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宴
范闲驾驶着马车将整个京都转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范若若的车马,便决定先回家看看,没准儿范若若她们已经回去了。
刚到范府门口,就发现范若若和范思辙的两辆马车都在范府门口停着。几个范府的小厮正在牵着马匹往后院的方向走去,给马儿喂食。
“我可真聪明!”范闲得意的挑了挑眉毛,从马车上纵身而跃,向范府内走去。
“若若,思辙,我回来了!”范闲站在内院门口,大声呼喊着,令他意外的是,并没有人答应他。
范闲嘿嘿一笑,从胸前摸出一沓手稿。正是他在北齐时,战豆豆催他写的部分红楼。只见范闲故意提了提嗓门儿,声音中带着些许惋惜,说道:“可惜了,这红楼手稿不知该放哪儿好。”
“哥!!!!!!!!!!!你是我亲哥!!!我可想死你了!!!”范思辙怪叫一声,便从假山后跑了出来就要盘在范闲的腰间。
“停!”范闲本能的伸出右手,抵在了范思辙的额头上,不让他再前进半步,生怕他再次盘在自己的身上。
“给我我就停。”范思辙露出一副你懂得的表情,暂时停下了脚步。
“诺,给你。”范闲像躲避瘟疫似的将手稿扔给了范思辙,周身不由得涌出一阵恶寒。
“谢了哥,我一定会记得你的好的!”范思辙接过手稿,脸上洋溢出一抹兴奋的红色,就要作势向门外跑去。
“站住!”熟悉的声音从范思辙的身后传来,范思辙条件反射似的停下了脚步,哭丧着脸站在一旁,低声嘟囔着:“姐,我去书局看看”
“哥才刚回来,你就要出去?你懂不懂规矩啊!”范若若没好气的叉起了腰,训斥着眼前这比自己还高的弟弟。
“吃完团圆饭再出去,听到了吗?”范若若一把揪住范思辙的耳朵,冲范思辙的耳朵孔说道。
“疼疼疼!姐,你轻点儿!我听得见。”范思辙一脸委屈的揉着微微发烫的耳朵,低声说道。
“这还差不多。”范若若高兴的搜了搜范思辙的脑袋,冲范闲说道:“哥,我和婉儿郡主说过了,她那边你可以放心了。”
“姨娘呢?”范闲看着弟弟妹妹,却唯独没有看见姨娘,不由得扭过头来冲范思辙说道:“我不是让你去找姨娘么?”
“啊?我娘?我娘她进宫了。我没有官职在身,宫里我进不去,索性我就去找我姐去了。”范思辙无奈的耸了耸肩,向两人解释道。
“这样啊。”范闲点了点头,拍了拍范若若的肩膀说道:“那我们不妨先去厨房做点儿吃食,等姨娘回来了一起吃饭吧!”
“听哥的。”范若若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崇拜的冲范闲说道。
“那我呢?”范思辙哭丧着脸看着两人,仿佛自己是多余的一般。
“你跟着我,咱们一起去给哥打打下手。”范若若的脸上难得浮出一抹笑意,冲范思辙说道。
“奥好”范思辙弱弱的缩了缩脖子,平日里范思辙最怕的就是这个姐姐,自然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在三人的努力下,很快便做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肴。范闲满意的点了点头,做出一副自认为帅的表情冲两人说道:“哥可是全能!”
刚把菜肴端上桌,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咳嗽声。还不待三人询问,一只绣着金纹的鞋子便踏了进来。
“不是,谁这么大胆?经过本少爷允许了吗,就赶紧来,赶紧出去!”范思辙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一脸不耐烦的要将那人推出去。
“你这是要做什么?”听见声音后,范思辙明显哆嗦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冲来人哭丧着脸说道:“爹,我还没去请您,你怎么自个儿就过来了啊。”
“怎么,在这家里还轮得着你来管我?”范建恶狠狠的瞪了范思辙一眼,看也不看的向屋内走去。
范思辙哭丧着脸跟在范建身后,心中不由得暗道:怎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爹!”
