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告示
玉牙小侯爷为了燕黛的事，直接飞奔千里之外的战场。
冀渊坐在营帐内，“你不远万里，就为了这个？”冀渊摸着手里的虎符，眼眸低垂，在手里仔细把玩。
“不然呢，难道是因为你还是柳若卿？”玉牙累倒在营帐地板上，千里送虎符，这家伙就这么对他，地板上的玉牙，平素风流倜傥，此刻衣衫褴褛，玉靴早已经面目全非，这一路不知遇到多少阻拦。
“她还好吗？”
冀渊眼神越过玉牙，透过营帐的帘子，远处的月光正好照在帘子下，拉长了门口守卫的影子，阿瞒站在营帐外竖耳听着。
玉牙侧过头，柳若卿在宫里吃食都要防着，那李侧妃恨不得吃了她，加上又是她放毒与先太子与皇后，想要她命的人，实在是太多，稍有不慎也是万劫不复。
冀渊摸着手里的虎符，听不到玉牙的回答，心里不由紧张起来，“怎么不说话？”
玉牙沉默半响，“比起以前，更难。”
冀渊眉头紧锁，丢开虎符，站起来，走到营帐外，看着远处的星火，又踱步回来，冷凝着脸。
此刻他不能离军营，再过几日，需等颜修汇合，便可以提前抽身前去。
“是柳如士？”冀渊担忧猜到。
“都有，她在宫内的吃食都有银针试过才敢下筷，不过，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更操心我与燕黛的事。”
远处传来信鸽，落在冀渊的桌前，冀渊打开看到内容，剑眉微扬，颜连已经拿下祁山一脉，再过两日便可汇合。
“再过十几日，本王可以再次回到京都。”冀渊回忆着脑海里的那张脸，离开的越久越思念。
“你是南渊王，她是柳若卿，柳如士的女儿，如今又是新皇定下的皇后，你再不抓紧点，人家就要洞房花烛了。”玉牙说完，一道寒光而过，玉牙不由得站起来，走到桌前，喝了一壶热茶。
“你想好怎么与她解释了吗？若是你给她希望，却又是她承受不起的，她会怎么想？”玉牙问道。
冀渊没有正面回答，他也不清楚以后会怎么样，柳若卿是个独立的性子，不似一般女子哄一哄就好了。
“百里长说她身体已经撑不过几年，短则一两年，长最多三年，长渊的束陀神医或许有办法，先带她回长渊治病。”
“她师父是公西伯都不能有办法治好她”玉牙越说冀渊的眼神越寒凉，察觉到这点玉牙马上转换口气，“长渊的神医九州闻名，或许有办法。”
冀渊沉默片刻，“你这次回去务必照顾好她，实在不行，动用我的暗卫也无妨，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美人也别想要了。”
“这你就不厚道了，南瑾，咱一码归一码……南瑾……”玉牙还未说完，冀渊已经走出营帐。
他要越快越好，还有十日内拿下七座城池。
柳若卿在酒楼住了两天，身子恢复后，心情也跟着起来，在梳妆镜前盯着冀渊送她的蕾丝嵌宝石金凤簪又陷入沉思。
南瑾是不是知道六皇子会赢，所以提前送了金凤簪，凤凰唯有皇后能佩戴。
柳若卿收起金凤簪子，里面藏着一分为二的玉佩，摸着这温凉玉佩，想起那温润的手掌，柳若卿心里又不痛快起来。
遂拉着明玉与归云上街，试图摆脱这心底的念想。
不知是先皇的原因还是这战事吃紧，许多商户已经关门，有的在收拾行囊搬家中。
远处卖冰糖葫芦的人依旧还在桥头吆喝。
柳若卿眼眸放光芒，“老头，来三串！”
“好嘞，一共三十文！”
“你怎么又涨价了……”柳若卿眉头拧着，嘴里嘟囔着，很不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铜板。
“姑娘，这如今鸡蛋都要五文一个啦。朝廷颁发新的银票，我们这铜板就越来越不值钱了。”
柳若卿数完铜板，比三串糖葫芦还重。
三人坐在桥边看着远处曾经熙熙攘攘的街道，月余之间变得如此冷清。
“归云，你说那日翻窗的男子还会回来吗？”柳若卿问着归云，心里想的却是南瑾会不会回来，这一世只有他给自己安宁，可他怎么会为了她停下前进的步伐。
“也许会吧。”归云回想着那日的笑容，清澈又干净，武功在玉牙之上，这点赢过小侯爷就已经难得。
“明玉，你呢，与百里长拖到什么时候？”柳若卿岔开话题，想起南瑾会让她胸口疼痛加重，难以呼吸，坏了吃糖葫芦好情绪。
“小姐，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明玉娇羞的低下头，啃着冰糖葫芦。
远处有官兵走来，三人齐齐站起来，往一边走，官兵在牌面上贴完告示便走了。
几人走凑近一看，上面画着一个人，满脸的胡子，脸蛋倒是娇小，下巴尖细，额头是个美人尖。
这年头能画出如此模样已经不错了。
“写了什么？”柳若卿睁大眼睛问道，这文书写的实在是潦草看不懂。
“上面说此人偷了皇宫大内的物件，只要提供线索，便可领赏。”明玉说道。
“偷了什么东西，这画的也太粗糙了些！”柳若卿随口一说，才想起归云在宫内鬼鬼祟祟的模样，再回头仔细瞧了瞧，这下巴，美人尖，娇小的俩蛋与归云别无一二。
“上面还写了什么？”柳若卿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认着，这是东川的出面文，为何防止窃取信息只有东川上过私塾的人才认识。
“皇宫遗失璞玉一块。”明玉再次仔细辨认着。
柳若卿看着归云，归云眼神笑笑，眯成一条线，里面藏着不能说的秘密，细细的啃着那纹丝不动的冰糖葫芦。
三人各怀心事在街上走着，一旁偶尔有马车经过，湖面上的鸳鸯也不见了。
柳若卿往桥旁的石头墩上看去，光滑的石头已经沾了了许多泥沙，定是许久没有人做上去，积累了许多灰土。
石凳旁又仿佛出现了南瑾的模样，柳若卿摇摇头，提醒自己这都是幻觉，好好享受当下，过几日又不知在哪个阎王殿里去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