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霸王举鼎
蜉蝣撼大树，纵使鸿沟在天地之间，也有人曾向天地发起一场赌局，妄图以凡人之力，战与神明。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独上高楼，望断天涯
昔年也曾有少年郎拾枪为自己而战，高楼之上玄雷闪，通雷聊以慰苍生。
--------------------------------------------
画中仙说：“我这一式以观天想地，终于在最后的时候我捕抓到了一丝大道的气息流转，并被我化作我这一幅天地观想画中的气眼”
宋玉双拳握紧，并没有出现画中仙想看到的一丝退散或者凝重，或是不甘。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向来是书院的一贯作风”
画中仙眼中依稀闪出了如玉山將崩且面不改色的男子。
不知何时开始，宋玉用以束紧头发的发带已经断去。
风吹起了的发丝，遮住了宋玉的眼眸，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有任何表示，但是在他的手中却看见了那股属于年轻一辈脊梁的坚毅。
画中仙以长竿轻点下过雨的土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如同敲打一个冥顽不化的石头。
往前一划便是一个世界，一叶菩提在此刻都显得无限清晰，若有人之酒家，若有人之于长生路中求问长生，若有人风流长少年。
宋玉划拳而起势，拦江境界的气息在此刻也都抑制不住的膨胀起来，伴随着宋玉身上的书山浩然气，与那一个结界发生了碰撞，在这一刻宋玉拥有一种极为特别的感受，仿佛临江一步便可入江。
书院登高楼。
在楼顶，杨小五盘膝而坐，手中雷光闪动，耳边传来的仿佛不是风声， 雷语低迷，盘桓在耳边。
杨小五旁边摆放着一本他师兄给的武器观想图册，杨小五看完之后，好像在脑海中出现了很多杨小五在使用武器的画面，在那画面中，杨小五和一个黑衣蒙面客在山崖中对打，奇怪的是他使用什么，那蒙面客使用的武器是和他一模一样的。
想到这里，杨小五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图册，就差最后一页没有翻开。
放下手中的图册。
杨小五抬头看向窗外，满色金黄扑向他的脸，夕阳的落下是最美丽的告别，同时也是在告诉一些人时光易逝，韶关已经不在，劝君更惜少年时。
说来也怪，这个时候，奶奶应该叫自己吃饭了，可。
杨小五笑了笑，随即将视线收回，脑海中想起了那个满脸笑意的老人，以及曾经答应了某人登山看一眼日出。
杨小五重新拿起旁边的百兵图册，手还未动，书页便如同有光华流转，无风自动。
刚好翻过了最后一页，如同轻舟已过万重山。
与此同时，书院的试炼之地中，书山之上，异象生，雷电环像，像是在祝贺君王的新生。
在书本掉落地上的瞬间，杨小五整个人也都晕了过去，高楼已经变成了一座雷楼，寻常弟子根本不敢靠近，于是赶忙报给了几位先生，二先生来到时候就拉着莫听雨走了，至于走去哪里没有说。
书院二先生庄天下和书院圣人大弟子莫听一同来到了书山试炼之地中。
二先生踏出一步，自身气力由内而外释放开来，浩然气息一瞬之间铺满整座雷海，莫听雨则是踏步如春风，跟在庄天下的后头三尺之处。
二先生又是一步，这一步便直接跨越到了雷海的上空。
莫听雨举头眺望，望见那个身影仿佛一尊含怒的神明。
听雨只听到二先生与雷海下喊话
“鱼雷子，杨小五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雷海如沸水般翻动，雷电从中溢出，气势比起书院二先生也是不匡多让。
一声响雷在莫听雨的耳朵旁边炸开。
那是因为雷海中跳出了一条黑鱼而发出的声音。
若是杨小五和林挽风他们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就是攻击他们的只大鱼。
那条鱼从雷海中游出后，奇怪的是鱼悬空在半空中，鱼鳃微张，竟然口吐人言，脸上的表情也很人性化，仿佛是嘴唇向一侧勾起，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老子怎么知道，枪仙的枪还不用我来管”
庄天下听到这样的话，不怒反而笑。
“看来这雷海苦修，以雷贯骨，日日听书，还是洗不去你身上的浮躁啊”
陡然间大鱼变成了一个人，悬空在雷海之上，一个胡茬脸，黑发的中年男子，唯有脸上的表情不变。
“夫子走后，我就已经不受这书院的控制，既然控制不住我，又何来洗去浮躁一言，况且这话老子想说就说，何须你来管”
