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第章 是旧情未了？
第五天，周日，阳光明媚。
齐思齐的作息一直比较规律，早早起床晨练后，他开始检查ab组的监控情况。
高婧琪一觉睡醒，已是上午十一点多。
她蓬头惺松地走到阳台，问齐思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齐思齐说他多年的习惯了，命苦，到点就醒了，想睡都睡不成。早餐在锅里，你热一下吃一点吧。
高婧琪倚着门框，满眼异彩地看着她，说，做你的媳妇儿，可真幸福。我先洗一洗，一会儿直接做午餐，吃完我们去买衣服。
在邦加罗尔最大的购物中心mantri mall，高婧琪就像要包养小白脸的富婆一样，给齐思齐买了五套衣服，从头到尾、从内到外。
她说，我这辈子没有资格服侍你了，就让我买的衣服陪着你吧，以后，看着这些衣服，你会不会想起我？
齐思齐笑着说，我们都同居在一起了，你还要我怎么想你？你怎么不给你自己买些衣服？要不要我帮你挑几套？
高婧琪说，我带了好多衣服，都还没穿呢！姐姐我就喜欢把你打扮得帅帅的！
因为晚上要干活儿，所以，两个人早早地就吃了晚餐。
骑着摩托车，到了西边的贫民窟旁边，天色未晚，斜阳余晖。
高婧琪建议说，我们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吧？估计要在这里待几个小时呢。
齐思齐将备份的小型无人机小蓝放飞出去，侦察周围的地形。
很快，小蓝在他们当前位置西南侧约一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处菩提树林。
菩提，意即觉悟、智慧，通指能使人如梦初醒、豁然开朗、顿悟真理、超凡脱俗的境界。
传说佛祖曾在此树下悟道成佛，菩提树因故得名。
在咖喱国这样一个讲究种姓的国度，菩提树也按血脉，有嫡庶之分。
当年佛祖顿悟时的那棵，叫圣菩提树，是真龙天子，其直系后代，则为皇室子嗣。
根据记载，公元前三世纪，阿育王的妹妹砍下了圣菩提树的一棵树枝，将其带到了斯兰国并种植成活。
后来，阿拉伯人入侵咖喱国时，将位于菩提迦耶的圣菩提树给烧毁了，于是，斯兰国的菩提树，便成了维系佛祖渊源的嫡传。
在咖喱国，每个佛教寺庙都必须至少种植一棵菩提树，而这些菩提树，均由斯兰国的菩提树嫁接而来，包括佛祖打坐原址，菩提迦耶的那棵菩提树，大家现在看到的，其实，都是圣菩提树的孙子的孙子了。
在我国，菩提树之所以名声大振，是因为唐初僧人神秀与其师兄慧能的对诗。
神秀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慧能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一实一虚，一真一空。看穿非相，明心见性。
齐思齐和高婧琪到了菩提树林，在其中最大的那棵菩提树下，铺开防潮垫，放下设备，席地而坐。
高婧琪指着树干上的标牌问齐思齐，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齐思齐走过去看了看，说那牌子上写的是这棵树的传承。
“树还有传承？”高婧琪很好奇。
“是啊，这一棵，是真正的皇子皇孙，圣菩提树的第227代子孙。”
“圣菩提树？什么意思？”
齐思齐把咖喱国有关菩提树的讲究，细细地给她讲解了一遍。
高婧琪听完介绍，对着那菩提树，倒头便拜，意态虔诚。
齐思齐是个无神论者，但对别人的信仰保持尊重。
于是，他也不再管她，只自顾自地开始调试设备。
今天的侦察计划，是先放飞大鹏，查看整个片区的情况。
如果是机房，应该有较大的面积，晚上的话，肯定会灯火通明。
贫民窟的人，大都睡着比较早，为了节省电费，很多人吃过晚饭，摸着黑，在路边冲个澡，方便一下，就熄灯睡觉了。
因此，那些相对成片的，半夜三更还亮着灯的地方，就一定有名堂。
把这些需要重点关注的位置标示出来后，再让小蓝一个一个地抵近查看，就不难发现里面的猫腻。
高婧琪一直跪在原地，双手合十，两眼微闭，嘴里念念有词，宛如一尊观音。
齐思齐也不打扰她，直接走到防潮垫的一边，躺下假寐。
现在才七点刚过，他准备等到接近九点时再开始行动，还有些时间，那就养足精神先。
就在他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时，齐思齐觉得脸上有点痒。
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高婧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两手托腮，低头俯视，她淡淡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面庞。
齐思齐平躺着，高婧琪从上往下，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
高婧琪坐直身子，说，我的小帅哥，你真好看，我要把你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面。
齐思齐笑了笑，说，那你记住了没？记住了我们可就要开干了。
高婧琪说，刚才佛祖告诉我，这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个混蛋，来，开干吧。
