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四章天定姻缘(2)
火神庙外红光闪烁,一阵风吹进庙里,陆月泉随风消失。
风呼呼不止,吹醒了晏宸光,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翻身发现身侧无人,起身走到庙门口瞧着天还未亮,离躺下也就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
风更大了吹得他迷了眼,再睁眼时羲江蕴站在面前。
“我们去哪?”晏宸光被羲江蕴拉着往山上走。
“去安全的地方。”羲江蕴想把他带回族里,心想着顶多就是受母亲一顿责骂。
二人走到了一个大树墩前,羲江蕴跨过树墩不见踪迹,晏宸光跨过却还在原地,羲江蕴来来回回拉着晏宸光走了好几遍,无论她怎么施法,结界就是不让晏宸光进入,每次晏宸光都是在原地踏步。
“算了吧。”晏宸光松开了羲江蕴的手,他看不见那扇门,那扇门也看不见他。
“不会的,这进不去我们可以去绝尘观,那是都城,很安全的。对,我们去那。”羲江蕴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是追兵来了。
晏宸光也听见了脚步声,他强装镇定,半开玩笑的说:“羲姐姐快走吧,这些个虾兵蟹将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仙人有别,我怕你一会为了我坏了六界规矩。”就算见过她的原形,知道她是妖非仙,但在晏宸光心里,羲江蕴始终如一,是出尘绝代的仙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羲江蕴急匆匆伸出右手变出一个比手心还小的未经雕饰的光滑圆玉,她左手聚光将法术注入其中,圆玉中间呈青白色,边缘散发淡淡的五彩光晕。
她把东西递给晏宸光,快速说道:“还未细细打磨,但是传音没有问题。此法器与你我心意相通,只有我们两个能使用。你快去前面的山洞躲着,经此一战我定然不能全身而退,若是带着你,恐怕也会连累你一起受罚,我解决完这些追兵,自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到时用此法器联络就好。”
追兵临近,羲江蕴摆好战斗的姿势,却冷不防被晏宸光推过树墩。
晏宸光看了这么多年的修道典籍,自知妖害人性命躲不过天罚,他又怎么舍得她为了他牺牲为了他冒险呢?他冲着她微笑,只说了一句:“羲姐姐,保重。”
羲江蕴在结界里被羲鸢派来的人束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些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最后被拽着胳膊拖走。
天上圆月高悬,地上战火纷飞。如果命运可以改写,那该有多好。
东市几户人家也惨遭洗劫,林宿兵押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往北方边境走,张田就在其中。
麻绳将他们的双手捆绑连成一条队伍,他们的双脚也锁上镣铐。林宿兵牵着绳子生拉硬拽的前行,战俘只能踉跄着跟随。
拉绳子的小兵很不耐烦,向着旁边赶牲口的小兵发牢骚:“想当初仓庚在我们林宿国境内的时候富饶非凡,怎么到了他们手里破败成这样?连点像样的农具都没有,哼,那些辰国人真是死有余辜。”
“哎,嘴下留情吧,他们不过是些老弱病残,两国交战百姓遭殃,你我都是陈家镇的幸存者,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赶牲口的小兵回应着。
“要不是辰国人,咱们陈家镇怎么会成现在这样,只剩你我二人?我可不像你读了那些圣贤书,说得满口大道理,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赶牲口的小兵无奈摇了摇头,道:“别说了,快走吧,天亮之后应该就开战了,我们得在天亮前回去。”
拉战俘的小兵是个话痨,停不下嘴,换个话题又开始唠叨:“今天去抓牲口的时候真是邪门,明明没喝酒怎么脑袋昏昏沉沉的?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些不寻常。”赶牲口的小兵接着晃晃脑袋,“子不语怪力乱神,还是快些赶路吧。”
张田听见了林宿兵的对话,他在战俘队伍里看向牲口群,羊背上卧着一只鸡,是雪知。
两个时辰前,东市张田家。
张田还是像往常一样,刷锅备菜,准备第二天卖馅饼的材料。虽然在这收入微薄,但是他却毫无怨言,他们一家都是绝尘仙子的信徒,只当现在是上天给他的考验,过一阵子就会好起来了。
外面传来乱哄哄的声音,还有火光,张田以为是东郊的林子着火了,扔下手里的菜就往外跑,赶着去救火。
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却是敌兵乱象。
刀架在脖子上,逼得他退回院中。两个林宿兵一个架着张田,另一个跑到鸡窝去抓鸡。
雪知被拎住翅膀,她用力的挣脱,空气中飘起淡黄色的粉末,随后两个林宿兵开始摇摇晃晃的找东西攀扶来支撑自己即将倒下的身体。
雪知跳到张田肩膀上,尖声道:“傻大个,快跑!愣着干嘛?”
