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天道的自述

    我是什么？

    在认识到‘我’这个概念的时候，我已经存在了无数个日夜。

    我一直在观察，无意识的看着这片天地的每个人。偶尔这些人可以成为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我能看到的东西太多，多到我无法思考，也可能是懒得思考，又或者连‘思考’这个概念于我而言都是不存在的。

    直到某一天，有来自外面的家伙闯了进来。

    我讨厌这种感觉，本能的想要驱赶他们。

    但是我的力量太弱小了，他们还是进来了。

    我曾经观察过无数日夜的小家伙们，被外面的家伙杀戮、折辱，我感觉自己流失了什么，这种流失让我变得更为衰弱。

    我想要阻止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听到了无数小家伙的呼唤，他们在呼唤我，请求我的帮助。

    他们叫我天道。

    我想救他们，但是我做不到。我只能选择将力量交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够自救。

    那个掌握我力量的人，他自称为夏。

    我的力量给出去后，我的存在也被他所掌握。

    我存在于夏的体内，我能够真正代入他的视角，经历他所经历的事情。

    这也让我逐渐完善了属于‘我’的意识。

    我没有告诉夏我的存在，我并不愿意暴露自己，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件无比危险的事情。

    我会代入进一个个被夏所选择的天命之人，有时气运会自动导向对他们有利的选择。

    但偶尔也需要我出手影响天命之人的选择，让他们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直到昊天和鸿钧将我揪了出来炼入天庭。

    他们说这是为了政权稳固，永葆天庭正统、人类正统，如此修真大世界才可真正走向繁荣昌盛，万世不灭。

    但是昊天和鸿钧没有掌握天庭多久，便闭关修炼，不问世事。

    将我留给了他们的传人，天帝夏启。

    夏启打着光复大夏正统的旗号，打造他理想中，以夏为尊的天庭。

    按照拥有夏朝皇族血脉的多寡，作为选拔进入天庭的标准。

    我隐约察觉到这样做会带来重大隐患，但我没有办法，主动权已经不在我的手上，我只能跟随着气运，扶持着一位又一位被夏启挑选之人。

    这些被人为挑选的夏朝皇室后裔，他们得到气运加持，在修真资质上无一例外都是最顶尖的。

    但气运并不能改变他们本性上的缺点，他们在已知自己是天命之人，注定名列仙班后，心态上更是飘飘然。

    这些人别说跟昊天和鸿钧相比，跟夏以前所选择的每一任天命之人相比都是远远不如。

    通过这些人的视角，让我看到了人类是何等的丑陋。

    他们毫无身为天命之人的责任感，只有不可一世的骄傲。

    仗势欺人，声色犬马。

    我扶持过不少自认为天下无敌、唯我独尊的货色，他们要江山也要美人，将征服每一寸土地，搜罗天下美女作为人生目标。

    将修真大世界当作他们的私人猎场，拥有令人发指的占有欲望。

    他们的人生受不得一点气，所有人都要屈服于他们，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是世间真理，他们的意志更是无上的意志，容不得丝毫反驳。

    胆敢对他们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为正义挺身而出、希望能讨回公道的人们，到了他们那便成了罪大恶极的伪善者。

    他们从来不会反省自己，从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更是会歪曲是非，将自身视为正义。

    自己若是无法战胜对方，便会呼朋唤友、召唤老祖宗，将矛盾加剧，杀人全家，断人九族。

    我讨厌扶持这样的人。

    我更知道他们就算成就仙人，也只会成为坐吃山空，不懂付出、无法做出丝毫贡献的废物。

    天地的资源是有限的，这也意味着成仙的名额是有限的。

    让这些废物成就仙人，是对资源的浪费。

    但是我作为天道，却丝毫没有办法。

    尽管在强气运下，我可以对其施加更大的影响，减缓他成长的步伐，可是这无异于是对气运的浪费。

    于我而言，甚至对于整个修真大世界的大局都是不划算的事情。

    哪怕我厌恶这些人，也只能继续忍让。

    我尝试过给予其磨难，希望能让这些废物有所成长。

    也确实有成功的案例，十个人里或许能成功一个。

    尽管成功率不高，但至少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认识到，人类具备成长性，不能因为任何人的本性，便对其进行盖棺定论。

    我成功改造的人里，有偷奸耍滑的、有无脑莽撞的、有贱里贱气的、有心肠歹毒的、有胆小懦弱的。

    我不断总结经验，对于如何改造人类愈发的得心应手。

    邪异的入侵一定程度上帮助了我，利用邪异进行磨炼，部分存活下来的人，开始洗心革面，总算有个人样。

    可是也有不少人，直接死在了邪异当中。

    死在邪异中的人，气运会被吞没，这对我而言是极大的损失。

    但我有办法吗？哪怕明知会有损失，我也必须这么做，因为我快撑不住了。

    邪异的入侵不断加深，由一群草台班子组成的天庭，果然靠不住，那些废物仙人成了缩头乌龟，根本不在乎天地的死活。

    我必须培养出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强者。

    夏启这个草包终于意识到自身犯了大错，请求昊天和鸿钧相助。

    昊天和鸿钧将我释放，将救世的希望交回给我。

    我终于自由了，能够根据我的心意选择适合的人选。

    尽管我只能给予尚未出生的胚胎气运加持，但通过对其父母、祖辈的观察，其后代是怎样的人也能推断一二。

    不一定准确，但起码有了一定的把握。

    我挑选了两个人，两人皆是同一座城市的百姓。

    一个出身自猎户家，另一个出身自书香门第。

    猎户家的孩子张有人，木讷老实，对修炼格外刻苦，平常也是深居简出，不是在打猎，就是在修炼。

    书香门第的千金，方守贤。

    夫妻二人老来得女，家族没有男性继承人。

    偌大家业，向来没有传女的道理，唯恐被宗族成员吃绝户，将其当男孩养大，轻易不准其外出抛头露面。

    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人，因一名散修养大的孩子，让三人的命运从此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