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本乡社长
一直折腾到凌晨,接连再起的战局最终以尹孟希服软求饶告终。
睡到下半夜,她越想越气不过,从被窝里伸出脚去踹了他一下,把人给生生踹醒,向海文半睁着睡眼不知所以地挠挠头,而始作俑者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声声婉转清脆的鸟鸣透过纸窗传进屋内,向海文素来习惯早起,他窝在被子里,侧过身把头垫在手臂上,饶有兴味地看着身旁搂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女孩。
七点整,手机闹钟刚响了一声,他立即伸手去按停,往旁边瞧了一眼,还好,女孩的美梦并未被惊醒,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炸毛的头发,然后捞起散落在一旁的衣服披上,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闭上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灌而下。
等他洗完澡出来,这时尹孟希早已醒了。这间和室带有单独的坪庭,她将室内的纸拉门推开,庭院的美景形成一幅天然壁画,点缀整个房间。
院子里矗着一株巍峨的黑松,树下置了一处添水,只听“嗒”地一声,翠竹击石,清澈的水便从竹筒里汩汩流出。
她就那样慵懒地倚坐在和椅上,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日式浴衣,上面描画着累累重重的白色风铃花,衬得她的肤色白如牛乳,一头秀发用木簪松松地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晨光投射在她的脸颊下,剪出一个好看的侧影。
尹孟希听见动静,被阳光染成金色的眼睫毛轻轻一颤,她抬眼看他,绽放出一个温柔明媚的笑容。
那一刻,向海文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往后余生的每一天,他都要在这样的清晨里醒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她摇头,目光又重新落回庭院里,她抬手覆在眼睛上,“我总觉得这半年好像很长,可是又好像一晃眼就过去了。”
向海文走过去,匐下身子把她的手摘下来,握在唇边细细吻着,不无感慨道:“嗯,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她用指腹抚摸着他唇线的轮廓,喃喃道“你说如果我没进公司,那现在我们两个人会是怎么样?”
“唔,我大概还是像机器人一样日复一日地拼命工作,偶尔和老张去犯犯浑,至于你嘛……”他乜斜了她一眼,用极欠扁的语气说道,“大概已经被那个姓江的给骗走了。”
尹孟希气得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我看起来就那么没脑子吗?”
向海文一把把人拉进怀里,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很遗憾,你当时做手术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已经确认过了,有点脑子,但不多。”他抬起手放到她发顶上,那里有一个略微突起的硬物,正是她手术后留下的伤口。
这番话气得小姑娘从他怀里挣出来,背过身去,不再去搭理他。
“傻瓜,我还没说完呢。即使你没有进入圣瑞,我们一定会换另外一种方式相遇,而我也一定会无可救药的再次爱上你。”他柔声说着软话,又用哄小孩的语气耐心哄她:“乖,不生气了,晚点我带你去看小鹿,好不好?”
听到“小鹿”这个词,尹孟希一双眼睛登时瞪得溜圆,马上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忘了。毫不夸张地说,她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词,觉得用来形容自己再贴切不过了——“福瑞控”,也就是对一切毛茸茸的小生物没有任何抵抗力的人群。可惜的是,江淮珉并不喜欢动物,所以节假日出行他们都会默契地避开与动物主题有关的娱乐项目,她平时全靠看短视频“云吸宠”来过过瘾,以至于张远说要将肥肠寄托给她养的时候,她兴奋得一连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趁着她发呆幻想和小鹿激情互动的空档,向海文已经换好衣服,她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这才顿悟过来:“你等一下,我去洗个澡马上就好。”她边说着,边手忙脚乱地从和椅上爬起来。
向海文按住她的肩膀,然后屈下身子将她打横抱起,“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就当做来度假就好。”
他把人重新塞回被窝里,抬起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道:“我和老张先去项目上看看,待会十点左右爱子会来接你,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说罢,他站起身刚要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便伸手探进西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塞进她手里,“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xxxxxx,想要什么直接用它付账,只要你不是买飞机别墅,里面的钱够花了。”
尹孟希捏着手里那方冰凉的薄片,娇着嗓子道:“爷,您这是要包养我吗?”
他“嗤”地一笑,不理她,几步走到门口,手刚扶上门,顿了一顿,又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叮嘱:“忘了告诉你,本乡弘一被他女儿给半软禁起来了,现在整个本乡财团都被本乡爱子捏在手里,你可别小瞧这个女人的手段,关于你自己还有老张的事情尽量不要说得太多。”
说完,他推门离去,留下尹孟希愣在那里,良久都消化不了这句话所包含的信息,她嘴里喃喃自语道:“软禁?!爱子?!”
尹孟希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本乡弘一那双像狐狸一样泛着精光的眼睛,只一瞬,又变换成爱子那张纯洁得宛如初雪的脸,两张脸孔交叠在一起,令她不禁背脊生出阵阵恶寒。
十点整,门外传来一把女人的声音,她用不甚熟练的中文问道:“尹小姐,请问您起床了吗”
尹孟希早已洗漱完毕,她打开门,门外站着昨天接待他们的那名女侍,女侍见到她,笑盈盈地鞠了一躬:“早上好,尹小姐。本乡社长已经在前厅恭候多时。”
本乡社长……尹孟希拧眉,她努力说服自己:“爱子破除困局,战胜了抑郁症,自己身为朋友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是!”
道理虽是如此,可她仍旧觉得心有不安。
不过一切困扰,在见到爱子的那一刻,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侍将她领进前厅的茶室里,爱子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茶桌前,身上穿着样式极为华丽的和服,她垂着眼,面前放着一本泛黄的书,静美得像是一幅画。
这样恬静柔婉的女人,叫人如何心生防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