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化工厂
此时的草原已是风起云涌，大明、后金、蒙古这三个强大的势力在明里暗里都展开了一场又一场你争我夺的明暗相争。尤其是在战场上，不仅察罕浩特的攻城战打得尤为惨烈，在格勒朱尔根城，女真人和林丹汗的蒙古联军也是拼出了真火。可蒙古联军虽说名义上都归察哈尔部节制，但真到了战场上，各部间互不统属的缺点被无限放大，虽说占据坚城和人数上的优势，却总被铁板一块的两蓝旗打得落花流水，一时间叫林丹汗拿莽古尔泰的几万人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是苦守孤城，天天看着女真人在城外耀武扬威。
而黄台吉亲率大军突袭察罕浩特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城中各部的耳朵里，要是林丹有足够的决断，能亲自率领大军向着莽古尔泰猛攻，就算两蓝旗将士再是骁勇，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恐怕也只能选择退避三舍。
可林丹汗被科尔沁和后金联手欺压了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夺下了科尔沁的汗庭，轻易间他又哪里舍得就这么白白退让出来。
再加上联军各部都抢夺了大批财货，各怀鬼胎的各部族长可舍不得吐出这已经吃到嘴的肥肉。纵使林丹汗再是心急，他也不敢在大敌当前的形势下去得罪这些部族长。
万幸的是因有漠北护军的火器加持，莽古尔泰又不愿意将旗下士卒的性命白白浪费在惨烈的攻城战中，两帮人马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女真人则趁机在周边大肆烧杀劫掠，而刚从察哈尔联军魔掌中解脱的科尔沁各部，则又陷入到了更加黑暗无比的深渊之中。
而在江南，朱由校却每天过着十分惬意的日子，自从有了杨榴儿的陪伴，林继和方正化等内臣都明显觉得皇爷脸上的笑模样多了起来，就算偶尔遇上一两件地方上的烦心事，自家这位阎王性子的小爷居然还破天荒地选择了网开一面，没见以往动不动就诛人九族的规矩都变成了诛三族。
最叫朱由校挂心的还是锦衣阴帅的病情，虽然强行把这位藏在阴暗里效忠大明皇室的老人给带到了杭州静养，但深感自己时日无多的阴帅几乎每天都会来到皇帝行宫与朱由校进行一番长谈。只求能在自己有限的时间内，能将自己毕生建立起的庞大情报网和见解，全都交代给自己所效忠的皇帝。
考虑到他的身体，朱由校也曾命他安心在山中小屋调养，但倔强的阴帅又哪里肯听，于是生平第一次违抗皇命的老人还是坚持着每天往返于山林和行宫间。又因他的地位超脱，行宫的护卫和秘营又哪里敢拦，万般无奈下，朱由校只得叫李永贞在山脚寻了一处富商的别院买下改为行宫，只求能少折腾一下这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
有杨榴儿在身边相随，朱由校不仅日子过得滋润，更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第一次把心思用在了鼓捣香水肥皂等女儿家能用的事物之上。
于是，就在这处刚刚购置下的行宫别院内，大量的动物油脂、石灰、食盐和草木灰被堆了满满一院，而朱由校则每天围着几口铁锅忙活着炼油混料。
这天清晨，朱由校换上一身短衣慢慢走到已经晾晒多日的肥皂场前，只见几张光滑的石桌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排排已经被编好号的肥皂切块，要说肥皂这东西现在在欧洲也不算什么稀罕物，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在布里斯托尔就建了一座肥皂厂，用煮化的羊脂混以烧碱和白垩土来制造肥皂。只不过因为价格昂贵，寻常老百姓是买不起的，而西洋来的商人又觉得这东西在大明没什么市场，所以在此时的大明，朱由校绝对是制作肥皂的第一人。