张田还没从敌兵入城的恐慌中回过神来,就被肩膀上会说话的鸡给吓晕过去了。
雪知的法术维持不了多久,林宿兵清醒过来,连人带鸡一起绑走。
天亮之前林宿兵两支小队在大营前集合,一队带着俘虏和牲口,一队带着金银和晏宸光。
仓庚县被洗劫一空,除了县衙的聘礼连人们仅有的一点点钱财都没有放过。林宿兵在洗劫完城内后,上山祭拜火神,在火神庙附近的山头上抓住了晏宸光。
俘虏们被关在铁笼中,晏宸光被带到王帐。
王帐里挂着一副画像,太阳之中有一只三足金乌,画像下是香炉,里面还有未燃尽的香。那是林宿国的信仰,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神。
林宿新王林景盛坐在沙盘前,等待下属传来消息,王帐的帘子掀开,两个小兵推推搡搡的将晏宸光带入。
林景盛上下打量面前这个看起来十分虚弱随时可能昏死过去的人,冷哼一声:“这就是新的知县?看着还没上一个健康。既然辰国皇帝不想要咱们仓庚,那就连本带利的还回来。”说罢他踢了晏宸光一脚,晏宸光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林景盛又试探性的蹬了两下,见他还喘气,示意小兵将他架起来,“扔火工营去,找两个人给他看好了。”
火神庙破败四处漏风,晏宸光本就被吹得有些头晕,后来又遭一顿毒打,现在虚弱的只能被拖着走。两个小兵将晏宸光拖到火工营,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吵吵闹闹的声音,原是新兵在和俘虏抢牲口。
“今天晚上火工营加餐,烧只鸡还轮得到你这战俘管?”一个大胡子兵将张田推倒在地,抓着雪知就要往锅里放。
张田爬起来扑倒大胡子,将雪知护在怀中,任凭他们拳打脚踢也不将鸡交出。拖着晏宸光来火工营的两个小兵扒拉开斗殴的一众人等,把晏宸光扔在众人中间,其中一人高声说道:“此人是大王从辰国抓来的奴隶,以后安排在营里大伙要多留心,如有异动及时来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晏宸光身上,张田趁机抱着雪知躲到粮草堆旁边,低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你之前救过我,即使我没逃脱……也还是要报答救命之恩,趁现在没人看这边,你快走吧!”
雪知侧着头看张田,心中翻了个白眼:想跑早就跑了,还用你告诉我?
张田戳了两下雪知的翅膀,她没再开口说话。他一时间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之前太害怕,脑袋不清晰产生了幻觉。
接下来的日子,战俘们被看着做苦力,烧火做饭,喂马劈柴样样都得干,不到一个月,除了张田和晏宸光以外的被抓来的其他年轻人都相继被打死了。
晏宸光病了好几日,好在有张田照顾,算是勉强活了下来。火工营的其他人对这俩人呼来喝去,稍有不如意就对他们拳打脚踢,晏宸光誓死不从,不愿为林宿人卖命干活,只是抱着头不还手任由他们殴打,张田挡在他前面反抗,但寡不敌众,最后还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他们把张田和晏宸光绑在柱子上置于烈日之下,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晏宸光脱水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帐篷里。张田看见晏宸光醒来,赶紧给他倒了一碗水,说道:“我答应了他们以后不会再反抗了。”
晏宸光推开水碗,哑着嗓子说:“你怎么能答应呢?我宁愿死也不为敌国卖命!”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想想你爹,他要是知道你死了得多伤心。”张田不由分说,把晏宸光的嘴掰开灌了一碗水。
晏宸光被水呛的咳嗽起来,张田给他顺气,这次他没有拒绝。他可以为了名节舍生忘死,但是张田呢?张田不过是个到仓庚讨生计的卖饼郎,他想活着又有什么错呢?张田是个好人,他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迫害致死,如果连累的张田也丧命于此,那便是帮凶了。
等到止住咳嗽,晏宸光妥协了:“以后我会与你一起干活的。”
火神殿外大雨倾盆而下,羲江蕴跪在雨中一动不动。
阿莲给羲鸢研墨心不在焉,一直往殿外看,墨块脱手将墨汁溅到了羲鸢的公文上。阿莲回过神,赶紧去擦拭,却越擦越脏。
羲鸢放下笔,拂开阿莲慌乱的手,道:“不必担忧,淋点雨而已。”她用手拂过墨汁弄脏的地方,污渍都消失了,“阿莲办事向来稳妥,定是这两日事务繁多累到了,回去休息吧。”阿莲得了准许,行过礼急匆匆的跑向殿外。
一把油纸伞遮住拍打羲江蕴的雨水,她抬头一看,原来是阿莲在身侧撑伞。
阿莲与她对视,道:“小姐,我从未见过族长发这么大火。恐怕这次不是认错就能解决的事了。”阿莲边说边抬手烘干了她的衣服和头发,“族长最不喜的就是族内与其他五界纠缠,小姐还是快与那人断绝来往吧。”
羲江蕴扭头看向阿莲,不服气的说:“我在修订族谱时也看了不少本族游记,有许多本族与人类的美好爱情故事,为什么到我这就不可以呢?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控制我的自由,我看她就是我和晏宸光红绳上的疙瘩!”她推开阿莲,雨又把她整个淋湿。
阿莲也跪到羲江蕴身边,道:“小姐要明白族长的一片苦心,你看的那些美好都是转瞬即逝,是根本没有结局的。”她把伞挡在羲江蕴头上,“人生一瞬,对我们来说就是弹指一挥间。再说人心险恶,千万不要步鹭姨的后尘啊。”
羲鸢站在殿门口,二人对话尽入耳中,她一掌将伞震开:“若不悔改就一直在这跪着,阿莲不许帮她!”
