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明家?
历时七天,在翰林院、国子监的批改下,九百多名参考本次春闱大典的考生试卷已然批改完毕。
今天是南庆发皇榜的日子。
京都春闱考场门口的黄色牌匾上贴上了红纸,红纸上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三百个名字。这也意味着这三百名举人从前来赶考的所有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更高层次的贡士。
成为贡士,便拥有了殿试的资格。殿试往往是最容易的一关,通过率几乎为百分之百。
“哥,你带我们来这里看皇榜干什么?”范若若柳眉微颦,面露疑惑的看着范闲。
范闲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那惺忪的睡眼,喘着粗气儿看了一眼范若若,面露困色的解释道:“我在考场巡视时,发现了几个好苗子,我想看看这几个家伙中了会元没有。”
“会元?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啊。”范若若张大了嘴巴,讶然说道,显然对科举考试的制度有所了解。
“姐?会元是什么?”范思辙好奇的半侧过身子冲恍然大悟的范若若询问道。
“春闱考试的第一名就叫会元,哥要不是担任主考官,肯定也能当个会元!”范思辙刚想出言反驳范若若,却发现好像真是这样,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老范家人杰地灵,哥可以中会元,弟也可以。”
范若若没好气的在范思辙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说道:“你还中会元?但凡你能中个举人,姐就自掏腰包给你一千两花花。”
范思辙揉了揉略微发疼的脑袋,委屈巴巴的说道:“姐,我考不上举人全赖你,你整天打我脑袋,都给我聪明的脑袋打坏了!”
“思辙,你拿着三两二钱银子花了一钱,你把剩下的所有的银子买成了一个镯子,又卖给了别人,赚了一两二钱银子,你现在有多少银子?”范闲冷不丁的向范思辙问道。
“四两三钱!这么小儿科的问题你还问我?”范思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这么看来,你的脑子并不是我打坏的嘛”范若若没好气的瞥了范思辙一眼,恶狠狠的掐在了范思辙的腰间。
“啊啊啊!”范思辙杀猪般的嚎叫声从马车飘向窗外,引起了许多路人的驻足和指点。
皇榜的里里外外水泄不通,不少考生都在簇拥着向皇榜内挤去。皇榜上有三个名字最为显眼,分别是:明成,李纯以及刘晨。排列最为靠前的赫然是来自江南地区的明成,他也是这届春闱的会元。
“明成?来自江南地区?”范闲的眼神由不解变成了锋锐,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怒吼:李云睿,你终于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了
范闲的脸阴沉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他虽然不知道李云睿通过什么手段使得明成成为了会元,但他可以肯定,李云睿对内库财权贼心不死。
所以,范闲虽然质疑明成这个会元的含金量,却无法凭借自己的一面之词去佐证自己的猜想。
马车上——
“哥,你是有什么心事吗?”看着脸上阴沉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的范闲,范若若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
范闲没有接话,但从他袖口处不断颤抖拳头中不难看出,此刻的范闲并不像他表露出来的那样风平浪静。
“我没事。”范闲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弟弟妹妹牵扯到这件事情中去,便强忍着内心的波动,发出了极为温和的声音。
范思辙刚要插话,就被范若若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便只能可怜巴巴的蜷缩作一团,低头玩儿起了自己帽子上的飘带来。
回到范府后的范闲借故将范若若和范思辙撇在了家里,便又坐上马车急匆匆的向鉴察院跑去。
“姐,范闲他明显有心事,你为何不让我问下他啊?”范思辙右手握拳,轻轻的敲击着自己的左手手心,在范若若的面前不断踱起步来。
“既然哥不想告诉我们是什么事,我们就不要刨根问底的追问,哥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听他的就好。”范若若轻轻的抬起眼睑,冲范思辙说道。
“姐,你可真双标”范思辙的话还没说完,腰间便再次一痛,疼得范思辙几乎将眼泪都掉了出来。
“我还是不是你亲弟啊?”范思辙趴在椅子上,任凭范若若给自己的腰间上药,脸上的泪痕隐隐可见。
鉴察院——
“见过院长大人。”范闲恭恭敬敬的冲端坐在轮椅之上的陈萍萍拱手示意道。
“你来了?”陈萍萍那向来苍白的脸上似乎多了一抹红润,显然对范闲能够来看自己深感意外。
“我来”范闲刚要开口,便被陈萍萍所打断。
陈萍萍笑着说道:“你是为明家的事情来的吧?”
“真是神了。您怎么知道我来此寻你是为了明家的事情?”范闲的眉毛挤作一团,眼睛越睁越大,似乎对陈萍萍的未卜先知之术极为惊诧。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陈萍萍笑着拍了拍范闲的手臂,接着说道:“推我出去走走吧。”
范闲没有多言,只是径直向陈萍萍走了过来,担起了推扶的工作。
“就在这儿吧。”陈萍萍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逐渐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之色。
“明家是李云睿和二皇子共同创立的,这一点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陈萍萍微眯着眼睛,声音中多了一抹严肃。
范闲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沈重告诉我的。”
“永远不要轻信任何人,即便那个人是我。”陈萍萍拖长了声音,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是说,沈重没有跟我说出实情?”范闲不是笨人,连连向陈萍萍追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与我无关。”陈萍萍故作轻松的闭上了眼睛,对范闲的问题不置可否。
“明家是内库的实际掌控者。”陈萍萍缓缓睁开了眼睛,向范闲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