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肿胀之女摇了摇扇子，祂坐在海滨的沙滩旁，一手按着漏瑚的脑袋，看上去很是惬意。
“我不想再晒太阳浴了！”漏瑚瞪大了眼睛，他极其地愤怒，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当皮球在玩，他想从头顶的火山喷出岩浆，但是还没能使出那招，就被按住了火山口，肿胀之女摇着扇子，祂说道：“这对你恢复身体是很有意义的。”
“你说到底就是想让我陪你度假吧！喂！夏油——”漏瑚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按进了沙滩里。
肿胀之女拿下扇子，祂的身形变成怪物的形状，邪神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真无趣，漏瑚。”
漏瑚的头被埋在沙坑里，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传送的大门被打开了，真人满身是伤的走进来，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狼狈，腿骨折断了，手似乎也断了一只，边走还边淌着血，明明他可以用灵魂的方法修复，但是弄成这样的惨状，就不得不让人惊讶了。
肿胀之女望过去，祂庞大的身躯从沙滩边延伸出去，脑袋上的触须伸到真人的面前，似乎是打量了一番他，说道：“就说不用去找他了，哎，怎么你们都不肯听我的呢？”
真人并没有亲自过去，他只是放出了几只较为强大的被无为转变后的产物去试探，自己则是在远处旁观，但是即使是这样，他依旧被感应到了。
那个人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强大了，直到现在，真人依旧能回想起那种灵魂都在战栗的感觉。
真人咳嗽了几声，他将一个偏方三八面体拿到触须的对口，说道：“拿到了。”
肿胀之女笑了一声，祂的触须卷起那个偏方三八面体，随即另一条触须点到了真人的额间，使得他的灵魂形态迅速恢复了过来。
……
房间里亮着灯，只留着织田作一个人，灯光开得透亮，他酒红色的头发被蒙上了光泽。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玻璃上不断地有水珠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夜幕笼罩着一切，深不见底的黑暗使得外面的景象看起来朦朦胧胧的，织田作向下望去，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他却能够确定有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走过了窗边的街道，在雨幕中穿行着朝着楼下商店旁的一个邮箱过去。
看到那一身黑袍的时候，织田作像是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了什么，他瞪大了瞳孔，随即站了起来。
织田作匆匆地想要跑下楼，但是他在起身的时候顿住了脚步，随即杀/手的直觉让他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把手/枪，塞在了腰间。
织田作打着伞，来到楼下的时候，那个黑袍人已经不见了，但是邮箱确实又被打开过的痕迹。
织田作撑着雨伞走过去，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雨伞上，发出啪嗒的轻响，由于太过匆忙，他没有注意水潭，一脚踩了进去，皮鞋被溅上了水珠，但是现在的织田作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
他紧皱着眉，打开了那个邮箱。
一瞬间，有一个黑影从织田作的眼前闪过，它飞快地从邮箱里跑出去，跃动到地上，最后消失在雨幕中，速度快得似乎能形成残影。
在那一刻瞥到的景象中，织田作意识到，那好像是只老鼠，但是它的头骨太过怪异，脸庞不像是鼠类，倒像是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认知让织田空喉头一哽，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手电筒朝着邮箱里面望去，看到了里面放着一本书。
织田空将它拿出来，在即将翻开之前，他听到了猫叫的声音。
一只在雨幕中淋得湿透的橘色花斑猫站立在邮箱的上面，瞳孔盯着他，发出了一声喵。
织田作的世界仿佛天旋地转，他将雨伞撑过去，为那只猫挡住了雨水，但随之，他的后背也被雨水润湿。
书籍是空白的，一如少年时他坐在落地窗边，翻看着夏目漱石的书籍时的样子。
“让书本保持完美的方法就是由自己来写。”
但一个杀人的人，有资格去书写别人的人生吗？
当然有资格，织田作在雨幕中抬起眼眸，他看着猫咪吐出话语。
伊地知洁高一边开车，一边不住地拿着纸巾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他的眼神止不住地透过车前镜瞥向车座的后方，但是每一次，他都会看到五条悟的脸和他脸上威胁似的笑容。
伊地知洁高下意识地收回视线，他深呼吸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口水。
织田空坐在车的另一侧，他的银发被扎起来，用的是那根黑色的发绳，有些碎发还散在外边，这样不大好的扎头发技术显然来自于最强咒术师。
当然五条悟本人觉得自己扎得不错，还在扎完之后拍了张照片发到了社交网站上，并且嚣张地笑着说自己的技术是多么精美。
织田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又想起了自己之前醉酒的时候干出的事情，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误地投出了幸运大失败。
织田空倚靠着窗户，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看向坐在另一边的五条悟，问道：“五条老师，明明没有说要贴身监护的，所以我今天不来也是可以的。”
“还有五条悟，你不是很忙吗！”
五条悟偏过头，他勾起嘴角，说道：“我乐意。”
“你可以试试不跟来哦，空。”
织田空拖长了声音，回复道：“那你肯定会把我抓来的吧！连床都要跟我睡一张，明明都不是需要□□的小孩子啦。”
像是为了故意恶心五条悟一般，织田空故意提高了语调，使得最后那句话的尾音带着点颤，好像嘲笑。
五条悟耸了耸肩，他环抱着双臂，问道：“伊地知，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伊地知缩起了肩膀，他尽量减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将十足的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直到被叫到第二次，伊地知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不,不是。”
五条悟笑起来，他的手伸到车前座拍了拍伊地知的肩膀，说道：“好！”
伊地知被吓了一跳，他开的车子左右乱晃，差点偏离了路线。
恢复过来的伊地知踩下了油门，在听到身后的声音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到了。”
随着车门解锁，织田空跳下去，他看了看面前那栋古朴的建筑，问道：“这就是京都的咒术学院吗？”
五条悟从他身边走过，熟稔地搭上了他的肩膀，打了个响指，说道：“对。”
“京都是御三家的地盘。”五条悟说道，“顺便一提，御三家是禅院家五条家和加茂家。”
织田空“哦”了一声，想到了调查员手册上的内容，一般而言，御三家是指──侦查，聆听，图书馆。
门被啪嗒一下打开，五条悟放在了搭在织田空肩膀的手，他首先走进去，毫不顾忌地扫了一眼，说道：“啊，原来老头子你们都到了啊。”
五条悟双手插兜，大摇大摆地坐在了那个本属于校长的位置上，说道，“所以我先带着织田空过来了。”
织田空走进去，这个偌大的房间里放着一张桌子，五条悟坐在那两个人对面，伸手招呼着让他进来。
那两个人，一个是光头穿着古朴和服，留着白色胡须的，大概是五条悟口中所说的京都咒术高专校长乐岩寺嘉申。
另一个则是穿着华丽长袍，看上去就很傲慢的黑皮男人，他看上去更像是埃及的法老，而不是日本的咒术师。
织田空在扫过他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震惊全家！
这里为什么会有奈亚子的化身！
这就是奈亚拉托提普之前说的有趣的意思吗，难道邪神的有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化身吗？
织田空放空了大脑，他的眼神却不住地向着对面瞥去。
至于咒术界上层随意处死的底气，他也能够理解了，有一个属于三柱神之一的邪神──虽然是化身，大概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做靠山能不有底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