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超限战
林丹汗的行为虽然找抽，可为了大明的利益最大化，朱由校也必须对他的行为进行补救，再加上察哈尔王女由闫展明护送着已经在赶往锦州的路上，就算为了照顾王女情绪，自己怎么说也得拉老丈杆子一把才是。
可眼下，朱由校又绝不想出干预此事，思来想去之下，也只有把那个阴损无比的计划提前发动……
沉默了盏茶功夫，朱由校把手一挥直接命方正化屏退了众将，只把孙承宗、卢象升、祖大寿和吴襄父子留了下来。
环视一圈，朱由校开口说道：“罢了，这屋内尽是朕的忠臣良将，有什么说什么，朕也就不再瞒着大家，只不过，今天所议之事，朕希望诸位出了这间大厅便要彻底忘掉，谁敢吐露半个字出去，也就莫怪朕不顾君臣情义！”
众人皆是躬身施礼，口中更是连道“不敢”。
抽出书案上的一支天子金令，朱由校继续说道：“既然林丹汗自己作死，那便怪不得咱们心狠，李永贞听令！”
李永贞闻言赶忙整肃神情，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等待接令。
“内官监即刻调动全部暗线，秘密接洽叶赫、哈达、乌拉、辉发、朱舍里、纳殷、封尔察部之中仍对老奴心存不满的势力，明着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肯反出后金，无论钱粮还是武器，大明什么都能舍出去！”
“同时，在沈阳散布谣言，就说曾经的叶赫九部阴谋反叛，现已聚起人马上万，只待老奴一死，他们便会一齐发难。”
双手接过金令，李永贞便慢悠悠地退到了朱由校的身后。
“方正化！”
朱由校接着便点了方正化的名，方正化也恭敬的在地上跪好。
“告诉马乾的弟子，在沈阳、铁岭、开原和老奴的老寨投放瘟毒，提前告诉解雨臣和沈瑜一声，免得误害了自己人；等这几个地方的人死上一半，再叫他沈十三站出来‘悬壶济世’。”
随着又一道金令传到方正化手中，一直沉默的孙承宗再也忍耐不住，起身施礼道：“陛下万万不可，瘟疫一出，倒霉的可不仅是八旗那几十万人，这几个地方的汉人百姓也必会跟着遭殃，此举有伤天合，臣请陛下三思！”
食指敲了几下桌面，朱由校问向孙承宗道：“以眼下形势，即便出兵，大明也绝无必胜把握，若是老师有办法能拖住建虏无法出兵，便还请老师教朕。”
“这……”，犹豫了半晌，孙承宗也没想出啥太好的办法出来，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卢象升那边，却见他卢大都督压根就没往自己这边看，显然对皇帝所说计划还是十分认可的。
笑了笑，朱由校对众人说道：“朕不是屠夫，可这辽地百姓眼下能跟咱大明一条心的又有几人？事急从权，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方正化听令，除瘟毒外，西厂供奉阁全体供奉在服下解毒丹药后，尽数秘潜至上述四城，朕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反正能收买的就给朕收买，不能收买的就给朕杀掉，倾尽全部力量给朕刺杀后金各级官员及将领，总之一句话，他们能有多大能耐便给朕施展出多大的能耐，干得好了或者一次干掉贝子以上的后金高层，朕就给他们封侯！”
马乾的弟子们自汎河之战前便已经从动物及人尸上提取瘟毒，起初，朱由校也没想着将这有损阴德的法子用在辽东，仅想通过对大量腐败的人兽的尸体提取和研究中找到克制瘟疫、鼠疫和霍乱等生化污染传播的有效办法。
但令朱由校没想到的是，这群本就擅长制作和投放各种毒药的家伙不但很快就研制出了几种能够有效预防疫情传播的特效药，还极有心得地把各种尸毒、尸绿中提取出的致病菌做成了各式各样便于投放的“生化武器”。
