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十章真假少爷(3)
等到小兵走后,陆月泉率先跳下车去,他们停在王府大门的侧面,大门前有一个十分气派的车驾,想必就是王妃的了。门前众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见到有车停下也只是抬头望了一眼,没人过来查看。
陆月泉撩开帘子:“王妃应该还没出来,咱们是现在进去劫了她,还是跟着到韩府再劫啊?”
晏宸光使劲摆手:“不行不行,那可是王妃,身边护卫多着呢!你能控住时间或是消除他们的记忆吗?”
陆月泉摇摇头:“不能。但是我可以让他们全部晕倒。”
晏宸光摇摇头:“不可不可,一群人同时晕倒目标太大,若是他们在晕倒之前有人见到我们真容可如何是好?”接着他又道,“如果你的身份被发现,他们将你也贴到告示上通缉,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说着他又指向自己,“现在就有一个过街老鼠在你面前,你受得了整日蒙头遮面东躲西藏的生活?”
“大不了就回山里去,等个几十年他们都死了我再出来呗。”
晏宸光就知道陆月泉得这么说,于是拿出杀手锏:“你能忍住几十年不吃人间的美食?”
这句话果然有用,陆月泉住了嘴。
晏宸光又问:“羲姐姐可会隐身术,障眼法之类的?”
陆月泉阴阳怪气道:“你的羲姐姐好勇斗狠,学的尽是些打架斗殴的法术,这隐身术可是一窍不通呢。”
羲江蕴尴尬的低下了头,紧接着觉得不对劲,那陆月泉怎么净拿她说事,说的那隐身术好像他会似的,头低了一半又抬了起来,瞪着陆月泉道:“哼,你整天傻吃苶睡,还好意思说我?说的好像你会一样,真是白活千年。”
晏宸光赶紧伸手拦在他们两个中间,再不阻拦这车盖子怕是要被掀翻了。羲江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从车窗盯着门口的马车,她看见有一队人出来了,赶紧回头道:“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晏宸光略一思索,问道:“那辆马车附近的东西,羲姐姐可能控得?”
羲江蕴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答道:“能。”
“羲姐姐只需将王妃的发钗取下抛回府中便可。”
“好。”
老管家在后座上急的干瞪眼,但却无能为力。
王妃已经出府,在下台阶时头上的钗子却飞了出去,挽好的发髻散了开来,只得转身回府重新梳头。
晏宸光看向陆月泉,问道:“你可否控制管家行动?”
羲江蕴答:“能。”
“嘿!他问我呢,你怎么替我答了?”陆月泉刚要回答却被羲江蕴抢了先。
羲江蕴道:“我知道你能,替你答一下又怎么了?”
陆月泉又要张嘴,晏宸光赶紧出声制止:“你控着管家去门口,到门口后让他晕倒在众人面前。”然后他又转头对羲江蕴说,“羲姐姐,趁众人视线都集中在管家身上时,你带着我飞进王府,咱们去找王妃。”
“不行!”羲江蕴和陆月泉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句。
晏宸光不解:“为何?”
羲江蕴皱着眉道:“你吹不得风,要是让你飞进去,明天又该生病了。”
陆月泉也不高兴:“凭什么你们进去我在外面?我也想进去听听她咋说,验证验证你说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晏宸光对羲江蕴保证:“我裹得严实一些,肯定没问题的。”又转头对陆月泉道,“你让管家晕倒以后就找个机会进来找我们。时间紧迫,别再犹豫了!若是等王妃到了韩府,发现管家不在,护院被打晕,那就更难近身了。”
陆月泉觉得有些道理,于是不情不愿道提起管家,将他放到地上,控着他一步一步走到王府大门前面。
等在车前的几个婢女认出了管家,正要上前攀谈,此时管家倒地,几个婢女惊呼,门口站着的门房闻声跑来,一群人围着管家七手八脚的要往府里抬,他们都没有发现羲江蕴带着晏宸光化作一道光从墙上飞进王府。
王府内部和他们去年来时并无差别,晏宸光记性好,大概还记得王府的建筑布局,给羲江蕴指了个方向,很快找到王妃的住处。
羲江蕴带着晏宸光落在那间屋子的房顶上,他们趴下观察,发现那屋子门口有两个守卫,看来想进去还是得引开他们才行。
羲江蕴将小院外的一棵树拨了拨,树枝颤抖发出沙沙声响,两个侍卫闻声而去,她趁机带着晏宸光跳下房顶,推门进入。
屋内有两人,韩梅坐在妆镜前,一个婢女在为她梳头。
羲江蕴一弹指一道光飞去,那婢女瞬时晕了过去,接着她转身关门,将婢女放到小榻上,转身守在门口。
韩梅冷静异常,毫无半点惊慌失措,她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晏宸光将包袱里的石瓶取出,放在她面前,她看见这石瓶后的反应跟老管家简直是如出一辙,惊异神色一闪而过,晏宸光接着问道:“王妃认得此瓶?”
韩梅没有否认:“你们想做什么?”
晏宸光直奔主题:“您可是仁康王府楚梅世子?”
韩梅闻言略一蹙眉:“可有证据?”
