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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斗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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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桓杰找了个借口道:“小弟贪吃了几口野味,腹中不适、急于解手,便让杨亭岳替我进了山洞,两人莫非真在里面探险呢?这么久还没出来。”

    谢竹瑞在心底哀叹:“真是天不助我也!”表面上却不慌不乱的说:“那丫头好奇心强,在哪也不安分,闹腾一阵就会出来了。”

    宋清润正频频向洞口张望,忽见辰王归座也大吃一惊,问明情况之后,心里越发不安,踟蹰片刻,到底忍不住起身走向山洞。

    谢竹瑞还在一旁打趣道:“果然是心尖上的女人,生怕被前夫拐走私奔了。”

    此刻,古墓中已恢复了寂然幽暗,杨亭岳和丫蛋坠落的洞穴,是山体天然形成的地漏,谢竹瑞曾让人投石探测深浅,判断此洞深达50多丈,底部也是坚硬的岩石地质,有人掉进去必然会摔死。

    然而,他却不知道这处地洞的形状如圆锥漏斗,上宽下窄。杨亭岳和丫蛋头朝上的相拥坠落,滑到下端瓶颈处,恰好被两侧弧形的石壁挤住臀部,四腿悬空,堪堪落不下来,随后掉下的火把被杨亭岳伸手抓住。

    两人面对面相拥,上半身还有向后仰的空间,腰部以下却挤在一起,隔着夏季的丝绸薄裙,能清楚感觉到对方腹部的呼吸起伏,最应该分开的关键部位也尴尬的紧紧相贴。

    可他们此刻都没心思关注那些细枝末节,听见上面的洞口被石板封住,杨亭岳紧张的深呼吸一会,感觉洞内的空气并不稀薄,火把依旧烈烈燃烧,看来这处地漏的罅隙直通山底,能和外面的空气相通。

    可这点生存条件只能让人苟延残喘而已,借着火把的光芒向上看去,两侧石壁光秃秃的无法攀爬,而脚下还是未知的险境,杨亭岳若把丫蛋的身体错开,倒也能继续下沉,却怕下面越来越狭窄,还不知道挤住人体的哪个部位,头顶再踩着一个人的重量,很容易窒息而死。

    杨亭岳悲哀的发现,除了等待上面有人来救援,已无计可施。两人侧耳倾听良久,却听不见洞外的丝毫声音,丫蛋惊恐的喊了几声救命,杨亭岳急忙劝止她:“省省力气吧!一会他们找进来定会大声呼叫,若我们听不见,那他们同样也听不见我们的喊声。”

    丫蛋顿时绝望了:“那可怎么办?若他们三五天发现不了石棺的入口,我们岂不是要生生卡死在这里?”

    “那就要看我们的造化了。”杨亭岳把头向后仰靠在石壁上,“所以你要少说话,嗓子叫干了,可没有水喝,没等他们找过来,咱们就先渴死了。”

    见丫蛋泫然欲泣,杨亭岳又哄劝道:“掉眼泪也会流失水分,你最好冷静下来耐心等待,天无绝人之路,清润和辰王等人那般聪慧,定会参破机关的。”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的僵持着,杨亭岳轮番高举火把的两只胳膊都酸乏无力了,上头依旧没传来一点声音。火把闪闪烁烁,丫蛋脸上的光却被死亡的阴影一点点吞噬。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极度的懊悔如蒺藜拧成的鞭子,抽打在心头,痛的浑身痉挛。

    她虽然想省点力气,却还是想和杨亭岳说声对不起:“是我的任性胡闹害了你,如果我们迟迟等不到援助,你就用剑割破我的喉咙,然后喝干我的血,你还能多坚持几天,也免得我承受这般惨痛的折磨。”

    杨亭岳只能好言安慰:“你福大命大,祸害遗千年,哪会轻易死掉?这次的意外也不能怪你,以有心算无心,谁又能未卜先知?或许贼人的目标是条蛟龙,却殃及了你这条小鱼。”

    丫蛋抢过杨亭岳手里的火把,让他放松一下,心头一连串的好奇又蹦出口:“你怎么会出现在古墓?没想到你还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以一敌五都毫发无损。我可真是蠢透了,若快点跑出去喊人,咱们也不至于陷入这般绝境。这次若能逃出生天,我一定要拜你为师,也不指望行侠仗义了,遇到歹人能逃命就行。”

    杨亭岳抚摸着她的头顶叹道:“终于承认自己蠢了?我的本领多着呢,以后慢慢教你,过个三五十年,总会把你磨练成名震江湖的一代女侠——常婆婆。”

    丫蛋嘟囔道:“好像你能陪我一辈子似的,我也是快要娶夫成亲的人了,还哪有闲暇和你混江湖?等来世投胎,我要比可卿姐先认识你,你要心甘情愿的照顾我一辈子,而不是如今这般,迫于无奈和我搅合在一起,让我这个弃妇当得一点都不洒脱。”

    丫蛋说着已昏昏欲睡的趴在了人家的肩头,杨亭岳没打扰她的好眠,心道:“真是天塌下来都照睡不误啊!修养一下精神也好,睡着了时间就不那么难挨了,能多坚持一阵,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从丫蛋刚才的话中,杨亭岳听出几许哀怨缠绵的意味,却不想深度揣测她是肺腑之言还是梦中呓语,暗自思量:“自己又何曾做到真正的洒脱?七夕那晚守卫在花园附近听见她哭叫喊痛,心口因何酸涩难忍?明知道这方面不属于暗卫的职责,还是恨不得把宋清润打翻,那厮外表一派君子风度,兽性大发的时候却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夹缝中求生的人,每一刻都是痛苦的煎熬,可夜宴上欢饮的一刻钟却是眨眼之间,待众人发现常欢喜进去略久时,三刻钟已悄然流逝。宋清润在古墓中遍寻不见,呼喊数十声也无人应答,便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央求大家分头去找。

    三公主见他急的团团转,安抚道:“你这是关心则乱,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曾?”