齐思齐点点头，将调整为夜间模式的大鹏飞了出去。
贫民窟里没有高层建筑，加上又是晚上，因此，他让大鹏巡航在200米高度。
两分钟后，大鹏打开了摄像头，齐思齐手里的平板电脑开始显示视频。
此时的贫民窟，绝大多数地方都已经一片黑暗，只零零星星有些灯光。
比较符合预想目标的地方，齐思齐数了数，有三十三处。
他将小蓝升空，让它从左到右，去逐一查看每个预想目标的详情。
到了第一个目标位置上空，小蓝的高度降为两米五。
目标的四周，游荡着十几个光着上身，穿着短裤的男子。
小蓝的体积很小，基本上没什么声音，再加上速度极快，又在夜间，靠肉眼很难发现它的踪迹。
齐思齐控制小蓝靠近目标的窗户处。
三十多度的天气，没有空调，里面的人肯定会打开窗户。
小蓝传回来的图像，是一个典型的地下赌厅，里面人头晃动，全都神情专注地为一夜暴富紧张着、激动着。
排除第一目标，转向第二目标。
坐在地上挂着点滴的、躺在担架上的、被人搀扶着的……
这里是一家诊所，排除。
小蓝一个接一个地查看着，只中途飞回来换过一次电池。
大鹏则一直悬停在空中，为小蓝指示方向并中转信号。
前面排除的六个目标中，除了赌厅和小诊所外，还有两家小超市，一家小饭馆，一家手机店，没有一个符合机房的特征。
该第七个目标了。
小蓝还正在降低高度时，齐思齐就觉得有戏。
目标前后，各有一条狭窄的街道。
以目标为中心，左右两侧各一公里左右，每隔两百米的样子，就有一个人在游动。
这些人看似在街头随意地散步，但仔细一观察，就可以看出，他们是以某个点为圆心，在半径五六米的地方转圈圈。
而小蓝从窗缝里拍到的视频显示，里面正是机房。
屋子里密密麻麻、挨挨挤挤地摆满了电脑，七零八落，杂乱无章。
每张显示屏前，都有人正在忙着，有的敲着键盘，有的正用耳麦聊着天。
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男的光着上身，女的穿着清凉。
齐思齐将小蓝定在窗外的空中，不断调整摄像头的方向，试图看清电脑显示屏上的内容。
可惜没有成功，一是那些显示屏比较小，二是距离有些远。
如果这里真是机房的话，那说明对方的警惕意识还的确的有水平。
怪不得咖喱国警方拿他们没多少办法。
远在一公里外就有眼线，这个距离，足够里面的人拨网线，断电路，毁硬盘了。
就算从多个方向同时包围，或许可以把所有人全部抓住，但没有现场证据，更没有数据支持，要想给他们定罪，还真不容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整个片区看完，已过了晚上十点半。
这里，果真是机房集中带啊。
三十三处疑似目标中，居然有十二处是机房。
高婧琪说，这十二处中，会不会有些是网吧？
齐思齐想了想，可能性不大，如果是网吧的话，用不着那么多人放哨。
成本太高了，就算里面有些内容不合法，也犯不着那么大的投入，不划算。
这里可是贫民窟呢，上个网，收费肯定不高，请那么多人，通宵在外面值班，得多少人工成本啊？
大鹏和小蓝的电都耗尽了，附近也找不到充电的地方，该收兵回营了。
收拾好东西，骑上摩托车，高婧琪搂着齐思齐的腰，见他半天没说话，就问道：
“思齐，是不是比较麻烦？”
“是有一点，没想到有那么多机房，我们的力量有些不够。现在只有小蓝适合定点监控，如果中途充电，监控就会中断。就算不中断，每个点盯上三五天，十二个点盯下来，那就得一两个月了。”
“那怎么办？要不先把怀特大厦的监控撤下来？全部用来监控机房？”
“不能撤，我反倒觉得怀特大厦更有戏。”
“为什么呢？”
“你想啊，李一峰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是说他不可能待在贫民窟？”
“对，好不容易混得人模狗样了，天天跑贫民窟里待着，他受得了？咖喱国可是分种姓的，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呢。”
“也是，那个混蛋，好逸恶劳，狗改不了吃屎。我们在一起时，他能躺着就从不坐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不了苦。”
“婧姐你这意思，有点恨铁不成钢啊，你不会对他旧情未了吧？”
齐思齐边停摩托车，边笑着问道。
他貌似开玩笑，实际上心里还真有这样的担忧。
俗话说，两口子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从来就没什么隔夜仇。
遇到情侣之间有矛盾，作为亲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装聋作哑。
管你屁事，管我屁事，有多远跑多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否则，自己可能会变得不幸。
你还在义愤填膺，人家两个已经和好如初。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分分钟能把自己气死。
高婧琪和李一峰之间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她对他是旧情未了，还是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