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一曲祈月
太灏必然不会，也不敢让妙光表演的。因为她有足够的底气，足够的实力，她是创造世间万物的古神，而她羲和，只是一只刚修成九尾的年轻女狐，没站稳脚跟的狐族女君。
连发出的政令，也要太灏首肯后，才能顺利推行，她说不了不，太灏让她在大庭广众下起舞祝寿，她就得起舞祝寿。
好在这次借机拿到了去太阳神藏书阁阅读的机会，月老答应得信心满满，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助她达成此事吧，既然能找到自救的途径，了不得到时就上场丢一下人罢。
说起来，也不知最后给自己再投了一票的神秘神君是谁，把自己好死不死的架到了这么尴尬的境地。
“笑笑，如果有人硬要逼你，跳舞，而你又不会跳，你会怎么办呀？”羲和没好气地问起笑笑的主意，她也不指望对方能出些什么了不得的点子，就是想藉着对话，放飞一下思绪。
“女君，笑笑我可是会跳舞的哟，一般技巧的舞蹈可难不倒笑笑我。
不过我有一个让舞蹈变美的小技巧，就是在跳舞的时候，施些幻术，辅助舞蹈动作。
如果笑笑我真是不会跳舞的话，我大概会偷偷用幻术遮掩，假装跳舞，反正别人眼里看到的效果都是一个样的。”
小姑娘说得头头是道，一副实践经验很丰富的样子，最后一句话更是成功地启发了羲和。
对呀，她可以使点幻术之类的小手段，把这个事情应付过去嘛，也不只有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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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天帝的寿宴，一切按部就班地继续着。
这次来的人比往常寿宴要多得多，只因为有筹办寿宴的人不小心漏出口风，透露出今日最后一场压轴的表演，由新冒出来的九尾、狐族的女君、仙界第一美人羲和出演，是一支独舞。
前面的这些表演也不是不好看，但来的很多人都盼着最后一场表演的到来。人群中也有过说这位女君不擅舞技，舞技平平的言论，但很快就被其他人否定了，大部分人都觉得羲和不会如此没有把握，就出来表演。
终于等到了最后一个表演，月老正向天帝介绍着最后一支舞的名字：“祈月舞”。“是狐国女君殿下代表狐族献给天帝陛下的寿礼。”
天帝听到月老的介绍，却勃然大怒：“放肆，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怎么叫堂堂狐族女君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呢？”
月老没料到有这么一出，连忙跪地禀告：“这是女君殿下为了恭贺您的寿诞，特意准备的惊喜，是要作为狐族的小辈，表达对您的崇敬与孺慕！”
“既如此，那这一支舞，对孤一人表演就可以了。”天帝一副对小辈如此用心大为感动的样子。
很多会看颜色的仙官开始陆陆续续表达了对天帝尊重小辈，对羲和尊敬长辈的赞赏，并识时务地提出立刻退出宴席。
天帝对这样的场面似是很欣慰，便看着人群逐渐离去。
“微臣作为女君殿下的师兄，很是好奇师妹的舞技进展，不知是否有幸能与陛下一同领略一下女君的风姿？”
庭相昊天嘴上求着恩典，却安安稳稳的坐在座位上，一丝要挪动的意思都看不出。
在他对面的天庭战神连山共工也饶有兴致地附和了一下，表示了想要留下来看热闹的想法。天帝并未吱声，转眼间场上已经只剩下三人。
羲和身着一袭茜红色的纱衣，缓缓迈着莲步走了出来。瞬间吸引了在场三人的目光，她随手往地下抛了一颗留音石，悠扬的音乐便徐徐地响起，场中央的人随着音乐，手一抬，袖一挥，一场舞便开始了。
严格上来说，这不算一支舞。
但这可以是一支舞。
抱着好奇好玩的心理加入这观看场的战神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心里有些无语，狐族的这些仙神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招数，这一支舞不知带着什么邪性，竟能把人内心最深处隐藏的那些情绪都勾了起来。
别看那个商丘的小女君只是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扭扭腰，伸伸手，小眼睛动不动就瞅你两瞅。但你就是觉得她这模样说不出的好看，就是觉得她的眼睛在对着你说话。
他四下望了一圈，场上的另外两人都跟自己反应差不多，只是这天帝和庭相也忒会装相，神色比他隐晦不少，但也能看出来是正被这支邪门的舞勾起了什么念想。
羲和这身茜红色的纱裙也不知是谁设计的，真是很能显出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在这支舞里，她的动作幅度都不大，但一颦一笑，一摇一晃之间都尽显风情。她腰间流畅的半圈流苏，像水草似的一圈圈微微荡漾着，不知不觉间把人哄入了遥远的记忆中。
昊天想起与她的初见。
那一年商丘破天荒地承接了一项大盛事的举办权，当时几家喜欢热闹承办盛事的仙族正在闹矛盾，这个担子飘忽忽地就落到了向来最爱钻营人脉往来的商丘族长苏辞的头上。