羲江蕴在雨中坚定不移,阿莲见羲鸢正在气头上,不敢公然抗命,只能先行离开。
羲鸢拂袖而去,只留下羲江蕴一人面对空荡荡的火神殿和漫天大雨。
夜晚降临,雨停了。
羲江蕴还是跪在火神殿门口,阿莲提着灯笼来到她身边,跪坐下来:“小姐为何如此执着?我们相识百年有余,却从未见过今日之景。”阿莲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米糕递给羲江蕴。
羲江蕴缓缓推开阿莲的手,由跪转坐,面向阿莲,问道:“你说我们能逃过命运的安排吗?”
阿莲愣了一下:“何出此言?”
“如果我说,我与晏宸光是天定姻缘母亲是不是就能同意了?”
阿莲苦笑:“小姐,这么荒唐的理由连我都是不信的。”
“是啊,母亲不会相信的。”
阿莲也坐了下来,道:“更何况,族长生气不止是因为你与那人的婚约。更多是因为你干预人间战事。”
羲江蕴坚定道:“可我必须救他。”
阿莲皱了皱眉头:“他有什么好的?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人,怎值得你付出至此?”
羲江蕴抬头想了一会,道:“现在一想确实如你所言,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但他本是个一刻都停不下嘴的话痨,却可以怕惹我不高兴而假装沉默寡言,他会记得我随口胡说的生辰,也会记得我只提过一次的喜欢的花,他善良乐观又吃苦耐劳,总归是我遇见的最好的人了。”她顿了顿又道,“所以……一年胜似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阿莲觉得羲江蕴大概是疯了:“才见过几个人,就能把话说的这么满?”等了一会见羲江蕴还是没反应,“算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金乌一族世代守护太阳,五百年一轮值。
守护太阳的金乌拥有荣耀的同时也要耐住寂寞,日升日落常此不变。
金乌族内会挑选合适的金乌上表天帝,天帝降旨便会即刻上任。
前金乌族长羲真铃有三个孩子,二女一子,分别是羲鹭、羲鸢、羲鸷。金乌族长历代都由女性担任,所以羲鸷虽是长子,却也是最先被排除在外的人,他早早的出山游历,结识毕方族新任族长陆锦文,没过多久就入赘到西山去了。
羲鹭是二女儿,自小温顺恭谦,处变不惊,是公认的族长继承人。
三女儿羲鸢,整日无所事事四处捣乱,还总是撺掇着羲鹭跟她一起去人间游玩,等到羲鸢百岁成年,羲真铃为了让她老实一些,找了个稳重的族内长老之子安排结亲去了。
二百年前,又到了金乌轮值的时候。族中挑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金乌——羲鹭,此次历练归来她就会继任族长。
但意外总是无处不在,任职前期羲鹭不见了。
族中乱成一锅粥,天帝的圣旨已下,即刻就要核验身份带去天庭了,瞒是瞒不住的,羲真铃只能亲自去天庭向天帝请罪。也不知是好运还是厄运,正赶上九重天之上神域的圭元神女下界,她劝阻天帝免去羲真铃的罪责,本以为是遇见了救星,却没想到她把羲真铃强行带回到神域去了。
羲真铃一去不复返,族里更是乱了套,族长之位空悬,继承人消失不见,还有守护太阳的重任,长老们都慌了神,急得团团转却不知如何是好。
长老们连夜讨论出一个对策,那就是让羲鸢继任族长。羲鹭消失,羲鸢成了唯一继承人,她成为族长顺理成章却也是赶鸭子上架。巨大的变故让她瞬间成长,又或者说是让她收起了自己的本性。
绮良自请守护太阳之职,他是羲鸢的夫君,该为她做些什么,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羲鸢送走了绮良,没多久发现身孕,之后羲江蕴就出生了。
让所有长老想不到的是其实羲鹭并没有失踪,她留在人间与一个陈姓之人相爱了。
羲鹭每个月都会给羲鸢传信,讲述她在人间过的幸福日子,在信里她也总是写觉得对不起羲鸢,本该是她的责任却要落在羲鸢一人身上。其实羲鸢并无怨言,这时的她认为只要姐姐过得幸福就好。
但是羲鹭真的幸福吗?
