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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十五赏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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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润和白雅珠进院以后,一起奔会客书房而来,还未进门就听见杨亭岳和丫蛋在里面因下棋而争吵:“你明明输了还要悔棋,赶紧学个母鸡下蛋的叫声,否则我就不陪你玩了。”

    丫蛋拍打着双臂当翅膀,一蹦一跳的满屋子绕圈乱叫:“嘎达、嘎达、嘎达……”

    她正叫的欢,一转头撞到了宋清润怀里,抬头一看,自己的窘像尽数落到宋清润浓黑深邃的眼眸里:那眸中隐藏几分笑意、几分宠溺、几分无奈,眸色倏尔一沉,又流露出几分炽烈、几分哀伤、几分怨念。自从上次马车“吻别”之后,丫蛋也是几多思念、几多渴盼、几多愁肠,而今终于释然,再见到这副天人之姿,依旧不争气的心慌迷乱。

    “母鸡下蛋都像你这般张扬,养鸡的人家怕也禁不起吵闹。”宋清润一句玩话把丫蛋逗的扑哧一笑。

    “不知宋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丫蛋请他上座,又对白雅珠道:“嫂子来找我可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咱们回我屋里再说吧!”

    杨亭岳拦住她们道:“有什么事不能当大伙的面说明?你被人家男方拒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妨在这里宣布一下结果,我们也好帮你拿个主意。”

    丫蛋也怕事与愿违被杨亭岳奚落,心怀忐忑的用眼神询问嫂子,白雅珠拍手一笑道:“嫂子我亲自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这桩亲事说妥啦!我今日就是来和妹妹商量个日子,好让他家上门提亲。”

    “真的?”丫蛋喜出望外的对杨亭岳炫耀道:“我就说自己总会碰上慧眼识珠的俊杰,能看出我常欢喜闪闪发光的本质。”

    宋清润见她那副眉开眼笑的德性,气的脸色发青,白雅珠又问:“依妹妹的主意,何时让张家托媒来交换庚帖?”

    “宜早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正月里就把亲事定下来吧!”丫蛋毫无女孩家的矜持,宋清润“咣”的一声把茶碗掼在桌子上,心头怒火中烧。

    杨亭岳除了泼人冷水,更擅长火上浇油,在一旁挖苦道:“是啊,打铁要趁热,趁他一时被热血冲昏了头脑,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别等人家冷静下来又反悔了,再想碰到这么个饥不择食的睁眼瞎也难喽!”

    几句话让宋清润哭笑不得,丫蛋气得两腮鼓鼓的,白雅珠感觉气氛不太和谐,她看着两位公子半阴半阳的脸色,发现此地不宜谈论丫蛋的婚事,这本来就要大功告成的一桩喜事,没准儿会被这两位别有用心的少爷给搅黄了,于是建议道:“眼看就到上元节了,十五晚上正是你们年轻人出去赏灯游玩、培养感情的好机会,若你们相处的愉快,节后再让他择吉日来提亲如何?”

    丫蛋掷地有声的说道:“就这样说定了,十五的傍晚让张睿来此接上我一起出门,顺便让三爷见识一下我常欢喜的未来夫婿是何等的仪表堂堂、人品端方、情深不渝。”

    宋清润冷笑一声,语气幽凉的说道:“噢?这么一说,也引发了我的好奇心,十五晚上我也凑个热闹,陪你们逛逛灯市,顺便为常姑娘的姻缘把把关、掌掌眼。”

    杨亭岳知道有好戏看,怎能不踊跃参与?也插一杠子道:“我与可卿正想要畅游泉城的不夜天呢!咱们到时候一路同行,定会妙趣横生。”

    转眼就到了十五这日,黄昏时分,丫蛋吃过晚饭回到自己房中穿着打扮,画了精致的妆容,揽镜自照十分满意了,才走到杨亭岳书房中等候张睿的到来。不料宋清润却先一步到了,他一边坐下喝茶,一边打量着丫蛋飘飘欲仙的装扮,端的是云鬓花颜、貌似婵娟,可惜她不是为自己而容,宋清润想到此处越发心塞气堵,杨亭岳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宋贤弟今晚多余和我们同行,我们几人包括丫头小厮在内,都是成双成对的游玩,只有你形只影单,实在是可惜、可叹、可怜。”

    宋清润倒也会揭短:“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你们夫妻不过是今年才得以团圆,去年在京中过上元节,是谁拉着我借酒消愁到天亮,那惨兮兮的怂样我至今记忆犹深。”

    杨亭岳被他怼的干笑两声,回想起去年正月十五自己约可卿出来赏灯,她对自己冷言冷语,却陪着别的男人花天酒地,自己在倚翠楼大闹一场,被龟奴们扔到街上,宋清润正伴着三公主游玩,路过此地见自己躺在地上抱头痛哭,便把自己拉走喝了一夜的酒。

    丫蛋见杨亭岳面带惭愧,也借机奚落道:“他是典型的小人得志,稍微走点时运,就尾巴翘上天,不念旧情、一味打击别人愉悦自己。”

    几人正不咸不淡的斗嘴,清风带着张睿走进来禀道:“三爷,张相公来了。”

    丫蛋忙起身相迎:“张哥哥光临寒舍,小妹荣幸之至。”

    “常妹妹相邀,为兄自当准时赴约。”张睿向对面一看,椅子上坐着两位丰神如玉的公子,衣着华贵、气质高雅、容颜俊美,再比较一下自己的粗布褐衣,不禁自惭形秽,他局促不安的说道:“不知妹妹家中有贵客,多有搅扰了。”

