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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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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阳公主看着眼前的少年郎,轻哼一声,又道:“若刘荣复立,你尽可轻松,尽可以顽耍,不用学习什么晦涩难懂的治国、an、bang之道。不过那时候的你,就是想日日和陈阿娇儿女情长,恐怕也不能如愿吧?那时候,想必咱们的长公主姑母也不会将她的女儿陈阿娇许给你了吧?”

    刘彻聪慧,怎么会不明白平阳公主口中的话,刘彻耿直回答平阳公主,语气笃定道:“若是父皇真的废我,复立刘荣大哥,我还做我的胶东王有何不可,反正阿娇也会是我的胶东王王妃。”

    平阳公主面上闪过一丝恼意,沉声道:“陈阿娇!陈阿娇!你就这般在乎陈阿娇吗?太子之位得来不易,你就这般不在乎??”

    平阳公主不由攥紧了刘彻的手,声音沉闷:“我不管你假装痴癫,还是真的不在乎,我只望你多想想母后,想想我、你二皇姐南宫公主、你三皇姐隆虑公主。咱们血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不懂吗?我们将来能仰仗的还不是你这个太子殿下!”

    不知不觉,平阳公主、刘彻姐弟二人到了王皇后的昭阳宫外,刘彻神色如常,眼神平静,只道:“皇姐,我去陪母后用膳了。”

    平阳公主微微行礼,方要转身离开,只听刘彻又开口道:“皇姐喜欢平阳侯,平阳侯也待皇姐很好。我与阿娇也很好,我幼时就欢喜阿娇,我瞧着她笑,我就欢喜,她哭,我心里疼,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一日见不到她,就念她。她笑,她闹,我心中都是欢喜的。用不了三四载,我们就及笈成婚了,阿娇就能时时刻刻与我在一起了,我们会赏长安的繁华,会牵手与我大汉一同成长强大。”

    “太子殿下。”平阳公主像是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刘彻,打断道:“少儿竹马情谊虽可贵,可是浩瀚长河中,历朝历代的天子有几个长情的?一个陈阿娇在你眼里也许是挚爱之人,可是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你未来的踏脚石而已。”

    平阳公主语气虽然漠然,但是说的话都是推心置腹之言:“你是我的亲弟弟,我还是那句话,好好做你的太子,得父皇欢心,得百官臣服,做个恭谨良孝的太子,将来等做了天子,天下美人儿都任你挑选。”

    平阳公主与刘彻二人不欢而散,平阳公主说完便带着宫婢们离开了。

    堂邑侯府。

    堂邑侯陈午带着大儿子陈季去了馆陶长公主的封地料理封地事宜,小儿子陈蛟与三公主夫妇在长安城另有府宅,陈阿娇又被窦太后留在未央宫,是以最近几个月,堂邑侯府只有女主人馆陶长公主。

    陈阿娇、刘惠一行人稍稍用过晚膳,馆陶长公主留下刘惠在寝殿,似有说不完的话,另一边,馆陶长公主便让陈阿娇便回她自己的偏殿寝房歇息了。

    四更天的时候,陈阿娇起来小解完,从偏殿望去,见主殿寝屋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陈阿娇惺忪着眼睛出了偏殿,朝着主殿母亲的屋子走去,才至石阶上,只看见在廊下值夜的宫婢睡的正酣甜,只听殿内传来母亲馆陶长公主的声音……

    废太子……?

    陈情书……?

    陈阿娇一脑袋问号。

    接着传来刘惠的声音,只是殿内的姑侄二人细语,听不太真切。

    陈阿娇想到曾经在梁国,刘惠的母亲——舅母梁王妃也是与自己同床而眠,经常都是说不完的话。

    自己的母亲馆陶长公主更是疼爱刘惠,想来也是睡不着有许多掏心窝的夜话。

    陈阿娇转身又悄悄回了自己的屋子,继续酣睡了。

    次日晨,陈阿娇用了些清粥小菜,早早入了宫与宫内年幼的皇子们、一些在长安的郡主、世子们,还有太子殿下刘彻,少年郎、少女们带着伴读早早去了勤明殿听老师之乎者也去了。

    到了快午时,勤明殿的学生拜别老师夫子,才离开勤明殿各处用膳午歇去了。

    刘彻与陈阿娇,一个回母后王皇后的昭阳宫,一个去长乐宫外祖母窦太后那。

    陈阿娇才迈进长乐宫正殿,匆匆扫了一眼,只见皇帝舅舅、母亲、窦太后三人……

    往常这时候,窦太后都会笑眯眯的唤她:“娇娇,今日哀家给你准备了什么什么小菜,快来尝尝合不合胃口。”

    一般伴随着关切的话语还有例如:“今日老师教的什么?星宿易理?还是河晏之事?还是御药的辨别?还是算术的考校?今日老师教的可晦涩难懂?”

    可是今日,长乐宫正殿内十分肃穆,陈阿娇瞧着殿内左右没有侍候的宫婢和内监,在瞧正中窦太后为首,左右两侧是母亲馆陶长公主、皇帝舅舅,正座上的三人面色都是阴阴郁郁的。

    陈阿娇小心翼翼见礼后,方向前迈了几步,才小声问道:“外祖母何以这般伤怀?”