不过几年羲鸢收到的信里就变了内容,里面不再是温馨日常,而是变成了争吵与委屈。爱情终究抵不过时间,感情也会慢慢变质,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拿出来吵一吵。
但总归还是有件好事,羲鹭怀孕了。
羲鸢处理完公务,带着刚选拔上来的小侍女阿莲到人间探望姐姐。
她到陈家村看了一圈,数落姐夫一顿,姐夫应承着以后一定不会再吵架了,她才算是放下心来,羲鸢拉着羲鹭说了好久的话,还说算好日子等小侄子还是小侄女出生时再来一趟。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姓陈的还是背弃当初与羲鹭的海誓山盟,另觅他人。更可恶的是,羲鹭生产之时险些变回原形,散发红光被姓陈的察觉,他第二日竟领了捉妖道士来。
好在金乌是神兽不似其他妖族,金乌族有天界庇佑凡是修正道之人皆不能随意猎杀神兽,否则将永远无法得道升仙。捉妖道士看出了羲鹭的真身,在法阵之中留下破绽放走了羲鹭。她带着孩子逃出法阵,回到仓庚山。
羲鸢想着如此也好,姐姐断了和那负心汉的来往好好生活便是。可她却没想到即使这样,羲鹭还是放不下他,几年后人间征战,羲鹭又带着孩子偷偷的回到陈家村,从此以后就也再没有消息传回了。
“族长她只是怕你变成第二个鹭姨。”阿莲叹了口气接着说,“鹭姨和她的孩子恐怕已凶多吉少,人心险恶小姐要想清楚些才好。”
“原来现在太阳中间的金乌竟是我的父亲,母亲从未提起过呢。”羲江蕴抬头望天,可惜现在是晚间看不见太阳。
“不是,不是,重点不是这个,我是想让小姐知道人间险恶!”阿莲急得语无伦次,本想让羲江蕴不要与那人类来往,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却跑了太阳上面。
“可我们是上天注定的姻缘。”羲江蕴说的不是玩笑话,金册从不会出错,只是天知地知阿莲和羲鸢却不知。
阿莲只当羲江蕴是被爱情冲昏头脑,叹口气准备离开。
虽然羲江蕴冥顽不灵,但阿莲还是狠不下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找羲鸢求情。
阿莲自小跟着羲鸢,和羲江蕴一同长大,在她心里羲江蕴就是亲妹,妹妹犯了错,做姐姐的也该一并承担才是。
羲鸢在偏殿中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心绪不宁。当初姐姐被自己带到人间,一去不返,她已是痛心疾首,如今女儿又与一人类相识,贪恋那虚无缥缈的感情,真是气坏了她。左思右想此事不能就此作罢,非得让族中男女老少都长长记性才行。
羲鸢摔门而出,到殿前看见羲江蕴和阿莲并坐一排,更是怒上心头:“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羲江蕴听见她的质问,翻过身赶紧立直了身子跪好。
阿莲刚要张口辩解,就被羲鸢制止:“不必多说!羲江蕴违反族规,罚去无念崖面壁思过,何时认错何时归来!”
羲江蕴听了“认错”二字,脾气也蹿了上来:“违反族规我认!去无念崖我也认!但我何错之有?凭什么认错?族规就一定是对的吗?还说什么不可与人类交往过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变成人的样子?天天筑巢建窝多好,何必费时费力建什么火神殿!”
羲鸢一巴掌打在羲江蕴脸上,怒道:“忤逆族长,以下犯上,罪加一等。阿莲,押她去无念崖,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与她相见。”说完便拂袖而去。
羲江蕴挨了巴掌,半边脸都红了,羲鸢刚一转身她就从地上跳起来,向着无念崖头也不回的走去。
阿莲追在羲江蕴身后,她从未见过族长发这么大脾气,也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忤逆不孝,一时间不知是该站在羲鸢一边还是站在羲江蕴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