晏宸光摇头。
韩梅道:“擅闯王府,可是死罪。”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十八年前都城晏府徐氏徐容安之死,还有十七年前西风镇的‘天灾’,与仁康王到底有没有关系?”晏宸光终于能将囤积在心中许久的疑问说出来,即便知道这样十分失礼,但他还是要说。
一道红光从门缝飞入,落在地上化作人形,陆月泉来了。他直接闪到韩梅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做出一个他认为最狠戾的表情问:“你是不是梅少爷?”
韩梅表情淡然,又重复了一遍刚才对晏宸光说的话:“擅闯王府,可是死罪。”
晏宸光上前道:“既如此,打扰了。”说完拉上陆月泉的胳膊往外走。
“喂!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走什么啊?”陆月泉被晏宸光拉得松开韩梅。
晏宸光另一只手拿起石瓶又对羲江蕴说:“羲姐姐,我们走吧。”
羲江蕴挤开陆月泉,拉着晏宸光化作一道光消失在屋内,陆月泉回头看了一眼韩梅,发现她正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对着镜子梳头,躺在榻上的婢女有转醒的迹象,他见状也赶紧离开了。
屋内只剩韩梅和婢女两人,婢女醒后惊呼:“我怎么在这?王妃您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见屋里进人了。”
韩梅道:“哪有什么人?怕是你做噩梦了吧。”
婢女还是觉得奇怪:“可我记得刚才在给您梳头啊,怎么突然跑去睡觉了?”
“你梳那几下头的功夫,不知打了多少遍哈欠,反正这头发我自己也能梳,就让你去歇着了。”
婢女听完便信以为真,赶紧上前接过梳子,继续为韩梅挽发。
羲江蕴带着晏宸光落在王府墙外,随后陆月泉也出来了。
陆月泉实在不能理解废了这么大劲才见到韩梅,为什么啥都不问清楚就走,刚才在王府里他不好质问,现在出来了可就有的是时间问话了:“你到底是要干什么?费劲吧啦好不容易进去见到韩梅了,啥都不问清楚就着急忙慌的跑出来干嘛?”
晏宸光将石瓶放进包袱后,问道:“我们除了这红梅给的石瓶可还有任何线索?”
陆月泉赌气答道:“没有。”
“她当初能逃出王府,如今又更名改姓身居高位,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她什么都不会说的,再问下去也是徒劳。既然已经心中有数,她的回答还重要吗?”
陆月泉背过身去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子,闷声道:“你为什么早没想到没有证据?偏偏到地方了才想起来?如果她的回答不重要,你今天为什么非去不可?要按我说的把她劫来,现在肯定啥都说了,你偏偏要做烂好人,这不行那不行的。”
晏宸光道:“君子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这个君子一辈子能有多长?十年二十年找不到证据尚且能等,五十年六十年呢?要是一百年都找不到,又当如何?”陆月泉撇下这最后一句话,就消失在二人面前。
晏宸光还想与他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人已经走了。
陆月泉的一句气话点醒了晏宸光。
其实韩梅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就算她承认了以前的身份,或是承认杀害徐富安商队的罪行,他又能怎样呢?无非是将这件事埋在心底,带进棺材里。他不会将她杀了报仇雪恨,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想去亲自问上一句,只是想于父亲有个交代,于红梅有个交代罢了。
可是父亲已经故去,红梅也因为他的劝导放下了曾经,他如此执着的追寻真相,不过是想要把因为亲人死别留在心上的这个窟窿给堵上罢了。
既然知道和不知道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不知道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心中没有疙瘩,或许还能活得更自在一些。诚如陆月泉所说他的一生能有多长?不过几十年而已,何苦为了追寻那些没有结果的事而断送此生幸福呢?
羲江蕴明白陆月泉的担心,他怕晏宸光从此沉迷于寻找真相而忘却自我,她也和陆月泉一样有此担忧,但她也知道晏宸光就算此生耗尽都得不到一个结果,他也不会去做伤害别人的事。
羲江蕴拉着晏宸光往集市方向走,他们的马车已经坏了,身上的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此次出行该结束了。
晏宸光被羲江蕴拉着往前走,他问:“陆月泉……会去哪?”
羲江蕴想了想答道:“总归是不会回西山去的。”
“羲姐姐怎么不问我为何如此行事?”
羲江蕴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道:“你有你的道理,反正你做什么我都跟你一起就是了。”
羲江蕴继续牵着他的手往前走,他知道他不该再让她等下去了。
夜晚皇宫,御书房。
楚兆远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发愁,这里面有一半都是说北方雪灾的,就在除夕那天澶州下了大雪,大雪连着下了三日,冻死了不少人,连着山边的村子被雪埋了好几个,死伤惨重。
黑衣人又是自窗而入,楚兆远见到他一脸不耐烦,每次带回来的都是些无用的消息,这次估计也是一样。
黑衣人道:“晏宸光一行此去榆林关,并无异样。”
“又是无异样!每次呈报上来的都是无异样,你们到底有没有仔细盯着?”
黑衣人不敢顶撞楚兆远,只是他心中早有疑虑,他们跟着者晏宸光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楚兆远想要的东西,那宝物真的在晏宸光身上吗?
楚兆远还在为雪灾的事头疼,看见这个查了十多年都没查出一点有用线索的废物更是生气,气的他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踢倒,拂袖而去。
等到楚兆走出了御书房,黑衣人起身望向门口,轻叹一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