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奇葩的比试
“范闲,适才刘嬷嬷所言你可听见了?”李云睿半转过身来,头上的金钗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听见了。”范闲随性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那么,对刘嬷嬷所言你可有疑异?”李云睿一边把玩儿着手中的两块方帕,一边问道。
范闲没有回答,只是缓步朝李云睿走了过来,粗略的看了两块方帕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只见他无奈的耸了耸肩,柔声说道:“其实不用刘嬷嬷过来,我也知道我必然是不如你的。”
“哦?”李云睿的脸上略显惊诧,显然对范闲的言论有些诧异,自打她认识范闲以来,倒是极少见他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的。
范闲笑着从李云睿的手中拿过了自己绣好的方帕,示威似的冲李云睿说道:“虽然我的绣功不好,但这块方帕是我要送给婉儿的,就不留给您了。”
“随你的便。”李云睿将自己绣好的方帕收了起来,冲范闲挥了挥手,显然副对范闲所言并不在意。
“如此,这一场算是我胜了。那么,你想好我们接下来比试什么了么?”李云睿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范闲,檀口轻吐。
“哥”范思辙突然来到了范闲的身边,眉飞色舞的冲范闲说些什么。听完范思辙的话,范闲顿时面露古怪之色,显然对范思辙的话不置可否。
“公主殿下,如此,我们这一场比赛推牌九吧。”范闲轻咳了两声,冲李云睿说道。
听到范闲的话,李云睿波澜无惊的脸上顿时挂满了惊愕。在她看来,那范闲以写诗而闻名天下,定然会同自己比作诗。
而自己这几天早已寻找多位老学究写诗,用以和范闲比试之用。这一切都准备好了,范闲居然要同自己推牌九,这让李云睿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范闲,你的弟弟倒是个有趣儿的人。”李云睿修长的睫毛轻轻晃动着,却还是命人去寻牌九过来。
很快,四五个家丁便抬着一张金丝楠木的大圆桌来到了凉亭下。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副精美玉石制作的牌九,显然价值不菲。范思辙看着副这精美的牌九,眼前顿时一亮,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那便开始吧!”李云睿轻轻的坐在了椅子上,伸手向范闲两人示意道。
“等一下,这副牌”范思辙欲言又止的看着范闲。
“牌怎么了?”李云睿深深地看了一眼范思辙,语气平淡的说道。
“没什么,公主殿下。我是说,这副牌得打乱再洗洗。”范思辙搓了搓手,大大咧咧的说道。
“哦?既如此,那请便。”李云睿面无表情的说道。
为做公平起见,范思辙将整副牌完全打乱,重新堆砌起来。看着范思辙打乱的牌九,一旁的家丁突然面色难看起来。
很快,范思辙便将整副牌九洗好并堆砌起来,高兴的看着李云睿,语气兴奋的说道:“可以开始了,公主殿下。”
哗啦哗啦~
范思辙摩挲着手中的牌九,脸上浮出一抹红晕,显然兴奋不已。能和当今天下的公主一起推牌九,在他看来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胡了!”范思辙兴奋撇过头来冲范闲说道。
“公主殿下,承让了。”范闲借助着腰力将椅子向后退了些许,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脸上笑意正浓。
“哦?既如此,范协律可想好下一场比试什么了吗?”李云睿猛地站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人。
“下一场,我们比诗文。”范闲站起身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李云睿,显然是胜券在握。
“可以。”李云睿深深地看了一眼范闲,接着说道:“范协律,你看这炉火正旺,不如我们便以炭火为名如何?”
范闲想也不想的便说道:“那就依公主殿下所言。”
“既如此,我们便以半柱香的功夫为限,如何?”范闲看了看一旁的香炉,随意的说道。
“便依你所言。”李云睿点了点头,抬手便命人取了一只新的香火来。
而一旁的仆人则迅速从旁边取来了笔墨纸砚,看见这一幕,范闲的嘴角不由得浮出一抹略带戏谑的弧度。
果然是有备而来!范闲心中暗道,却是并未多言。毕竟自己的九年义务教育中随便找出一首诗来就可能吊打她了。
半柱香的功夫一晃而逝,双方皆也都是写好了诗。李云睿见状,便开口道:“当朝大学士刘博文正好在江南游玩儿,今早在府上做客。刘博文此人刚正不阿,秉性纯良,不如我们请他过来做评判如何?”
“可。”刘博文此人性格古怪,却对朝廷忠心不二,为人刚正不阿,范闲对此人也略有耳闻,当下便点头同意了。
只是不大会儿的功夫,刘博文便在一名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
“见过公主殿下。”见到李云睿,刘博文忙将腰身弯到了九十度,恭恭敬敬的说道。
“刘大人,本宫叫你过来是让你做个裁判。你且看看,这两首诗哪一首写的更好?”李云睿笑意盈盈的看着刘博文,声音温婉的说道。
“诺。”刘博文忙快步走上前来,仔细的看起这两首诗来。
只见范闲所作的诗文是以卖炭翁为题:
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这首白居易所做的卖炭翁被范闲搬了出来。刘博文看着眼前这首诗歌,不由得说道:“好一句心忧炭贱愿天寒啊!”
当他拿起李云睿所做的诗文时,不由得一愣,眼前这首诗乃是昨日李云睿托自己所做,却是不知为何公主殿下会让自己评判这两首诗孰优孰劣。
“刘大人,这两首诗孰优孰劣啊?”李云睿的声音逐渐拉长,言语间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这依下官所见,小范大人的《卖炭翁》更胜一筹。”刘博文冲李云睿弯腰拱手,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首《卖炭翁》是我哥写的呢?”范思辙突然插嘴道。
“这”刘博文的额头不由得滑过几滴汗水,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思辙,不得妄言。我写的字体如此丑陋,刘大人自然是从字迹上分辨出来的。”范闲双手背后,扭头冲范思辙说道。
“是是是,小范大人所言极是。”刘博文乐的借坡下驴,连忙说道。
“公主殿下,您看?”范闲略带挑衅的看着李云睿,言语颇为得瑟。
“这场比试就算你赢了吧。你在江南的这段时间,我不会再为难与你。至于你能不能取得内库财权,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李云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向内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