    谢竹瑞玩笑道:“难道真被我言中了,他俩相约私奔了?”

    二公主亦诙谐道:“没准儿被鬼王拘了魂留住欢宴呢!咱们一起进去把他们的魂招回来。”

    辰王安慰宋清润道:“那丫头说不定去哪贪玩淘气了,有杨亭岳陪着应该不会遇到麻烦。”然后他立刻派人通知侍卫们去四周寻找,而自己和主位上这群人又进了古墓。

    几十人举着火把,在墓室中翻遍犄角旮旯、残棺断壁,却一无所获,又出来和侍卫们一起漫山遍野的呼喊,搜寻了山上山下,树林溪潭,大小岩洞,依旧杳无踪迹。子时已过,凉夜未央,众人却似热锅上的蚂蚁,酒醒时分,欢颜不再,万分焦灼。

    二公主都急红了眼,暴躁的呼喝:“继续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翻出来。”

    崔婉真拧眉忏悔:“难道真有鬼祟作怪?都说鬼节夜宿野外不吉利,就该宁可信其有,老实呆在家才对。”

    周桓杰目光沉沉的说道:“鬼祟不可怕,怕的是有人心怀鬼胎,借鬼神之说行伤天害理之事。”

    辰王细思极恐:“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我们来多少次都没发现的古墓,常欢喜初到行宫是怎么知道的?若只是针对她设的局,未免太劳师动众了,如果杨亭岳没有中途替换自己,谁才是这场阴谋的受益者?”

    谢竹瑞故意误导大家:“如果他们被恶人掳走了,咱们只在山间搜索不是空耗时间?”

    宋清润却固持己见:“他们应该被困在古墓里,自从常欢喜进了山洞,我的眼睛就一直瞄着洞口,我确定她根本没出来过。”

    郑煜深有体会:“这话我信,桓然进去的时候,我也一直眼巴巴看到她出来为止。”

    周桓杰开始发号施令,派人立刻回宫奏明母皇,让九城兵马司展开全城寻赏,再调一千御林军前来搜山。宋清润补充道:“还需请几位建造陵墓、精通密室机关的行家,来此协助。”

    大家纵酒寻欢了半夜,又跑遍山岗洞穴,早已困顿不堪,尤其那几名身娇体弱的女子,辰王欲派人送她们回宫,两位公主坚决不肯,崔婉真也惦记着杨亭岳的安危,于是郑煜带领百名侍卫守护她们暂回帐篷等候消息。

    宋清润依然要返回古墓,辰王等人只能带着余下的侍卫相随保护,不能再让人意外消失了。宋清润不厌其烦的翻着朽木残石,敲打四壁寻找着蛛丝马迹,他怀疑身边暗藏内鬼,因此捡到一枚飞镖也没有声张,最后把目光锁定了那具石棺。

    宋清润联合十几名孔武有力的侍从,却只推开了棺盖,听谢竹瑞猜测:石棺下部可能和山体相连,由山洞中的岩石抠挖打磨而成,果然,众人竭尽全力推挪不动。墓葬内这些石头棺椁通常是储藏金银玉器的,财宝早被盗墓者洗劫一空,棺内未见残骸,只有几层破烂木板,也属正常。

    此时困在密洞的两人,就像过了一整天。火把的焰光渐渐微弱,丫蛋因长时间的臀部挤压和两腿悬空,身体已达到承受的极限,额头渗出细密的一层冷汗。还好因山底相连温泉的缘故,身后的石壁有些许温度,不似上面古墓中那般阴冷。

    杨亭岳自小受过的体能训练要远超过这种程度的考验,他能在水深火热、冷冻挨饿或者困阵厮杀中坚持两三天。可丫蛋已经手足发软、摇摇欲坠,她双手撑住杨亭岳的肩膀想往上挺一挺,刚提起一点又马上滑落,如此瓜田李下的乱擦蹭,焉能不惹人焦躁?

    杨亭岳忍无可忍的磨牙道:“莫要再乱动,注意保持体力。”

    “可我好难受。”丫蛋有气无力的哀叹,杨亭岳听着却别有一番惑人婉转,他压抑着血气纷乱轻哼道:“你不停的动,我更难受。”

    丫蛋本来还不解其意,却渐渐感觉到:乖猫发威亦如虎,泥鳅一跃可变龙,软泥烤火梆梆硬,嫩竹抽笋节节高。

    她的小脸蓦然红透:“你死在临头,竟然还能生出这样荒唐的欲念?”

    杨亭岳一脸窘迫的自嘲道:“我也约束不了那个没出息的家伙,偏要在这时候蹦起来捣乱。”

    丫蛋抬起绯红的芙蓉面,贝齿咬着粉唇,扑闪着杏眼瞪他一眼,杨亭岳愈发情难自禁,想着两人相识的过往,啼笑皆非、纠缠不断,而今又相拥落难、生死与共,心里默默怅叹:“命耶?缘耶?劫耶?冤家若聚头,夙孽总因情;心似双丝网,爱恨结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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