有鉴于此，大受启发的朱由校本就计划着等到开春渐暖，便叫马乾的弟子们将各种毒物投放到后金控制下的各个城镇来好好祸害祸害女真人。可林丹搞上了这么一出，他也只好将计划提前，并且将区域控制在沈阳周边和辽北一带，尽量减少对大明这边的影响。
与此同时，大明在辽东的各城和各军镇堡，马上会在厂卫的威逼下着手开展防疫相关布置，以有心算无心，即便疫情在辽东大面积爆发，后金也只会比大明更加难受。
无论这一世的小朱皇帝，还是上辈子的小朱同志，他朱由校都不是什么心存善心的圣人。更何况，现在的蒙古和女真人压根就不是后世亲如一家的少数民族兄弟姐妹，只有他们彻底地从马背上爬下来，把手里的弯刀换成镰刀或农具，从思想上认同自己是华夏文明的一部分，大明才会对他们展示出自己的胸襟和怀柔。而在此之前，朱由校只会送给他们死亡和恐惧，用烈火和鲜血完成对他们肉体上的征服，至于圣人之道，那还是留给圣人和圣人的门徒们自己去意淫好了，毕竟蒙古人和女真人现在还看不懂华夏的古籍和文章。
而投毒和暗杀也不过是表面文章，下一步，内官监还会逐步向后金输送一大批根本种不出几粒米的“良种”来进一步破坏后金的粮食储备。同时，从南洋运送过来的大批米粮也会以极低的价格源源不断地向后金倾销。
这可不是朱由校发了什么善心害怕饿死女真人和辽地百姓，而是这样一来，后金治下的大小地主和八旗贵族们见种粮无利可图，必定会转而种植其他作物或将大片土地用作他用，如此只需几年下来，后金的粮食安全完全就拿捏在了大明手里。除非八旗贵族们也能如同大明一般积极引种土豆、地瓜、玉米等高产作物并对粮食种植进行不计成本的补贴；但在朱由校看来，这套后世美帝搞出来的阴招，连当时的许多国家都难以招架，后金这种还靠着圈地养家的野蛮政权更是难以抵抗。
还有蒙古，内官监的几家羊毛加工工坊已经正式开张，一向与大明交好的顺义王卜失兔已经在羊毛买卖中尝到了甜头，这老小子已经组建起了数个商队深入草原去大肆收购羊毛，过不了多久，其他各部落只靠养羊割毛就能获取丰厚的利润，必定会一股脑地投入进轰轰烈烈的“羊务运动”中去。到时不需大明动手，只需稍加挑拨，各部间也会因为争夺牧场而大打出手，而他小朱皇帝则一边靠着海贸向周边各国倾销质优廉价的羊毛制品来赚钱，一边还能看着蒙古内部打生打死，到时大明只需按着最大那个在地上反复摩擦，相信用不了多久，这群离开了马背、再经过黄教好好教化几轮的蒙古人便会彻底沦为老实恭顺的牧民，除了给大明放羊牧马，估计也就能在各种表演性质的节日聚会上来展示一下祖先昔日的荣光。
而且除了羊毛，朱由校还打算在漠南蒙古大肆养殖奶牛，虽说鲜奶的存储是个问题，但草原走了一圈下来，朱由校发现一部分蒙古牧民居然能够通过巧妙的干燥处理，将牛羊奶制作成了一种便于携带的粉末状类似后世奶粉的东西。长途行军时，这种奶粉便携带于驮马之上，食用时适量取出放入随身携带的皮囊加水，只需挂在马背上通过马匹奔跑时产生的震动，使其溶解成粥状从而食用即可。
深受启发的朱由校当时就叫李永贞花大价钱把这个小蒙古部族尽数遣送到了宣府，只是现在的产量还不够高，只有少数近臣内侍在朱由校的带动下开始食用这个玩意。
这便是朱由校为解决蒙古跟后金之患的一整套“超限战”计划，除了军事和谍报工作，大明已经磨刀霍霍，准备在经济、民生、环境等方面对这两个心腹大患进行全方位的立体打击，至于效果如何，朱由校也只能先往好的方向上期待，就算不行，还有毛文龙的鸦片膏子在那托底。当然，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朱由校都绝不希望这种情况的出现，更何况辽东也不适宜种植罂粟，在皮岛上搞搞提炼，已经是他所能容忍的最后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