拿着石桌上的肥皂放在鼻尖挨个闻着，为了便于使用，朱由校在调制每锅肥皂时都加入了各种不同的香料和胭脂，为了寻找最合适的配比，这里的每块肥皂不仅被他编号，还把每个步骤和环节都进行了详细的记录。
“嗯？”
突然，紧跟在皇帝身后的方正化和林继听到一声轻呼，只见刚才还眉头紧锁的皇爷此时的表情就如同盛开的桃花，不用问也知道，这块皇爷念叨了好久的肥皂应该是制作成功了。
“好，好！成了，终于成了！”
别看这一块小小的肥皂，朱由校上辈子可不是什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靠着脑子里那点存货和现有的一切能利用的东西，他只觉得上一世能够生活在和谐稳定的社会主义大家庭简直就是太幸福了。虽说自己赚的不多还是个屌丝，可这种凡事都能直接拿现成的感觉绝对不是现在想用一块肥皂还得他这位皇帝亲自动手所能比的。
“小林子，将这一排肥皂的记录拿来，去叫李永贞，这东西既然做成了，那就拿出来换成银子才叫实在！”
应了声喏，林继忙不迭地去找李永贞，而朱由校则一脸喜色地招来几个侍女，用一个托盘端着这几块肥皂去给杨榴儿试个新鲜。
看着桌上剩余的几块，朱由校转头看向方正化道：“这几块命人装好，连同记录一齐送至京师，这几块就先给皇贵妃用着，剩下的事，交给魏忠贤去办！”
不多时，得了诏唤的李永贞随着林继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见自己的大管家到了，正在院中吃着早饭的朱由校竟赶忙丢下碗筷，笑眯眯地拿起一块肥皂递到了李永贞的面前。
“永贞，这是朕新近鼓捣出来的肥皂，这东西不仅在沐浴时可以洗去污垢，在浆洗衣物时对油污更有奇效。今儿叫你来，便是想由内官监出面，先在杭州建上一个肥皂厂进行对外售卖可好？”
拿着林继递过来的肥皂生产配方和记录仔细看了半晌，又微闭双目计算了一下成本和人工，李永贞这才小心翼翼将本子和上放在一边，向朱由校行了一礼问道：“皇爷，奴才刚才粗算了一下，此物若想售卖，这每块的成本当在百文左右，这还不算购地建房的花费，且按照皇爷所制之法，这油脂的来源又是很大的问题，须知百姓之家都将油脂看得无比宝贵，就算这江南之地富足，可一旦此物大行其道，油脂的售价势必会水涨船高，不知皇爷欲将此物售价几何？”
朱由校这才想到，肥皂这个小玩意别看做起来简单，可在现在的大明，能把板油这么祸害的只怕也仅有那些达官显贵才能做到。
肥皂的生产即便使用草木灰和植物油，其产量也注定是高不了的。这也注定了肥皂这种新鲜玩意暂时也只能是贵族间的玩物，想要普及到百姓之家，还得许多配套产品能够进行快速且廉价的大规模生产才行。
“嗯，你说得对，这东西现在还无法进行大规模的生产，现今还是要进行高价售卖，把它卖给那群富商老爷们就是。这定价么……便由你做主，定得越高越好！”
嘴上这么说，但脑子还是尽力回忆起后世肥皂生产所需的必备原料都是如何大规模生产的。
想着想着，突然一个想法便从朱由校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侯氏制碱法！”
“对，对，就是这个。”
几乎调动起了全部脑细胞，朱由校便呆愣在了原地开始回忆起这位后世伟大的化学家是怎么研制出联合制碱法以获取纯碱和氯化铵的，一旦他也能在大明搞出这么一座综合性化工厂，那么不仅能解决大规模纯碱生产的问题，同时还能得到大量生产化肥所必须的氯化铵，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和利国利民壮举啊！
说干就干，朱由校决定把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的定位彻底发扬光大。
管他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反正他小朱皇帝现在有的是银子。只要钱到位，他再从旁提点提点，想来实现这么一个小目标应该还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