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认祖归宗
柔幻没有想到，萧烨会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当着所有皇子王爷的面，公然拒绝萧尊的提议，这简直和抗旨无异，他却丝毫顾忌都没有！
柔幻的脸面上挂不住，方才有多欣喜，现下便有多难堪。
她恨，恨那个勾了萧烨心神的狐媚子，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大卸八块，方能一解她此时的心头恨！
柔幻的脸色红了白，白了青，生生逼出了一抹水雾，好不委屈的望向跪在大殿当中的萧烨。
萧尊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转动着杯盏，沉声道：“烨儿啊，你忘记父皇从小教你的了吗？情之一字，是最无用的！你身为烈王，身份贵重，肩负重任，柔儿的身份自不必说，会是你最大最有利的助力，朕属实有些不明白啊，你拒绝的理由只是因为一个情字？”萧尊似当真觉得有些可笑一般，轻笑出声，问道：“你不觉得可笑吗？”
在萧尊说出第一句话时，萧烨浑身不自觉地一僵。
他自然记得，为了教他无情，萧尊握着他的手，亲手杀了他的母妃！
那样刻骨的心魔，他又怎会忘记？
他紧绷着身体，极力的压抑着心底逐渐咆哮的凶兽，慢慢抬眼看向端坐在上位的那个王者。
这一眼，萧尊竟好似看到了一头荒野中的孤狼，凶残嗜血的背后是无尽的心伤，看得萧尊微微一愣。
可也只是一瞬，萧烨便覆下眼睫，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气氛有些僵持，萧熠恰时出声道：“父皇，儿臣觉得，还是该让柔幻先认祖归宗，毕竟四皇城城主的身份，才能配得上老三吧！”
萧熠只是想化解尴尬，顺带着拖延一下时间，给萧烨一个转圜的余地。
无心的一句话却点了萧尊，他沉吟道：“嗯，说的也是。”
萧尊看向柔幻，问道：“柔儿啊，来京十六载，你可想回到你的故乡看看啊？”
柔幻深吸一口气，压住心下的不适，勉强笑道：“柔儿一切都听皇帝伯伯的安排。”
是啊，若她认祖归宗，那么四皇城少主的身份便不只是空口无凭了，到时候，等她顺理成章接任了四皇城城主，她的背后便是一整个四皇城，到时即便是萧尊也得敬她三分，她想嫁与萧烨为妃，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么多年她都等了，不怕再等等！
“好！那就过了十五吧！”萧尊思量着，“过了十五，朕派半副銮驾，烨儿，你便陪着柔儿去趟四皇城，认祖归宗！”
半副銮驾，已是相当高的规格了！
萧烨沉出一口气，他知道这是萧熠为他争取来的时间，总不好当真在大殿上驳了萧尊的面子。
“是，儿臣遵旨！”
一直未发一言的萧恒突然笑着起身道：“父皇，大哥统领京都兵马，当镇守京都，以保父皇和皇城安危，不如此次儿臣陪老三去四皇城吧！一来，路上互相有个照应，二来嘛，儿臣早就听闻四皇城了，着实好奇的不得了，父皇就让儿臣去长长见识，可好？”
萧恒将姿态放得很低，一副讨好的笑脸，当真如一个只想外出见世面的孩子。
萧尊笑着挥了挥手，道：“行，准你去！作为哥哥，路上也要多多关照烨儿和柔儿啊！一路南下，路途遥远，要注意安全！”
萧恒笑着应道：“是！儿臣遵旨！”
萧烨垂着眼眸，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好似萧恒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卒，不足挂齿。
一顿除夕夜宴，吃的是暗潮汹涌，每个人都各怀心事，食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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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明枪暗箭，府中却看似宁静无波。
萧烨一走，坎曼尔便蹦蹦跳跳的跑来了他的小院，陪着阿离说话。
到了饭时，绿荷直接将餐食端到了内室中，让阿离和坎曼尔守着火盆暖暖的吃一顿年夜饭。
为了透气，窗户开了半扇，又有雪花徐徐飘落，被廊下的红灯笼散发的暖光映出一片静谧和安逸。
阿离唇角微勾，轻声道：“姑姑，我想让嬷嬷来，可以吗？”
往年，每个除夕夜，都是杨嬷嬷陪着阿离过的。
忙完了主子们的餐食，杨嬷嬷会特意为阿离做一些她喜欢吃的小点，还会蒸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枣馍馍，做成各色小动物的形状，插上红枣，很有过年的气氛。
绿荷知道阿离想杨嬷嬷了，笑道：“我下午去找过她了，她晚上要忙着准备食材，等爷回府，不是还要陪你烤肉的吗？所以后厨有的忙呢！再说，今年她要招呼后厨那些厨娘们一起守岁，你也知道，杨嬷嬷身为后厨管事，总不好扔下那么一大群人不是？”
阿离点点头，表示是这么个理。
往年都是她陪在杨嬷嬷身边，无论她做什么，她都像个小跟屁虫一般跟在她屁股后面忙活。
年年都是一大群厨娘杂役们一起守岁，她倒是忘了。
坎曼尔怕她难过，立马插话道：“阿离，今年我陪你不好吗？你看，我都没回西域去呢！想来我父王和艾沙都要急疯了！”说着，坎曼尔耸了耸肩，有些恶作剧一般的快意。
阿离笑道：“公主想家了吗？新年是该回家的呢，公主打算何时离京呢？”
坎曼尔佯装生气道：“怎么？你赶我走啊！枉我还想多陪陪你呢！你个小没良心的！”
阿离失笑道：“哪有，公主一直都在这里才好呢！”
正说着，阿离又觉得小腹有些痛。
这是她近几日常有的感觉，起先只是微微泛凉，最近偶尔会有点痛，一瞬也就过去了。
今夜这痛来的猛了些，疼得阿离不禁拧紧了眉心。
坎曼尔一惊，问道：“阿离，你怎么了？”
阿离抚上小腹，忍着痛道：“有点腹痛，不碍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绿荷闻言，急忙过来扶住她，问道：“是不是来月事了？沈医女不是说快了吗？”
“可能吧……”话还没说完，那痛又猛了几分，疼得阿离脸色瞬间煞白，眉心都拧成了结。
绿荷看她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急忙将她半抱到了床榻上，刚想转身去喊沈医女来看看，便见她端着一碗药走进了内室。
绿荷立马抓着沈医女急切道：“医女来的正好，阿离突然不舒服，您快来看看！”
沈医女心下一“咯噔”，面上佯装镇定道：“好，我看看。”
她端着药碗走到阿离床榻边，看了眼冷汗涔涔的阿离，装模作样的搭了搭脉，笑着道：“不碍事，别紧张，这是快来月事了，等葵水下来了，就不疼了，来，趁热把药喝了吧！”
不知为何，阿离闻着沈医女手里的药，只觉得格外的刺鼻，她拧着眉心道：“等会再喝行吗？”
沈医女脸色有些焦急，略沉了笑意，道：“姑娘莫要这么娇气，药要趁热喝，凉了会有损药效。”
她话说的又硬又冲，让绿荷不禁蹙起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