    丫蛋请他坐在椅子上笑道:“你才是贵客,他们是我的邻居,相约今晚一起出门玩耍,人多点热闹一些。”

    这时杨亭岳才慢条斯理的自我介绍道:“张相公初次来访,自然有所不知,在下杨亭岳,的确不是客人而是这家的主人,也是常姑娘的前夫,虽然我们已经和离了,但感情依旧如胶似漆,一直同院而居,从来没有分开过。”

    “张哥哥请喝茶!”丫蛋趁小厮端上茶来,急忙打断了杨亭岳的混账话,心里虽然火冒三丈,却不愿在张睿眼前面露凶相,只能间接的骂道:“杨三爷的脑子前两天,被一匹尥蹶子的马踢伤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你别往心里去。”

    宋清润见到张睿这副平凡无奇的相貌、木讷怯懦的性格,不禁鄙视丫蛋的眼光竟如此拙劣,原以为她看重的人即使比不上自己,好歹也能差强人意,可这样的人和自己相比,无异于瓦片比美玉、乌鸦比凤凰,完全没有可比性,自己原本那点争强斗胜的心思也消弭于无形了。

    张睿坐在宋清润的下首,感觉这位高高在上的公子,一直用冷冷清清的目光审视着自己,态度倨傲并不友好,让自己如芒刺在背,于是询问道:“这位公子也是常妹妹的高邻?”

    没等丫蛋开口,宋清润抢先答复道:“在下宋清润,是杨三爷的至交好友,每日常来常往,和欢喜妹妹经常厮混在一起形影不离,卿卿我我、不分彼此。”

    张睿端茶的手一抖,茶汤溅到了手背上,他虽然没读几年书,但这些浅显易懂的成语还是能听懂的,丫蛋关切的问道:“张哥哥有没有烫伤?我让丫头取点药膏来抹一下吧!”

    “无妨,我这干粗活的手,皮糙肉厚的不易受伤,不像宋公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读书公子,说话咬文嚼字的,我也听不太懂。”张睿凭着本能觉察到那两位公子对自己都有敌意,于是也不甘示弱的讽刺了两句。

    丫蛋也看出来了,这两位爷今天诚心要拆台,心里虽气恼也不能和他们撕破脸,只能委婉的向张睿解释:“宋公子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苏可卿此时走了进来,丫蛋便指着她说道:“我这位美若天仙的嫂子,是我帮杨三爷求娶的,所以三爷对我心存感激,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和我共租这个宅子,也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宋公子和三爷情同手足,对我都像亲妹妹一般关照,他们是想替我考验你,才说那些戏谑的话。”

    丫蛋如此一说,张睿也解了心疑,信誓旦旦的说道:“常妹妹襟怀坦荡,所交的朋友也都是直言快语,我若禁不起几句玩笑话,也配不上妹妹的一片赤诚之心。”

    苏可卿见这张相公如此憨拙质朴,却要面对一头狡诈的狼和一只玉面狐狸,只怕他的美梦即将成为泡影,转眼就要破碎喽!苏可卿对众人笑道:“外面的灯火已是亮如白昼,咱们也别在屋子里闷着了,谁要表真情、诉爱意、立誓言什么的,一会在街上找个犄角旮旯私底下悄悄说去。”

    张睿被打趣的着实羞赧,只是他肤色发暗,脸红也不太明显。一行人并未乘坐宝马香车,步出院门向最红火的中街走去,杨亭岳和苏可卿挽手行在最前头,丫头小厮们尾随其后,张睿和常欢喜落后众人几步并肩而行,宋清润走在他俩身前故意放慢脚步,保持的距离恰好能听见他们谈话。

    张睿从怀中掏出一只精雕细刻的木簪,难为情的对丫蛋道:“我家中赤贫,母亲姐妹都是荆钗布裙,也没什么珍贵的礼物送给妹妹,这是我昨晚亲手雕刻的,妹妹若不嫌弃,就当个小玩意收下吧。”

    丫蛋拿起簪子细看,手指粗细的一截桃木,上面雕的梅花和喜鹊都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可见他是极用心了,丫蛋由衷的赞赏道:“张哥哥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我最喜欢这些蕴藏灵气的小物件了,帮我戴在头上吧!”

    丫蛋的神情毫不作伪,让张睿忐忑的心也有了着落,他见丫蛋头上仅别一对翡翠镶金蝴蝶簪,却流光溢彩、价值不菲,这木簪子若插上去实在不协调,他拿簪子的手便迟疑了,丫蛋暗笑他呆,把簪子夺过来自己插在了头上,宋清润转身看到这私相授受的一幕,心头五味杂陈,随手拔掉自己的发簪放在路边,走过来笑道:“今晚戴的玉簪太滑,也不知什么时候溜掉的,求欢喜妹妹把头上多余那根簪子借我一用。”

    不容丫蛋抗议,宋清润就从她头上抽出簪子,固定好自己的头发,向前走了两步低头捡起玉簪,回身笑道:“可巧我的簪子又找见了,懒得再换过来,欢喜妹妹就戴我这支吧!”

    宋清润说着就把玉簪往丫蛋头上别去,丫蛋把头一偏躲开他的逾礼动作,冷冷的说道:“你还是把木簪还给我吧,那是张哥哥送我的定情信物,怎能随手转赠他人?”

    宋清润目若寒潭照影,映射着空中绚丽的烟花色彩,意味不明的凝视了丫蛋片刻,冷笑一声,把木簪从头上拔下来的同时,手指稍一用力便把它掰成三截,递过去说道:“常姑娘果然不同流俗,偏择朽木、宁舍美玉,只是这朽木易断,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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