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波未平
向天点点头，“那要如何做？”
向天是修的儒道，自然对于武道一途的战法不了解，他只知道若要聚齐他们这些人的力量，那么战法便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在战场之上，最关键的便是将军与士兵通过战法紧密联系在一起，将军就像是一个大脑，手底下的将士就是他的武器，以强大的长戈划破敌人的的咽喉，其中很多著名的战役也都流传出来，并留名青史，供后人奉读。
林挽风想了想，对着旁边的杨小五说：“小五，你并非修行之士，你就留在这里，看好我们的船就行了，还有，保护好自己”
“那个老乞丐叫这个阵法为七星阵，是一种小队作战的战法，分有七个位置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我需要一个实力足够强劲的人，能够正面对着大鱼，吸引注意力”
话音刚落，黄天就说：“这个我可以”
接着位置便确定好了，天枢是诸葛天机，负责的是望气观察的能力，要求是战场一有什么变化能够立即发觉；天璇与天玑则是由温延和温海两兄弟，负责迅速调整其他各人的站位分布情况；天权是由向天；玉衡与开阳分别是剑尘和花袭人；摇光是黄天。
林挽风则是说他要做最后一剑，因为英雄小说中的英雄向来都是一个关键人物。
众人对这种决定并没有多少意见，不管怎么看，这一场战斗都像是林挽风在起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自然也就没有多少话了，不经意间，大家对这个口头花花的爱笑少年多了一些信任，因为在一个绝境之中，一个人先不能评价他的实力怎么样，但是至少敢站出来就值得得到所有人的信任。
温海问道：“准备好了么？各位，虽然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也是刚才才相互认识，都是我仍然是有幸能够与诸君相互战斗”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
异口同声而道：“同是有幸”
杨小五看着他们，仿佛自己处在两个世界中，一边是共战激昂，一边这是情绪稍稍有些许的低落。
那年少年青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那是少年内心深处的一种渴望，老人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少年本身也没有注意到其实他也是如他们一般年纪的少年。
温延和温海如法炮制。
还是一样的蓝光一闪而过，刚刚还在这里的七个人都已经不见了，向着那只巨大的鱼而去。
忽而，海面突变，这里是雷海，海中的雷电不知道有多爆裂，压缩之后迎来的是几十丈高大的海花，这一刻他突然脑海中浮现了手持神兵的孙武立于船头，破开大浪的场面，他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力气回来了，也许他不是没有用的人。
随即少年郎学着另一个少年郎依葫芦画瓢。
但仍旧是顷刻被淹没，此刻其他人正在和那只大鱼打的你来我往，如火如荼。
丝毫没有意识自己的家被偷了。
杨小五直直沉入海底，说来也怪，下层的过程中，身体中传来了阵阵开炉的声音，而身体表面则是析出了一些黑色的东西，海中的雷电争先分而食之。
书院。
青玉案台下，青玉茶杯被握在二先生的手中，另一只手无规律地敲打着桌面，忽而停止。
站在旁边的有一手握剑的书院的四先生楚惜风，这把剑可就得好好说说，别的剑也许长短有异，有或是材质不一，做工不一，这把剑却是剑鞘和剑身融为一体般，看起来极为的奇怪。
遮盖住了原本的颜色，依稀可察微微的暗黄色。
也许是不修边幅的缘故，使得这位书院的四先生看起来很是豪放，不似一个读书人，更不像是修儒道的大儒，但是书院的人都知道，这位四先生修的是武道一途，而五位先生中，也只有大先生圣夫子修的儒道，其他四位先生之后另说。
而坐在青玉案茶几中为两位先生倒茶，烹茶的是一个青面儒袍长身的俊朗男子，那个是书院的五先生韩文正，今年刚不惑。
二先生做的那个位置上，居在主位中，阳光照射进来最先照到二先生，不过二先生对比起两位先生则是显得苍老太多了，不仅鬓发染白，更眼眸深陷，而二先生仅仅比五先生大了十岁不到，四先生则是介于两者之间。
忽而二先生手指停了下来。
茶几上方由烹茶的热气汇集，因为成了一团迷雾，不过迷雾渐明，从中可以看见雷海上那九个人在和雷海中大妖相互搏斗的场景。
五先生韩文正：“这倒是一个好战法，不知怎么我觉得这种战法曾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出现在某一个亡国的战记当中。”
二先生赞许道：“却是极其的精妙，这个战法包含了一些个人的不足之处，却又发挥了战法里七个人的长处，相得益彰，互补互成”
四先生皱着眉头说：“我怎么记得在我的印象中也有七个人曾经使出过这样的战法”
二先生看了四先生一眼，后说道：“那你一定是记错咯”
四先生挠了挠头，看了眼迷雾。
“那个小子怎么掉进雷海里去了，还没开气，掉进雷电滚滚的雷海，这不是小鱼进入油锅中吗？”
二先生摇了摇头：“不说听雨他已经过去了，就说他是杨峒的儿子便不会有事”
四先生没有说话了，低头看着那把剑，不语了。
嘴中微微嘟嚷：“看来用脑子的事情以后都不用叫我了”
