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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祖二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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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金的营地内,站在高台上的沈瑜缓缓收起自己看向远处的目光;这一战,他不仅领略到了战争的残酷,也更见识到了面对战争来临时人性的残忍。

    无论是黄台吉驱使汉人百姓为炮灰,还是大明用死囚为敢死队,其目地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择一切手段来赢得战争的胜利;只要能够取得胜利,一切的仁义道德都是狗屁,一切的礼义廉耻也全都是废话。

    只要战端一开,百姓的死活谁会去管?士卒的性命又有谁会去怜惜?

    握紧藏在衣袖中的双拳,沈瑜暗下决心,定要倾尽毕生所学,替大明剿灭建虏和一切敢于挑战大明百姓安居乐业的敌人,对敌人,他沈十三将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解雨臣说得没错,大明之于建虏,之于日本,之于朝鲜,实乃父母之邦,然建虏日本者,大明之逆子,朝鲜,大明之孝子也,对孝子,要时时敲打以防其渐生不轨,对逆子,当绝裔灭种,亡其根本。

    一甩袍袖,因见到自己家乡故地百姓惨死的沈瑜终于抛弃掉了心底最后一点对女真人的怜悯,在他看来,这些根本算不得汉家苗裔的女真人统统应该去死,因为他们死,总是要好过汉人百姓去死。

    是役,后金共战死白甲兵一千六百七十二人,伤六百三十三人;最为精锐的白摆牙喇兵阵亡一百一十七人,伤三十二人;阵亡左领以下将领十七人,可谓损失惨重。

    而祖大寿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第一批冲到城头的五百死囚仅仅存活下来十九个,各营的伤亡也足有千人,要知道,大明可是守城的一方,这样高的战损比,足见八旗士卒的凶悍和顽强。

    大凌河城的总兵府正堂,祖大寿正面沉似水地看着手下报上来的战损统计,虽然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退了八旗兵,就连建虏引以为傲的摆牙喇兵也遭到了重创,但己方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这可都是他祖家的子弟兵,是他祖大寿在辽东安身立命的根啊!

    要不是孙承宗亲口向他传达过陛下圣谕,祖大寿都在怀疑他老孙是不是为了削弱祖家而故意在这编排自己。

    沉思了一会,祖大寿这才叹了口气道:“把今天守城的将士全都替换下来,夜里加强戒备,防止建虏趁夜偷袭;告诉弟兄们,把城外袍泽的尸身抢回来,绝不能叫任何弟兄曝尸荒野……包括那群敢死营的弟兄们!”

    众将领命,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几个兄弟,祖大寿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大乐,泽溥他们弟兄几个守着的西门今天却是没什么战事,今夜就叫这几个年轻人值夜好了,叫上何都司,咱们老哥几个饮上几杯老酒,好好地疏通一下筋骨才是。”

    祖大乐等兄弟嘿嘿一笑,这军旅之中虽说不能酗酒,但大战过后来上二两老酒通络一下筋骨也是应该的。

    祖大寿刚要命人准备酒菜,却听大门“嘭”地一声被人自外面撞开,一个黑铁塔般的汉子就这样急火火地自门外闯了进来。

    “大哥,大哥,俺可听说,你们几个今日都砍了不少的鞑子脑袋,凭啥这狗鞑子不去俺的西门,却是瞧不起俺怎地!”

    洪钟般的嗓音顿时吸引了满屋人的目光,祖大寿先是一愣,可看清来人后却是咧嘴一笑道:“大弼,你来得正好,来来,咱弟兄们先好好喝上几杯,这建虏不去攻你的西门,明日哥哥换你去守这东门如何?”

    来的不是旁人,却是祖大寿的堂弟祖大弼,这祖家的亲兵家将都知道,自家总兵有个亲弟弟祖大乐,是实打实的祖家二爷,可要细论起来,祖大弼这位堂弟可是要比祖大乐还大上几天,所以只要祖大弼在,这祖二爷的名头就会自动转移到他的身上,又因其异常骁勇,作战时喜呼喝呐喊,还得了个“祖二疯子”的诨号。

    祖大弼听到自家哥哥如此说了,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挑衅地来到祖大乐的椅子前,把屁股一歪,直接将祖家二爷从椅子上拱了下去。

    “你……”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祖大乐把眼一瞪,正想上前分辨,可一想到自己这位堂兄的勇猛,又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只好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

    祖大弼之所以针对祖大乐,一是二人自幼便为谁来当这祖家二爷已经斗了多年,二是自从右屯卫之事算起,祖大乐立下的军功那是着实叫人眼热,他“祖二爷”不高兴了。

    虽然对自家大哥很是有些怨言,但祖大弼自然不会跟祖大寿起刺儿,但对上他祖大乐,那“祖二爷”还跟他客气个什么劲儿。

    早就习惯了自家弟兄间的这种争斗,祖大寿只是嘿嘿笑了几声,便命人准备酒肉去了。

    不多时,大盘羊肉和一坛坛老酒就被摆上了桌案,都是自家弟兄,连何可纲和李大愣这两个外姓也是跟祖家这群人厮混惯了的,当下也就没那么多的客套,众人甩开腮帮子就开始大吃大喝了起来。