庄天下问：“那既然多年已经控制不住你，那么你为何又一直留在这里，为何又要帮我书院进行这一次收徒”
老雷笑了一声：“老子不过遵守一个约定罢了，这一次你来的正好，约定已经结束了，我要走了”
庄天下继续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老雷摇摇头：“那本书是夫子他观想得到的，但最后的一页却不是夫子的手笔，而是那个少年的爹所做而成”
庄天下若有所思，出声问。
“那你接下来想去哪里，不久后的将来，千劫要到了，这一次你会如何选择”
老雷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妖神钟已经开始敲响，我听见的是圣战的召唤，自然我是从哪里来便是从哪里回去”
庄天下听后愣了一下，说道：“妖神钟的开启到底有什么内幕，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伴随着一段空白的历史，好几段不同的历史交错相交，我们都在迷失之途中失去了自己”
老雷眉眼摆了摆，呼出的语气如同陈年老窖一样醇厚。
“我只知道，妖神钟是上古圣神，东皇太一的宝器，并且作为我妖族圣物一直流传至今，每名妖族从一出生被打上了灵魂烙印，烙印上的内容便是：凡听见妖神钟响起，我们便需要清楚那是圣站的鸣笛，我们需要越过十万大山，回到极海妖原中”
庄天下：“圣战是做什么？”
老雷：“具体我也没有参加过，不太清楚，但是每次圣战留下的只有一个人，王座之上的那个人，随后妖神钟开始发挥它的作用，那时候我们都忘了”
庄天下脸色没有改变，只是很久才回过神来，但是身上的浩然气息却依旧笼罩着整片雷海。
老雷双手抬起而后推出，武夫的拜别方式，同样也表示了感谢之情，浩然气息，可以作为掩盖住天道追捕的秘法，同样也是表示老雷与书院并无关系，斩断了老雷与书院中的因果。
这对于急需获得自由的老雷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而对于如今的书院来说，却是一份自损八千的做法。
随即在长空之中传来了一阵嚎叫声，声音悠悠如铝。
莫听雨凝眸，说道：“那是？”
庄天下：“鲲鹏”
莫听雨倒吸一口凉气：“这书上所说，这鲲鹏其翼若垂天之云，且体型之大是不知其几千里也”
旋即天空出现了巨大的虚影，老雷也随之消失在原地。
登高楼上，杨小五依旧在自己的识海中。
黑衣客：“你来了，很准时”
杨小五：“是，让你久等了”
黑衣客：“我是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中，一叶扁舟之掌舟人罢了，你来之前，我无论如何呐喊都没有人回应，所以我格外珍重你我这一场相遇，我想，我们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杨小五脸上爬起了疑惑，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甚至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黑衣客笑着说道：“跟着你的心走就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当然也不必管我是谁”
杨小五觉得很多人对他说的都是同一句话，其实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该如何跟随自己的心走，但为了不让很多人失望，他还是依旧会回道：“好，我知道了”
即便不懂，但为了不让别人为了自己的事情所忧心，少年还是会选择了懂这一件事，毕竟总归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事情，不是别人，不能麻烦别人是自己能够良心做人的杨小五的行为准则。
黑衣客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枪，扔给了杨小五，同时手中还拿了一把。
杨小五接过这把枪，双手掂量掂量，低头看向手中的枪，如今虽然已是黄昏时分，但枪尖所亮出的寒芒却让杨小五感觉到整间屋子都因为这一把枪而亮堂起来。
君可见，曾有人坐在屋顶上，断剑寒芒现，也曾有人在一个暗室之中点燃一根火把，随后他们得到的是光明。
黑衣人：“这一次我们比试的武器是枪，这一次我来教你”
杨小五点了点头。
黑衣客将枪用之于手，横于手前，枪尖指地，起手式：霸王举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