两人闻言就当做没有听到，好像已经习惯了。
雷海之下。
杨小五不知道为什么，在雷海下他还依旧可以呼吸，而且看似惊人的雷电，他竟然感到了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仿佛是一条小鱼进入了一个池塘之中。
但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径直地往下沉，杨小五潜意识地认为这是在去往深渊的地底，去往地狱的门关，去往他父亲等着他的地方。
杨小五没有睁开眼，因为他怕。
怕的是他听奶奶说过，也听林挽风说过，干不好的事情的人在去往地狱的路上会见到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也能见到很多被施以极刑的罪人，所以他平日里对谁都显得很好说话，不惹别人，就是怕这些。
同样也是怕他会看见岸上的林挽风，黄天等等，他不想让别人为他而内疚。
他怕会看见那个在风起时，白雪落满肩头的老人那一双等待着自己归家的双眸，在夜里，月光中，晃着泪。
他会心疼，很疼。
“少年郎，怎么了，这就想放弃了”很像老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杨小五心想：这是刚才平生路上的那个老头。
“嗯？”
你也不用管我怎么来的，现在老头子我啊，这里有一本功法，你可要看一下，去争取那一抹微小不可见的希望，方可求得一线生机，这么说吧，只要你能够习得我的功法，你想练枪都不愁没有力气了”
杨小五苦笑道：“有神功有什么用呢？可是我现在已经要死了”
老人：“诶，连生长于绝壁上的花都敢与天争取养分，你如何便无法存活下来？生死之境下，若你能够看到你的死路尽头，那么你也就离生不远了，不是吗？再说了，在你所谓将死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很多人的脸庞吗？你总不能让他们失望吧？”
听到这话，杨小五没来由地自心中涌出一股子力量。
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右手叩印，一束金光闪过，照进杨小五身上。
杨小五被照进金光后，整个人便困极了，旋即看向老人，两片眸子缓缓闭上。
整个人就掉入雷海之中。
“以天地为熔炉，借雷海之神引，入我大道，随我同行”
声音悠悠传来，他只是感觉身上的血脉中似乎有雷电缠绕，疼痛至极，似是刮骨痛，整个人在雷海中，身上流出了血，血却不是鲜红的，而是黑色的。
老人在空中看着他下坠的身影，不禁扶须感叹。
“要下棋了”
忽而有一道白衣身影从雷海之中飞穿而下，整个人如有神助，抱住了那个正在缓缓下坠的身影。
老人看着他们，点点头。
而那个白衣男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向老人这边看来。
可老人自身本就是一抹残魂，只是借着雷海之压，能够躲过天道的追捕罢了，如今他的事情做完了，到也瞬间就魂飞魄散了，老人看着那个白衣男子。
而刚刚好，白衣男子也看到了他。
老人随即大声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刹那之间，白衣男子好像知道了什么，飞身出雷海，将手中的杨小五放在了书山的岸边之上，看了他一眼，随即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听雨楼之上。
夫子像下，莫听雨跪，抬手放在头顶，有着说不出的虔诚。
接着往下一拜，心中豁然开朗，久久不起身。
阳光照射在他的背影，阴暗的地方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落，叮叮当当作响。
在此刻，院中竹叶掉落下来，本来这个季节不应当是落叶季，可是总有人会回来！
二先生的抚杯的手刹那间停了下来，不仅是二先生，连同书院的两位先生都是这样，窗口开的很大，风也变得很大，阳光也变的很大，一瞬之间席卷了整间屋子。
二先生好像听见了有人说：“辛苦了”
语音绵长，带着一丝心痛，三分无奈和六分歉意。
二先生白色的胡须向下了几分，随后又抬起了头，可是微微内陷的眼眸中除了血丝之外，还多起了一些迷雾。
声音有些颤抖：“不辛苦，师兄，一切都好，只是你不在了”
空气中渐渐凝现出一道人形，那是二先生的师兄。
突然二先生看到了那一道人形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头顶。
一瞬之间，庄天下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年他还尚在少年，那时候书院刚开始，而他是一个泥腿子少年。
那日在夕阳之下，圣人师兄将手放在了他头顶，他还记得他当时问了一句：“仙人，为何要摸我的头，这样会不聪明的”
圣人师兄回复他的是：“仙人扶你顶，结发受长生”
那时所感，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亦如现在，他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黄昏之下，他一步一跳的跟在圣人师兄的脚步。
他问他：“辛不辛苦？”
而庄天下：“不辛苦”
之后在回书院的路上讲述了很多有意思的故事，他听的津津有味。
