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朝堂之论
手中的玉剔透,已然有了模样,细看去,会发现是一枚筛子,一枚用玉雕刻出的筛子。玉石本就晶莹,加上雕刻之人将他刻成镂空的模样,倒是更加玲珑。容愃看着手中的筛子,专注无比,桌上摆着的全是雕刻的工具,而他自己的手上,也是不少的细小伤口。他是个上战场的王爷,本就不会这些,前几日去山中找到了玉石,便让风洛第一雕刻之人教他雕刻之术,他天姿聪颖,学的也很快,倒雕刻起来还是在手上留下不少的伤口。
他想要血玉,他与清儿的血玉,他更想亲手雕刻,他们二人的东西,自是他亲手来。而这一切,楚奕清都是不知道的。“嘶……”他在想楚奕清,一个不留神,又在手上添了一道伤口,血顺着细细的伤口流出,他没有理会,喃喃自语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清儿,你可知,我爱你入骨。”
他继续雕刻着手中的玉,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言卿,言卿!”是楚奕清的声音,容愃连忙盖住雕刻的用具,在做好之前,他并不想让他的清儿知道。他刚将用具盖好,楚奕清就推门走了进来,说:“言卿,你的手伤了,我昨夜去孟老那里拿来了药膏,本来是说昨天给你的,但昨天太晚了,你政务多,我想让你好好睡觉,不过现在也是一样的,喏,这个。”
楚奕清走到了容愃的身边,将他的手拿起,说:“不许动,我给你涂。”就这样,二人相对而坐,楚奕清从坐下时就开始碎碎念,“你啊,怎么不当心,就把手伤了,你不心疼,我可心疼,再说了,你怎么连药也不涂,这么多伤口,我和你说,这几天……”,容愃一直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听到他的话,抱住了他,“清儿……”他自幼便上了战场,多少次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从来没有人心疼他,但现在,有人了。
“抱抱抱,你就知道抱,药还没涂完,等一下。”楚奕清将容愃推开,继续给他涂药,还在伤口处轻轻吹了吹,当看到他手上的血时,他有些生气,说:“怎么又有新的伤口了,你今天明明没有去练武,是不是瞒着我做什么事情呢,嗯?”容愃被楚奕清的模样逗笑了,说:“我怎么敢呢,怎么会瞒着你?”楚奕清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哼,谅你也不敢,好了,这两天别做饭了,让下人去做吧,虽然我知道伤口小,但你手上的伤口太多了,不能外做饭了。”
“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而顾云归此时有些沮丧地回到了暝王府,容穴暝一看模样,便知不对,有些笑意地说,:“怎么了,谁惹你了?”
“穴暝,我与你大哥吵了一架。”顾云归有些担忧,他不是怕皇帝贬他的官,而是害怕皇帝不用他的建议。容穴暝还以为有人欺负了他,没想到是和别人吵了一架,还是自己的大哥,他大哥什么口才他不知道,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大哥,他问道:“怎么回事,说说吧。”顾云归便开了口,将今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说了个清楚,“皇上,虽说现下朝堂贪官众多,但若是一次将所有贪污的官员都制裁,那便会有很多官员的位置空缺下来,国家就会陷入停滞状态,百姓们又要如何呢?”
“但朕今天就是要将这些人全部入狱,谁也拦不了我,国库年年都要开仓放粮,朕本以为是我风洛近些年来风雨不好,但今日才知是那些官员的贪污造成了百姓紧衣缩食,好,好啊!”
顾云归直接跪下,“皇上爱民如子,但朝廷断不可缺失官员啊,皇上三思!”,“顾爱卿,你想忤逆朕,是不是?朕今日就偏要这样做!”这时一个大臣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道:“选拔官员不应是顾大人的事情吗,顾大人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倒不如去安排选拔官员之事,您这般阻挠,还是说,您也是贪污受贿之人?”
“你闭嘴!皇上……”顾云归向着说话之人怒吼了一声,但他或许有些失分寸了,皇上还在上面坐着,他刚想对着皇帝说,皇帝一声怒吼,“放肆!顾云归,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臣子,朕才是皇帝!”
而顾云归却不顾皇帝的怒吼,继续说:“皇上,真的不可啊,若是先皇在世,也不会这般做的,皇上!”,而旁边的范霖逸一直在叫着他,“云归,云归!”
顾云归很是崇拜先皇,那是一个让风洛真正国富兵强的人,他本以为自己提到先皇可以让皇上再思索自己的决定,殊不知,皇帝最烦别人提起先皇,因为他的父亲,并不想将皇位传给自己。“大胆!”皇帝彻底怒了,将手边的茶杯扔到顾云归的脚边,茶水洒出,一向沉稳的林故渊脸上都出现了焦急之色,而范霖逸直接忙走向前将顾云归拉到身后,行礼对着皇帝说:“皇上恕罪,顾大人想必也是为百姓考虑得更多一些,皇上恕罪。”
“这件事就按朕旨意,任何人不可再走异议,退朝!”
“你说,你大哥是不是太固执了,明明就是对百姓不好的事,他为什么非要做?”
容穴暝倒了一杯茶,推给了顾云归,说:“范霖……啊,你和大哥吵架了?没事,他固执得很,自己认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容穴暝刚想说范霖逸来着,但及时收嘴,换了个话题。
顾云归端起茶杯喝下去,说了这么久,倒还真是渴了,又说:“先皇不是他父亲吗,为何我今天提到先皇时,他突然就很生气了?”容穴暝看着他,回想起曾经,摇了摇头,说:“大哥和父皇关系一直不好,大哥这皇位也是沾了身份的光,论贤明或者是带兵上战场,他都不是最好的,而父皇对大哥一直不是很待见,所以,二人关系并不好。”
“你以后别再当大哥的面说父皇了,当心他贬你的官,你也真是不怕死,在朝堂上就怒斥他人,他们也是朝廷大臣,小心结仇。”顾云归是个直性子,他认准的事,就不会放弃,所以他才会和皇帝在朝堂之上就几近吵起来,“唉,官场真麻烦,但是我是不会随波逐流的,我还是会坚守本心,做自己,为百姓谋福利的!”
容穴暝看着自己眼前的人,是啊,能在皇帝的考验下说出携侠客之潇洒,成年少之繁华的顾云归,自是与他人不同的。这句诗,在顾云归参加完召试后就在洛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了,他当时听到这句话时,就想见见说出这话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在,他见到了,也爱上了。
容穴暝说:“若是你被贬官了,怎么办?”
“贬官?大不了就换个地方为百姓谋福利,又不是非待在洛京城不可,在哪里不是为百姓啊,你说是不是?”顾云归对于俸禄并不在乎,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说出了口,“你是不是要待在风洛,我被贬官的话咱两就不能在一起了。”
顾云归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心想到:哎呀,怎么说出来了,真的是……容穴暝笑意深了,俯在顾云归身上,说:“无事,你去哪,我去哪,没有俸禄了的话,我养你。”
“哇塞,容穴暝,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好知己啊!”听到这话,容穴暝嘴角抽了抽,我是想当你知己吗?我想当你……算了,顾云归总会知道的,容穴暝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