    窦太后最近眼睛不舒服,看人似有双影,她抬眼见阿娇,只见陈阿娇一袭杏色长衫,梳着垂髻,笔直的站在大殿中央,只是在眨眼看去,仿佛影影绰绰,若是换了平日,早嗔怪陈阿娇为何不快些与自己并作一起用膳。

    此刻窦太后怒意正盛,心思没在陈阿娇身上,只是看了一眼陈阿娇,遂即目光又落在身侧的皇帝身上,窦太后苍迈的声音响起:“中廷尉郅都大人,真是大汉的好忠臣啊!言废太子刘荣侵占皇家祭庙祖地,罪不可赦当诛。荣儿他才来长安就被拘禁到了牢狱,这才没几日,居然就自戕了?”

    皇帝微微叹气:“废太子已然畏罪自杀了,还望母后节哀。”

    在大殿伫立的陈阿娇大惊,凌晨时分才偷听到母亲与惠姐姐言了几句废太子的事,只是怎么就畏罪自杀了,这个消息,陈阿娇一时半刻没有消化掉。

    大殿内几人一时间俱沉默不语。

    良久,窦太后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皇帝统御四海,竟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吗?既已废了他,让他在封地好生活着不好吗?皇帝若厌烦他,一辈子不要诏他入长安即可,何故如此决绝!”

    窦太后虽然是大汉的太后娘娘,可是她也是一个儿孙满堂的妇人,孙辈人多,虽然有偏爱,可是手心手被都是肉,刘荣是她第一个孙子,长孙没了,窦太后心中不能接受。

    窦太后气血上涌,又喝道:“荣儿入长安那一日,哀家就得到消息那刚正不阿的中庭尉连人带马将荣儿这个废太子就拘禁了,是窦婴与哀家禀的,哀家想着,让窦婴派人到中廷尉牢狱去告诉荣儿,向哀家和皇帝写一份陈情书呈上来,哀家这边当着众人对荣儿小惩大戒一番。”

    皇帝道:“万望母后息怒。”

    窦太后瞪着皇帝,又道:“哀家想着,荣儿不过是被人弹劾侵占皇家祭庙之地,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都是刘家子孙,想必祖宗们也不会怪罪的,皇帝你再罚他封地多些贡俸给朝廷也就是了,过几日让荣儿给老婆子我好好贺个寿,咱们让荣儿全须全尾的回封地继续做个藩王。”

    一旁,馆陶长公主膝行寸许,紧挨着盘坐在中间的窦太后,上前抚着窦太后的脊背,口中宽慰道:“母后莫要伤心,近日听闻太医说母后的眼睛时常干涩,看人看物多是重影,母后可千万保重身子,至于荣儿已经去了,只当他无福吧。”

    窦太后哪里听的进去,侧目对着皇帝喝道:“这都几日了,皇帝收了荣儿的陈情书为何不放了他?为何要逼他去死?还是皇帝“默许”了他死在中廷尉的牢狱中?”

    皇帝皱眉摇头,语气笃定:“不是朕。”

    皇帝瞧着窦太后怒意喷张,根本不信自己的话,遂即又开口解释道:“前些时日,废太子得诏才入长安城,那中廷尉拘禁了废太子一行人,中廷尉也禀报过,一开始废太子就想要刀笔、布帛,想上书悔过侵占祖庙一事的,只是中廷尉耿直刚正,对废太子的要求无动于衷,至于后来母后授意窦丞相卓人给废太子送去刀笔布帛写陈情书一事”

    皇帝看着窦太后还在怒火中,不禁又继续说道:“窦丞相禀给朕了,朕是知道的,只是这几日朕并未收到废太子的陈情书,朕以为窦丞相卓人送到母后这里了,朕想着母后看过陈情书,也会派人知晓朕,让朕小惩大戒一番也就是了,可是朕也是今日早朝才知道荣儿畏罪自杀了。朕也是方才听母后言,才知道母后也没收到陈情书。”

    窦太后怒意不减,声嘶力竭,大喝一声:“滚!都滚!”窦太后把皇帝、长公主、陈阿娇遣走了。

    陈阿娇第一次见太后外祖母这般震怒,也不敢多言,只迈着碎步随着皇帝舅舅和母亲退出了长乐宫。

    出了长乐宫,皇帝没有心情与长姐馆陶寒暄,而是扶着额、拧着眉头坐着玉辇回去处理政务了。

    馆陶长公主领着陈阿娇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馆陶长公主要出宫回府,叮嘱陈阿娇:“你外祖母心情低落,这几日就别回府找你惠姐姐顽了,你在宫里好好侍候你外祖母,好生宽慰你外祖母。”

    陈阿娇牵着馆陶长公主的手:“儿臣……送母亲出宫,一会儿臣就回外祖母这里,哄外祖母用些膳食。”

    馆陶长公主欣慰的看着陈阿娇,自己的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愈发的懂事,瞧着陈阿娇身量已经到她的耳边了,仿佛陈阿娇一夜之间长大长高许多,不禁欣慰道:“娇娇越发懂事出息了。”

    母女二人缓缓的走着,跟随的宫婢、内侍在身后十几步的距离也恭谨的侍候着。

    陈阿娇忽然抬眸看着自己的母亲,脱口问道:“母亲,废太子的陈情书……可是母亲卓人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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