二先生慌忙中想放下手中的茶杯，可是一掂量却发现手中的茶杯分明重了很多，他还是拿在了手中，等他抬头看去，却发现空中没有了半个人影。
而二先生则是看了眼茶杯，随后一饮而尽。
“是酒啊”
书院，试炼之地中。
接着杨小五便听到有人在喊他，总不能是传闻中的牛头马面吧，那几位阴官大人的声音也不至于跟阿风一样吧。
“小五，小五，你没事吧，你发生什么了，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眼睛缓缓睁开，我看见了很多人，是大家。
“这是那儿？”
“这里便是书山”林挽风说道。
心中的疑惑还没有问出，便已经被紧紧抱住。
抱住我的是阿风：“阿风，我没事的，而且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充满了力量，毕竟我可是未来剑仙的兄弟”
我感觉到在书山上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我，很是亲切的力量。
到这里的只有他们十个人，其余的或许是喂鱼了。
见到杨小五没事，也就开始了登顶之路，只是这一次竟然出奇的顺利。
武夫一道划分四境，分别是：俯地、含章、吐曜、天玄。
“杨小五十六年来的气峰时脉被绵阳掌所侵染，修炼更是没有半分进展，不过幸好有那老雷的紫极玄雷以及大师兄的《练炉经》算作是给就回来了”四先生楚惜风一边摩挲着剑一边说道。
从听雨楼回来的莫听雨与四先生对坐。
莫听雨看着四先生在看他的剑，说道：“师叔，学生记得老师曾说过您的剑是不染俗尘，剑通道心”。
楚惜风：“几十年未出一剑，可是何尝又不是在害怕，自我从我成为剑仙以后我便封剑，不露于世间”。
他继续说道：“我求剑道多年，当我终至剑仙时，我回首时才发现人间的剑早已被污染，难寻剑道”。
莫听雨：“所以您才封剑多年”
楚惜风：“千年将至，我封剑也是为了再挥出一道人间的剑”。
莫听雨看着师叔，不由想起了老师曾说过，人有志，定可胜天。
楚惜风：“这群小家伙也该登顶了吧”。
莫听雨：“按时辰来算，现在应该到了。”
楚惜风：“大梦一场如隔经年，对他们来说既是机遇也是选择”
莫听雨看了一眼门外，缓缓无言
杨小五终于看清了立于中庭的是何物，是一杆枪，枪身通白浸泡在雷电像是在清洗什么东西，他仿佛听见枪尖在哀鸣。
“这是天野三十六神兵之一的通雷枪。”苏醒过来的孙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庭中的白枪。
“百步踏玄雷，闻声知杨峒，这是枪仙杨峒的武器”花袭人说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震惊。
杨小五、孙武、剑尘、花袭人、林挽风，诸葛天机，黄天，向天、温延、温海中，除了杨小五和林挽风之外，其他人都是一个面孔。
中庭中除了独立于中庭的一杆银白通雷枪之外，两侧皆是放置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合计三十五件。
黄天看着这些武器也不免心中产生疑惑，是谁将这些武器放置在这里，于是他上前查看，可是当他想拔出一把武器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力气如泥牛入海，在他心中便知晓这是什么材料，脱口而出是玄铁。
孙武闻言，走到一根与他人身差不多的棍子前，猛地手一发力，口中沉哼一声，玄铁棍便被他拔出，奇怪的是一开始还很吃力甚至连他的脸都变红，到后来却是收棍、出棍自如。
黄天看他的动作心中倒是不禁感叹，不愧是行者之地的，传闻行者之地的人以棍绑巨石，每日出棍一万次，收棍一万次，他们的棍首只是教他们这些，便教行者之地屹立在南荒，雷打不动。
但是黄天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不重吗？”
孙武又是挥舞了一个棍花，对着黄天笑了笑：“习惯了”
黄天不可置否。
剑尘握紧手中的黑红长剑。
林挽风对杨小五说：“小五你有没有发现这天地灵气在孙武拔出那根棍子后全部朝中间汇集了。”
“不错，这是一座聚灵阵，以神兵为阵眼，借玄雷维持阵法。”花袭人一边走了过来一边说道。
孙武闻言想放下，可是在突然之间就起了狂风，想睁开眼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无比强大的杀意直指他而来，他下意识想举棍抵挡，可是他发现对方的拳头的更快，电光火石之间他便被击中胸口，整个人如同风筝断了线一般，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孙武刚想说小心，可是头一阵剧烈眩晕，随后晕了过去。
他发现对方在打倒他之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攻向黄天，他甚至看不到对方的面容，便被打倒在地，但是不服输的内心更使他内心生出战意，他拿起脚边的长棍，踉跄站起，但是任凭他怎么用力，却无法聚起气力，胸中的伤口似乎是有雷电环绕。
接着他大声的喊出：“小心，他是杨峒”
当杨峒攻向黄天的时候，黄天的身形像是变了如同青龙一样，也向杨峒袭去，隐隐间像是龙吟。但是依旧是一个照面便被打趴下。
他停下了自己的步伐，这是杨小五才看到他的模样，身穿一声盔甲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