还是交给叔父来管理吧,若你主动让位,是不会伤你的,若你执迷不悟,那叔父便留你不得了!”
原来,纪祁渊回到自己家中办事,却赶上了自己叔父想要强占自己的位置,一番厮杀之后,一切才平息下来,而他杀了自己叔父,也保住了自己的位置,可是却受了一身伤。
“谷主!”君寒琛看着他满身是血,心被揪了起来,扶着他,回到了谷内。君寒琛一向最爱干净,可纪祁渊的血沾得他衣衫上都是,他却毫不在意,“谷主,谷主……”
他解开了他的衣裳,为他擦拭,上药,包扎,忙活了一夜,终于在天将明的时候结束了,而他自己,也已经累到不行,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雲凡,雲凡!”纪祁渊叫着这个名字,不一会,他睫毛微颤,醒了,看到了睡在床边的君寒琛,盯着他,说:“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君寒琛一下子醒了,说:“那个,谷主受伤了,我是不得已才进来的,我这就走。”纪祁渊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有些疑惑,说:“停,过来。”君寒琛不知这话是对着谁说的,但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他走了过去,“谷主有何事?”
纪祁渊拽着自己的衣服,说:“这是你给我换的?”
“对,谷主,有何不……”君寒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祁渊一掌打倒,口吐鲜血,“我说过,不要碰我,你是不是听不懂?”他有些生气了,除了他的雲凡,他不允许任何人和他亲近,任何人都不可以。
“是,我知……道了,谷主注意身体,我先告退了。”他勉强站了起来,手捂着心口,嘴角挂着血,走出了纪祁渊的房间。便走便想着,为何自己就这般放不下,为何自己的爱就要如此卑微,为何……
纪祁渊坐在床上,算着时间,倒是也快了,不久,他就可以见到雲凡,哦,不,现在应该是清儿了。
“你看,火红一片,多美啊!”顾云归带着容穴暝来到了枫树林,现下正是枫叶红遍山的时候,而容穴暝从小就喜欢枫叶,云归自然要带他来的。
“是啊,这样好的光景,和你在一起,大抵是最美好的了。”容穴暝伸手接住落下的一片枫叶,轻轻地摸着,顾云归看到他的手,将自己的手也放到了那片枫叶上,二人的手紧紧握住,中间是火红的枫叶,他走近了些,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吗?”
容穴暝抚上了他的脸庞,说:“我会陪着你,一直到生命的尽头,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云归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容穴暝的手上,将他往怀里一扯,说:“那可不要食言啊。”说罢薄唇相触,唇齿相依,在漫山的枫叶中相拥,而那枫叶的红,饶是再热烈,也热烈不过两人的爱情。
范霖逸听说了二人要成亲的事,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他该高兴的,自己最好的知己成家立业,但他的心中,却是怎么也欢乐不起来。
十日不过一瞬,到了二人成亲的日子,由于容穴暝拗不过顾云归,加之容穴暝不宜多喝酒,他被留在了婚房中,而顾云归在外招待客人,范霖逸替他挡着酒,在外人看来是挡酒,可欧阳亭阑却是知道,他是在借酒消愁,一杯一杯地往下灌,没有一丝犹豫。
客人都走后,范霖逸还在喝酒,顾云归拦住了他,说:“你不能再喝了。”说着夺下他的酒杯,而范霖奕却不理会他,说:“你成亲,我高兴,高兴啊……”
“你就别……”嘭的一声,欧阳亭阑将他打晕,接住了他,对着顾云归说:“我们先回去了,我照顾他,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没有道理你再为我们操心。”
“好,你照顾好他。”而自己也走回了婚房,床上盖着红盖头的人,走向前去,亲手揭开,容穴暝穿着凤冠霞帔,嘴微微的抿住,看得出有些紧张。
“穴暝……我爱你。”说着在他的唇上轻轻点了一下,又要亲上去,但容穴暝推开了他,说:“你……这么急做甚,还有别的事呢。”从床上走下来,举起了酒杯,喝了合欢酒,他喝酒时闭上了眼睛,有一滴滑泪了下来,顾云归连忙把酒杯放下,为他擦去,说:“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有,我太高兴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云归,你会记得我吧,只要你记得我,我就会一直在,直到永远。”容穴暝捧着顾云归的脸,好像看不够似的。
“好了,我们成亲是高兴的事啊,应该笑,不要哭。”顾云归哄着他,而他也轻轻地点头,二人牵手走向床,但突然,容穴暝胸口闷痛,他捂住胸口,而顾云归立马扶住了他,说:“怎么了?”
“噗……”他口吐鲜血,连同顾云归一同倒在地上,“你怎么……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顾云归握着容穴暝的手,看着他将要没有生命力的双眸,害怕极了,嘶吼道。
“对……对不起啊,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容穴暝断断续续地说着,原来,他的毒,根本就没有解开,他为了他安心,才骗他的,他还记得他师兄对他说的话,“穴暝,此毒,无解,就算是谷主回来了,也没有办法。”
容穴暝那时就明白了,若是他的大师兄都解不开,那真真是无人能解开了。
“不……不!你说过的,要……”和我走到生命的……原来,这真的是尽头。“我不管,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别丢下我……”顾云归将怀里的人紧紧的搂住,好像抓紧了,他就不会走。
“穴暝,我曾经想让你忘了我,可是,我太……自私了。”
“不,地宫,地宫,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抱起他,走向了王府的地宫里,泪水打在了庭院的青草上,“我想……和你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容穴暝的双眼合上了,手臂也垂了下去。
“你别睡,别睡……怎么还没有到,啊啊啊!”顾云归快疯了,他跑到了地宫,将容穴暝放在了水晶棺里,传闻那棺材,可以封住弥留之人的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趴在棺材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感受着容穴暝留下的最后一点余温,透过水晶棺,看着他的容颜,直到今夜,顾云归才知道,那穷尽无数才人所描绘的肝肠寸断,究竟是何滋味……就这样,顾家公子与风洛小王爷那人人都称赞的这一门亲事,就在今夜,化为了泡影,成为了虚幻,犹如烟火,转瞬即逝。此时是枫叶火红的季节,枫红得正酣,却有人心如火煎。
当后来人们提到此事时,都会感叹地说:“小王爷,命苦啊,那顾家公子,当真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