苏辞也不愧是仙界众人最津津乐道的会办漂亮事的好人，这一场论剑大赛办的妥妥当当，一点毛病也挑不着。
对于昊天这个当时拿了第一名的参赛者来说，这次比赛的参赛体验确实没话说，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商丘的小狐狸们太热情了，并且相当聒噪。
特别是观众席上那个穿着黄色裙子的小仙子，叽叽喳喳地。
从第一天开场，到第三天结束，她一直在说个不停，嘴巴就没闭上过，其他喧闹一点的仙子还好，起码都是支持自己的。
就这位仙子，也不知对自己报了什么敌意，总是希望她的对手能赢，当然他也并没有如她的愿就是了。
比赛结束后的庆功宴上，他瞥到那个小仙子竟然也出现在了宴席上，原来是作为小仙娥承担了布置果盘的活。
她干得很麻利，但是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闪闪烁烁的，昊天总感觉她在打什么算盘。
遗憾的是，他把自己面前的果盘尝了个遍，也没有尝出什么异样，还让她以为自己喜欢吃这果盘，屁颠颠地又端上来了一盘。
九百九十九世帝王的轮回经验，让他对任何宴席都游刃有余。那场宴会上他喝得有点多，出完恭往回走的路上，又看到了那个黄衣小仙子。
她娇娇俏俏地站在开满了墙根的辞夏迎春花前，仰着头正满脸期盼地看着一棵两人高的树的树梢。
他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浮现了“人比花娇”四个字，一簇簇嫩黄的花朵跟她的活泼可爱相映成趣，她的睫毛纤长浓密，像蝴蝶一样扑闪扑闪，昊天不知怎么，有些好奇她在看什么。
又不知怎么地，就真的移步走了过去，站到了她的身后。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她吓了一跳，她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偷，猛地回头看到了他。
“东皇首领，您您……。”她支支吾吾了个半天，也没有把“您”后面要说什么话说完，昊天站在她身后，像她一样，仰着头朝那树上看去。
“这棵树有什么好看的呢？”他言语中带着笑意，这一仔细看，还真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高高的枝桠上，似乎有一颗带着大半黄色、和一小点褐色的，两色拼接的小果子，就要成熟了，月光下，那果子莹莹脆脆的。
“我怎么看，这树，这果子，有点像那个什么，什么培元果呢？”
小丫头努力踮起脚尖，一只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可是为时已晚，他已将心中的猜测道了出来。
一句话的时间，那果子已经完全成熟了，金灿灿地，散发出诱人的果香。小丫头一双眼睛瞪了过来，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不是吧，这就是一颗没什么用处的甘芝果，你真当成培元果了？”昊天把丫头的手打开，有些无语道。
“你也觉得是甘芝果？”小丫头话里带了些颤音，“可是这颗树，跟培元果树真的很像，这个果子也像培元果……”
小丫头怕他不信，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古籍，上面赫然记载着培元果的样貌和功效。但昊天仍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
在昊天看好戏的眼神中，羲和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摘下了那颗成熟的果子，将其黄灿灿的外皮剥去，试探性地撕下一瓣放进了嘴里。
深谙仙果药理的人都知道，甘芝果是一种外表和培元果很像，但是却酸苦无比的果子，对修炼没有什么功效。
而培元果果肉干脆，入口甜腻，一尝就能尝出来，且对修为不算精深的小仙来说是大补。
昊天看着小姑娘瞬间挤在一起的五官，不由得笑出了声，明明知道很可能是错的，却还要尝试，真是傻的可爱呢！
大概是觉得丢脸，小丫头有些气恼地将那颗甘芝果扔到了地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跑开了，昊天正纳闷不知哪里惹了她生气。
“噗嗤。”绫罗相击的一下乍响，将他从回忆中带了回来，眼前起舞的少女一双神色莫辨的双眼，直直地望了过来。
昊天忍不住拿眼前人跟记忆中的小女孩对比，却莫名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这个认知让他心中一痛。
他不禁暗问，过去那五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以为他一点点看着她长大的时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小女孩，已经离开他的视线，变成了眼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