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错过
九月初,秋老虎的威力还在霸占着这个北方的城市。
第二天,小丽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小碎花裙,头发挽起,画着美丽的淡妆,出现在了一家北京火锅店门前。她在门口犹豫的来回踱着步子想进去,可她的腿又像是被什么牵绊似的迈不进门去。
就坐在店门口座位上的男士将这一切都纳入眼中。他望着这位美丽韵味的女士眼神里五味杂陈!假如当年要是他们一直会爱下去,现在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的?他空想的时候,小丽鼓足勇气坐到了他的面前。
“上锅吧!”等待很久的林秋对着不远处的店小二喊道。
“得嘞!”店小二手脚麻利的把一个黄亮亮的大铜锅像随时可以爆发的火山隔在两个人的中间。
“叫了这么多的菜!”小丽看见这锅里煮的东西,觉得就算他们一家三口都来吃的话,也会吃不完的。
“我昨天对你说的那个事,你想好了吗?”林秋单刀直入的问。这二十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他可不愿再错过了眼前这个女人。
“能再让我多想几天吗?”小丽实在是舍不得老余和夏雨。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物质条件太优渥了,老余这一辈子是肯定给不了自己的。
“你还在犹豫什么?我这趟回国,就是专门来接你的!当集团提供可以带家属到英国的工作待遇的时候,我脑海里就只浮现出了你的样子。跟我走吧!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好好待你的!”林秋恳切的劝着小丽那颗犹豫不决的心。
小丽心乱的将刚拿起的筷子又放回到了蘸料碗上。虽说自己的这二十年过得虽然不富裕,但老余却让自己过得虽平淡但幸福。更何况现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这叫自己怎么说能放下就放下的呢!
“想想当年咱俩,不也是挺好的嘛!”林秋打出以前的感情牌。
这句话一下点醒了小丽。是啊!他俩之间的感情!不!是自己爱的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感情!就因为他是国家开放高考后第一批考上北京大学的人!他用冷冰冰的一句话就结束了她对他的感情!想到这里,她抬起眼瞧这个,就是现在,自己可能还爱着的男人。他昨天在自己眼中的光环消失了。他的头顶隐约泛着亮光,脸上的横肉也松弛下来。那副精致金丝眼镜挂在他庞大圆润的脸庞上显得是那么的突兀。这么半天,他和自己说话的同时一直在吃着火锅。而自己一下都还没开始吃。要是老余在这里的话,她碗里的东西恐怕已经垒成一座小山了。
想起自己在进门前的犹豫,这刻小丽心里都隔凝起来!还有什么好想的!怪不得老余那么放心自己!明知道他们会见面,却连一个电话都没往回打!他可真自信!就不怕我真跟眼前的这位财神爷跑喽!这么不在乎我!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小丽这时把心放宽了,开始展现自己吃的功力。之后,店小二差不多的把铜壶里的汤都加在了他们的铜锅里。小丽无所顾忌、畅快的和他聊起这二十多年自己的人生!他们从中午聊到了晚上。
在路边橘色温暖的灯光下,小丽看着远去的出租车,转身泪眼模糊的漫步在街头。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二十年后的会面了吧!甚至彼此之间会再无联系和动态。此后,各自所在地球位置都会成为相反的了!
经过这一事,小丽也明白了自己的心之所向!这个木讷的老余用这二十年的流水时光已经把自己牢牢的焊在了他的身边。
桌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将发呆的小丽和夏雨带回了现实中。老余正在收拾桌上的盘碟。他瞧见这母女俩这脸上一样样的呆样,就知道她俩各自在脑袋里神游了一遍过去的某一时刻。他故意在她俩面前敲了敲汤盆子,这俩人才变回真人模样。
活过来的余夏雨慌张的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进屋迅速换好早已准备好的连衣裙,背上自己可爱的小背包,就出了门。
今天余夏雨约了一个重要的人看电影。她不知道心中的那个他是否会如约而至!
就在昨天同学们最后一次去学校填写志愿。学校篮球队在操场上也打了最后一场的篮球赛。
余夏雨心中的那个他也在里面。
球场上他每一个的动作,脸上微小神情都不会逃脱余夏雨的眼睛。就连他胳肢窝底下的一个小坑,她也会收在自己的眼底。她呆坐在场边专注看他的样子,仿佛告诉着全世界,她此时此刻的爱情。就当他用一个三分球的远投结束这场比赛的时候,她也将一张写满字的电影票夹在了他书包上面的那本书里。接着,她红着脸跑出了球场。
这时一个眼睛忽闪忽闪的美女,她眼中满是爱的走向余夏雨心目中的他。而他眼中也满是爱的,用自己的大手将她的手拉上,然后将她护在自己身后,避开热闹人群。他随后把书包上的书拿开,背起书包,拉着她一起离开这个自己挥洒过青春的地方。
余夏雨怀揣着一颗炙热的心来到了刚装潢一新电影院。她忐忑的买好爆米花和可乐,等待了好久,她心目中的他也没有到达。余夏雨只好失望的抱着爆米花和两桶可乐一个人走进影厅。影厅里的人还不不少,但都是有伴的。余夏雨迈着一步一台阶的步伐,孤零零的坐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直到观影前的灯光熄灭前,她对她心目中的他还充满期待。但当灯光息灭了之后,她知道她这三年的暗恋也没有光了。
那是在刚上高中的那个秋天里举办的篮球赛!余夏雨正在站台上给自己班里的队员呐喊助威的时候,比赛的篮球凭空的向正在蹦跳的自己砸来。连他都想要从篮筐下跑到余夏雨跟前把球拦住!但此刻的余夏雨像被魔法定住般,只会呆呆的看着拼命向自己跑来的他。果不其然,呆住的余夏雨被硬硬的篮球,结实的砸中了脑袋。虽然余夏雨的脑袋被篮球砸的空空如也!但她的心却充盈了起来。
而他不顾别人的眼光,用他温暖的大手扶着她受伤的脑袋,担心又温柔的问:“你还好吗?”
呆萌的夏雨反而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把自己的头像拨浪鼓似的摇!
从此以后,在校园里不管有多少同学在操场上,余夏雨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这三年早上做操的时间是她一天在学校当中度过的最愉快的时光。那是余夏雨唯一能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度过的时光。他偶尔投过来没有意识的眼光都会让余夏雨的心跳加速。他的教室也是余夏雨这高中三年来最想去的地方。而余夏雨常去的校医室墙的另一边,她的他就坐在那里。
现在电影开始了,但余夏雨的爱情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