“父亲大人,您且坐着,等姨娘来了一起尝尝我的手艺。”范闲笑着将主位的椅子擦拭干净,将范建让到了位置上。
看着满满一桌子菜,甚至还有几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搭配。范建的眼眸不由得露出一抹神伤,口中却是说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是孩儿亲手做的,有什么问题吗爹?”范闲疑惑的挠了挠头,两条眉毛不由得挤作一团。
“没什么,你娘以前也会做一些我从未吃过的菜,还在儋州开过一家酒楼呢!”范建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拿起酒杯倒了一杯水酒,一饮而尽。
“哪一家酒楼?”范闲好奇的追问道。
“庆余堂。”范建一边喝酒,一边吧咂吧咂嘴巴,说道:“这酒的浓度低了些,还是庆余堂的酒好喝啊!”
“庆余堂?!”一旁的范思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
“爹,庆余堂是我们范家的产业?”范思辙激动的搂住了范建的胳膊,口水都快要流了出来。
“自然。”范建将范思辙用力推开,接着说道:“庆余堂是范闲的娘亲所开设的酒楼,里面所产的菜肴和酒水是天下一绝。即便很多酒楼都偷师学艺,到不可否认的是,终究是庆余堂的菜肴更胜一筹!”
“庆余堂的东西老贵了,肯定很赚钱。爹,你这么多年怎么从未告诉我庆余堂是我范家的产业呢?平日里我去庆余堂吃饭,都心疼的要死。早知道庆余堂是我范府的产业,我还掏什么钱啊!”范思辙义愤填膺的说道。
“庆余堂是范闲的娘亲留给范闲娶林婉儿时用的彩礼,是动不得的,你少给我动歪主意。”范建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意味,冲范思辙说道。
“什么?这么大的酒楼每年光挣钱都得十万两吧?简直是个下金蛋的金鸡啊,你们居然用它来给范闲当聘礼?”范思辙的嘴巴几乎能塞下一个鸭蛋,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嘴中喃喃自语道:“人比人气死人啊”
突然,范思辙像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一个箭步便跑到了范闲的身后,伸出双手十分卖力的为范闲捏起肩膀来,眉毛几乎挤成了月牙状,口中殷勤的说道:“哥,您看我这力度怎么样?”
“不错,不过缺了几分柔性。”范闲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口中说道。
“哥,您看我能不能做庆余堂的掌柜啊?一个月给我五十两银子就行。”范思辙眯着眼睛,不留余力的为范闲捶背按摩,口中则是低声说道。
“五十两?你也太黑了吧?”范若若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在献殷勤的范思辙,没好气的说道。
“范闲之前给身边的护卫每月还五十两银子呢,还给地,给牛!我要的不多”范思辙的声音越来越低,手上却是愈发卖力起来。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得问咱爹。”范闲无奈的摊了摊手,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爹,您看?”范思辙向范建投去了可怜的目光,似乎十分想要胜任这个位置。
“毕竟是范闲的娘亲留下的产业。这件事情上范闲决定就好,我不干涉。”范建看着殷勤的范思辙,不由得有些想笑,便将这个皮球又给范闲踢了回去。
“哥”范思辙可怜巴巴的看着范闲,似乎只要范闲不答应,他就要再次搂住范闲一样。
“行行行,你明天就去庆余堂干活去吧!”范闲算是怕了这个弟弟,人终有一死,但不能社死啊
“太好了!哥,你真帅!”范思辙手上愈发卖力起来,一边为范闲捶背,一边乐乐呵呵的说道。
“呦,家里怎么这么热闹?”柳如玉从门外走了进来,范闲几人忙起身问好。
“姨娘,我回来了。”范闲弯腰拱手,朝柳如玉深深地施了一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适才我在范府门口看到了鉴察院标志的马车,我还寻思是哪位大人来府上做客了。原来是闲儿回来了,这实在是太好了。”柳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柔色,显然对范闲的事情颇为上心。
“孩儿不孝,让姨娘担忧了。”范闲一边说一边将柳如玉按到了位置上,替她斟了一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