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内斗
到了晚上，我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都觉得只要在一起，就不会出意外。
于是，主楼一层挤满了人，主人们和石玉清他们坐在了沙发上，佣人们则在地板上随便铺了报纸或者毯子，厅内灯火通明，人数众多，我们和隔壁接待室灵堂的两具尸体相伴，将一起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此时的人们百无聊赖，在大老板面前，都不敢太放肆，但还是会窃窃私语，现场有点嘈杂，再加上上厕所的人也多，我就规定，谁离开，都必须得有人陪同。
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我仍然保持警醒，眼睛滴溜溜地转，似乎要在人们脸上看出点异常来，可大家都有点昏昏欲睡，就连小李、小庞以及杨柳风这样的青年也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陈雄霸终于有点熬不住了，说想上楼喝一下茶，我告诉他不能一个人随意乱走，他便指明让肖汇川一起上去，说是有些事要交代。
我觉得奇怪，这两人不是不对付么？
刚有异议，但陈雄霸却说：“于警官，我已经都快不行了，难道你还怕我有阴谋？”
肖汇川也说：“对啊，我和老大两人在一起，也有个伴。”
我一想，也对，便同意了。
只有石玉清有点怪，眼睛一直追着他们两个，直到他们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收回眼神。
过了一会，石玉清主动找到了我，说道：“于警官，我认为凶手今晚肯定还会出手的。”
现在轮到我对她不屑了：“石女士，您稍安毋躁，我们人都在这呢，凶手怎么作案，你就放心去坐着吧。”
石玉清还要说什么，就在这当口，一声“砰”的响动从楼上传来，震醒了在场的人们。我听了，暗叫不好，是枪声，立刻冲上了楼。
我们冲到了传声处——陈雄霸的书房，门被紧紧锁上，但也抵挡不了几个少壮的联合撞击，很快就开了，我冲在最前头，一进屋，便看到陈雄霸趴在书桌上，肖汇川则半躺在沙发上，眼睛瞪得浑圆，不停地喘气，嘴角白沫涌出，手低垂，紧紧握了把枪。
我飞脚一抬，把他手中的枪踢飞，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赶上来的陈欣欣扑到陈雄霸那，不停的摇晃他，可是半点动静都没，小李上前，将陈雄霸掀起，看到他双眼紧闭，胸前有个枪孔，血正汩汩往外冒。
小李摸了下陈雄霸的颈动脉，对我说道：“死了。”
陈欣欣似乎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杨柳风赶忙扶住她，旁边的乐怡则又是掐人中又是煽风的，一阵忙乎。
我冷冷地对肖汇川说道：“是你开枪的么？”
“是。”肖汇川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你怎么了？”我发觉肖汇川也有点不对。
“我被陈雄霸下毒了。”
“啊？”我们正想上前施救，却被肖汇川阻止。
他脸色苍白到极点，示意我们将无关人赶出去。
我正要拒绝，后来看他似乎越来越不行了，便心一软，同意了他的要求。
清场之后，我只留下了小李两人、乐怡、德叔、陈欣欣、杨柳风和石玉清。
肖汇川似乎也毫不在意石玉清这个外人在场，他惨惨一笑：“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开枪杀陈雄霸，那是因为他才是凶手。”
此时，陈欣欣悠悠醒转，听到肖汇川的话，止不住悲愤，说：“舅舅，你和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怎么可以杀我爸，怎么可以乱说话。”
我也质问他有什么证据。
肖汇川道：“证据？没有，但是就凭我对他几十年来的了解，我能确定他就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黑手。我们两个人自出来打江山，便同气连枝，用同条被子，吃同一碗饭。老三个性老实，老四却一肚子草包，只有我和他才是同一类人，别人都说我们惺惺相惜，其实，我们都是不认输，不屈居人下，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陈雄霸想什么，我知道，我想什么，他也知道。自胡啸天死后，我们尊他为老大，可是，他却变得跟以前的胡啸天一样，对我呼来喝去，我日渐不甘心，特别是姐姐过世后，他加紧做些小动作，暗地里收购四越集团的股票，在公司发展上处处跟我作对，从那时候起，我们两个就面和心不合，互相猜忌，你们可能都知道我们的财产分配协议了吧，为了让四越能团结一致，我们规定，谁死了，谁的财产由另外几个继承。可陈雄霸他就是看准了这个空子，把我们一个一个地往陷阱里带。”
肖汇川越说越激动，我本来想让他躺下休息下，可他制止了我，大喘气道：“这次欣欣结婚，陈雄霸召集我们一起回镇上，本来我没觉得什么，但自从有佣人被毒死后，我渐渐对陈雄霸产生了怀疑，后来阿路死了，就轮到了老四，再接着是老三，两个兄弟离我们而去，我就知道是陈雄霸在背后搞鬼。什么胡啸天回来，都他妈的是陈雄霸放的烟雾，目的就是搅乱这潭水。”
我听了这些，骇然不已，难怪我平常老觉得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不对劲呢，但还是心存疑问：“你怎么能肯定就是陈雄霸捣的鬼？”
“他有这种心思，我是看得清清楚楚。我原本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急着要杀我们，直到今天早上发现了他患癌症，我才确定，他的命也没剩几个月了，他必须大动作，才能把所有家产都留给欣欣，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急着动手。而玉郎下午出事了，那便是他再一次出手，为了钱，为了他女儿，他什么兄弟情都不顾。刚才，他让我上楼约我喝茶，我有了小心，便揣了把枪上来。果然，喝完茶，我觉得不对劲，开始肚子疼，他看我中了招，便露出了本性，说他就是要在他死前毒死我，好替他女儿扫清障碍。于是，我开了枪。哈哈哈，死了，他终于死了，一个一个都死了，就让我们兄弟们继续黄泉见。”
肖汇川狂笑，可没笑几声，就呼吸不上，白眼一翻，倒在了沙发上。
我上前一摸，转身对众人说：“他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