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乡村谜案(六)
我看了看表,觉得气氛被我营造得差不多了,便缓缓地说道:“这几天万荣和陈嫂子的死,的确让我们难以接受,但不管怎样,我们要鼓起勇气,给逝者一个交代,我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也是这个目的,那就是把真相说出来。”
大家一听,都有点不安,眼神都聚焦到我身上。
我笑了笑:“大家不要紧张,听我一一道来。”
我不紧不慢地说道:“首先,我们来看万荣的死。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万荣尸体上那几道伤痕,那是抓伤,所以,我们可以判定,万荣不是自杀,是他杀。”
说到这,我顿了顿,看大家没反应,知道我的论点已经被他们所接受,便继续往下说:“但究竟是谁杀了他呢?万荣哥在村里一向无冤无仇,最近村里除了你们以外,又没有生人进出,所以我认为,在座的几位嫌疑最大。但目前唯一的线索只有一条,便是他身上的抓痕,我看过在场所有人的指甲,没有人的指甲有破损,可只有一个人的指甲我没看过,那便是半疯子陈旺,他又最有作案动机,他与大炮、荣哥都有金钱纠纷,所以,我大胆假设,那天晚上,是他试图潜入大炮家中,但却被万荣发现,所以两人推搡到了湖边,他也许是有意,也许是不小心,总之,是他把万荣推入湖中。就在推拉之间,万荣的手上留下了伤痕。”
我说完,在场的人一阵低呼,骚动起来,我略带得意地说:“大家不要慌,我已经联系了其他地方的片警,并且请村里所有在村的壮年,一起进行大搜捕,势必把他逮到。”
“至于,陈嫂子之死,我也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我看到大家期盼的眼神,便接着说,“仓库那里的煤气灶因为太小,就只做熬汤用,一般人根本不会打开,何况我们问过昨天做饭的师傅们,他们都说临走前都把煤气灶关上了,所以,陈嫂子很明显也是被人害死的,因为厨房的煤气不可能无缘无故泄露到这种地步,根本是有人故意打开,而且还把那里的电线剪断,造成停电,这样,嫂子就只能用蜡烛,而厨房里其他东西的味道很浓,根本闻不出煤气味,所以嫂子就不得不死。”
说到这,文老板憋不住了,他嚷道:“小于同志,你这说法我不同意,如果陈越是被人用煤气害死的,那不可能,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到那厨房去,凶手事先把煤气罐打开,他怎么预料到谁会到厨房。”
“你这个问题提得好。”我继续说:“凶手不会乱杀人,他就是看准了必定是陈越到那去。”
“ 什么意思?”文老板问道。
“陈越到那里,一方面是因为大炮要酒,另一方面她得熬补药。大炮要酒是随机的,但熬补药却是每天必做的功课。因此,我判断,只有大炮、钟阿婆和小美才可能是凶手,他们才熟悉陈越的习惯。而今天,屋内的大厨房非常杂乱,仓库的厨房却比较干净,而且那里的煤气灶是专门做汤的,陈越到那熬药是顺其自然的。”
大家一听,立马把眼睛转向了大炮一家。
大炮他们都慌了,大炮赌咒发誓,钟阿婆哭得撕心裂肺,小美却冷笑不已。
我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但经过我综合推断,依我推理,那就是——小美才是凶手。”
小美听了,似乎毫不在意,依旧冷笑:“小于同志,没凭没据的,你不要乱说话。”
我不理会,自顾自道:“其实,在这短短的三天中,我发现小美的态度始终很奇怪,如果说钟阿婆对自己的媳妇态度不好,我能理解,毕竟这个媳妇是省城的,习惯什么的都不一样,在她眼中自然看不顺眼,特别是自己儿子五分一的家产都转到媳妇名下,她就更恼怒了,但这还谈不上要杀陈越。”
但小美就不一样了,作为一名保姆,她似乎处处针对陈越,这种反应超出了打压新主人的范围。唯一的解释,她出于嫉妒,才这么做。”
似乎这句话戳到了小美的痛处,她突然涨红了脸,喊道:“我嫉妒?凭什么是我嫉妒,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狐狸精。”
“狐狸精,对就是这三个字,让我知道了其实你一直都嫉妒她,她是你的情敌。”
小美越来越激动,扯着嗓子:“是,我是喜欢大炮哥,这又怎么样,大炮哥他本来也就对我很好,都是那个死女人,是她,是她抢走了他对我的爱。但我绝对没有杀她。”
听到这,大炮眼睛红红的,瞪得大大的,像发了疯的公牛要冲到小美那,幸亏在场的小刘、小李把他拉住。
但大炮依然口中大骂:“你个死女人,你个毒妇,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怎么可以害死我的越越,你赔我儿子,你赔。”
小美“哇”的哭了,一直辩解,说凶手不是她。
我不理她这套,并且认为自己的推理相当到位,便冷冷地命令道:“现在,你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就在我要带走小美的当口,一声“慢着”从角落发出,大家都愣住了。我循声看去,原来是那个女人石玉清。
她依旧不紧不慢地站起,不带表情地说道:“于同志,你错了,真正的凶手不是小美。”
听到这句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你凭什么说我是错的。”
“很简单,首先,万荣是自杀。”
此语一出,大家都傻了。我更是有点措手不及,冷笑道:“石小姐,你说万荣是自杀,理由呢?”
“理由很简单,还是他手上的伤痕。”
“伤痕?”
“对,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万荣手臂上的伤痕自上而下的,一直到手掌,而且只有左手上才有,这不很奇怪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笑了,解释道:“那实际上不是推他下去,而是要拉住他。”
“拉住他?不,不会吧。”我结巴道。
“万荣其实一心寻死,但又正好遇到有人看到,想拉住他,但万荣的力气比那人大,又一直往湖里掉,所以才在他手上留下了抓痕。要知道,打架的伤痕和这种伤痕不太一样,大家不相信,可以自己试一下。”
“这么说,是有人想救他?但谁想救他?”
“是陈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