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章 一直陪伴
年晚舟连续好几日都在昏迷，期间听见了无数人在呼唤她，让她出来别闷着了。
但是她不愿。
她抱着南鱼变回了小黑蛇的身体，黑不溜秋的，还不大。躺在药田中，干净的纯黑色身体看不出有伤，阳光照射下还泛着亮光。
已经让她用灵力包裹成了一个球，实体化、类似琥珀的球体。
她想用这种方法留下南鱼，起码……
就好像他一直在，没离开。
年晚舟还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梦，一个有三师兄和南鱼的，非常快乐的梦。
在清湖秘境的，在宗门的。
他们一起在宗门里偷吃，一起捉弄二师兄，一起比赛谁种田更厉害。
或者和三师兄这个不会炼丹的窝在一块捣鼓丹方，拿了新的丹药去忽悠四长老，哄骗他吃下会串稀的丹药。
没事的就让三之师兄拿去山下卖了，买回糖果、糕点、烤鸭给年晚舟吃。
那些怀念的时光汇聚成梦，在梦境中绽放快乐，充实年晚舟的内心。
似梦又真实。
直到卫温茹连续三日又三日的呼唤，整整十二日，年晚舟才从梦中醒来，虚弱的站起身。
她哭不出声了。
但是她要保住南鱼，谁都不能从她身边带走南鱼，师姐也不可以。
年晚舟在护心鳞忍痛打开了一个口子，刺眼的白光闪烁，她狠下心抠出一块肉，然后将南鱼放在了她最脆弱又最坚强，最珍贵的位置。
也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她的南鱼从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一直陪伴她左右，分离少，感情好。
可却因为她背负的使命，不得善终。
她在心中道：“小天道，我知道是你，这仇我记下了。日后，定见分晓。”
至于什么分晓，都必须在她助力师姐飞升后才能实行，即便要毁掉自己，她也必须要做。
或者是，取代他……
卫温茹三人不吃不喝在丹房打坐。
终于，丹房的所有禁制、灵气全部消散了，‘吱吱’被推开。
面色惨白的年晚舟又变回了十五岁少女模样，踏出了好几步，不哭不闹。
“晚晚，你……”卫温茹上去抱住她，千言万语汇聚成一个拥抱。
年晚舟因为没力气了，只能浅笑道：“师姐，我没事，我想吃东西了，很饿很饿。”
乐溪想上前抱住她，被卫温茹抢先一步，抱不到，只能在后头关心地看着年晚舟。还有些焦急想抢人过来抱着。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护心鳞……
“年晚舟，你究竟在做什么傻事？护心鳞岂是能随意拨开了的，你，你做了什么？！”乐溪上前拨开了拥抱的二人，刚想检查但发现不合适，只能等年晚舟自己解释。
年晚舟笑意加深了些：“没干什么，就是把重要的人放在重要的位置啊。”
卫温茹这才看见，年晚舟胸口间一片血渍，鲜红的触目惊心，她立刻扶着年晚舟坐下：“你怎么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呢，不知道这样子做有多危险吗？”
年晚舟低垂的眉眼，掩藏住了眸底的暗沉。
她轻声道：“没危险啊，我做完了更踏实了，师姐你不知道，这样能让我感觉到南鱼还在，一直在。
不会像三师兄那样，见都见不着，只能用留影石和我的记忆怀念。我不想用这种方法记挂南鱼，你们不懂吧？”
声音轻得缥缈虚无，好像随时都会去了一样。
“年晚舟，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非得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做事吗？那你懂不懂我们会心疼你的，能别一直像个小孩，意气用事吗？”乐溪恨不得能摇醒她。
他低吼：“南鱼已经死了，我去到之前就已经死了，你放哪里都没用！”
年晚舟冷笑：“二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如铁石啊，这会都不会忘记伤我呢，该说你本性保持好，还是本就应该针对我？
我很清醒，我伤害自己？流点血算什么，你说比得过我一下子失去了两个至亲哥哥来得痛吗？那是陪了我二十多年的亲人，我就算现在死了，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心疼我，就不要来管我要做什么事，轮不到你来多嘴。”
乐溪一滞，不知该如何应答，他如今更加后悔当初因嫉妒而做出针对她的事。
年晚舟说完，转过身就往外走去，推开了也想这么劝她的卫温茹。
卫温茹赶紧追上去。
年晚舟却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乐溪。
“二师兄，我是你师妹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想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做奇怪的事了？我不奢求你理解南鱼对我的重要性，求你，不要说刚才的那些话。”
年晚舟声泪俱下，有疼的，有难受的，有失望的。
“我不想听你们说南鱼死了多不重要的事，他是微不足道，可他在我心中最重要。三师兄有大家爱着，但是南鱼只有我爱着，我能笑对三师兄离开的事，但我不能笑对南鱼离开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她不想看见亲密的人，肚子饿得想大吃一顿，或许可以让她不要这么难过。
可天机宗的事事都在提醒她……
这个心爱的宗门，南鱼带着她来的庇护所，是因为她变成现在这样。
触感生情、自责、心疼。
压得年晚舟喘不过气，她想逃离。
“乐溪，以后不要再对晚晚说那些话了。”卫温茹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乐溪的改变她看在眼中，可似乎不够。
“护心鳞，损伤了会有什么事？”
乐溪气上头不太想说话，为什么都要怪他？他就有人爱吗？
“你们都在嫌我冷漠无情，也不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融入你们，融入这个宗门啊。我热情过，无私过，即便被当成野种伤害过，不也只是冷漠了些在讨好你们？
我又做错了什么，师姐？”乐溪第一次在她面前红了眼。
“乐溪，你不必如此，这些年是我们没能注意到你，不是你的错。”宋砚拍拍他的肩膀，不想他太过悲伤。
的确是他与卫温茹常年修炼，历练忽视了师弟，让他在宗门内时常被欺负。
宗门再好，再团结，可在年晚舟到来的那十年，也是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