    祖家弟兄善饮,一人一坛老酒也不过就是打个底,又因担心明日的战事,众人虽说饮的豪气,却也没人醉酒,当下便端着酒碗议论起了白天的战况。

    而祖大弼却是坐在一边一碗接一碗地喝起了闷酒,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满屋人里只有他和李大愣两人没有参与进白天的战斗,又哪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谈资去和兄弟们打屁。

    组大弼酒喝得快,这食量更是惊人,一托盘的羊肉被他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一个精光,左看右看一圈,见门口铁锅内正炖着几条刚下锅的羊腿,他三两步就来到了锅前,却是等不得肉熟,直接伸手将那半熟的一条羊腿捞起,又拔出随身的短刀切开,还带着血丝就把一块块羊肉往肚子里咽,抬手又拍开一坛老酒,仰脖就喝了一个精光,终于酒足饭饱,祖大弼转身向着祖大寿施了一礼道:“大哥,俺吃得撑了,得去消化消化食。”

    祖大寿只当他还在生气,笑了笑道:“大弼,切勿在营中生事,切记,明日你还得去守东门!”

    祖大弼只一拱手,也不和别人说话,转身就向着屋外走去。

    来到马棚,祖大弼从亲兵手里接过马缰,正待上马,却听身侧的草料房内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二叔,这边,是我!”

    祖大弼扭头一看,却是自家侄子祖泽溥和一个少年郎正躲在草料房的门后向自己招着手,他祖二疯子还没有子嗣,平日里就对这个侄子最为上心,见他在叫自己,当下便牵着马匹来到了门前。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不去巡哨,却躲在这里堵你二叔,说说吧,又他娘的在打啥主意!”

    跟在祖泽溥身后的少年却也不是外人,若是朱由校在这,见到这个英姿挺拔的少年郎也定会惊叹几声,不为别的,只因他的名头实在太大,在后世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这少年正是祖大寿的外甥,时任辽东都督同知吴襄之子—吴三桂。

    祖泽溥咧嘴一笑道:“小侄就知道二叔肯定闲不住,何况长伯说了,二叔白天没能砍下几颗鞑子的脑袋,这夜里定会出城搅闹一番,俺们弟兄两个这才在这苦等,不过是想跟着二叔立下些战功罢了!”

    “咦”了一声,祖大弼很是有几分赞赏的看了一眼吴三桂,嘴上却是笑骂道:“小兔崽子,尔等知道个屁,哪个说你家二叔要去袭营……”

    突然觉得自己失了口,祖大弼赶紧止住了话头,一巴掌一个地各赏了二人一个脑凿。

    “小王八犊子,不去巡哨,却在这里诓骗你家二叔,当心老四那铁面阎王一会见你二人缺哨告诉了你爹……嘿嘿……到时一顿板子你俩小王八犊子可是躲不过的。”

    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祖泽溥顿时吓得把头一缩,他虽然比吴三桂大了个七八岁,但一提到自己那位铁面无私的四叔还是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惧意。

    见唬住了侄子,也没把吴三桂这个小屁孩当回事,祖大弼当下笑骂道:“小崽子,知道怕了就好,俺只是去消化消化吃食,不活动活动筋骨怎能睡得着?休要在这废话,俺可没功夫跟你两个娃娃磨牙。”

    说罢,祖大弼起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向着东门方向去了。

    等到祖大弼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祖泽溥跟吴三桂说道:“表弟,哥哥可是有军务在身,一会要真被四叔逮到,那是肯定会挨板子地,你是跟俺去巡哨,还是自己回院歇息?”

    一直没吭声的吴三桂双眼闪过一丝狡黠,但马上又换上了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脸:“表哥自去,小弟也回房歇息去了。”

    重重叹了口气,吴三桂又很是愧疚地说道:“本想拉着表哥与二叔一起闯下些功劳,却不想二叔真就没有这般心思,罢了罢了,这立功之事,就以后再说吧!”

    祖泽溥闻言也是一笑,“表弟担心个什么,狗建奴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杀光的,爹爹说了,俺祖家经这一战,子孙三代都不愁富贵,这立功的事以后只会更多!”

    表兄弟二人感慨了几句,便各自分开,向着不同的方向走了。

    东门,祖大弼一路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个明军营地,刚一进门,一个亲兵便赶紧迎上前来,先揽过马缰,又低声对说道:“二爷,弟兄们都准备好了,东门的尹老四丑时就会跟咱爷们换岗,就等着您老发话了。”

    嘿嘿一笑,祖大弼低声说道:“好,大哥心疼自家亲弟,那俺就自己去捞上一些便宜,告诉兄弟们,先好好睡觉,丑时一到,看你家二爷领着你们赚军功去!”

    “得嘞!”

    亲兵听了这话,非但不害怕会跟八旗交战,反而隐隐地还有些兴奋,不得不说,一支部队主将的性格绝对会对这支部队产生极大的影响,这祖大弼是二疯子,他手下的士卒也没好到哪去,只要有军功捞,这群疯狗才不管对面是什么人,谁敢挡着他们捞军功,那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是。

    稍微乱了一阵,这座驻扎了一百多人的明军营地又迅速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注意到,也更没想到,就在大家全都入睡后,一个清瘦矫健的身影快速地闪进了院内的军械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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