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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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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京城国子监。

    前几日的高策给了自己几位学生妹妹高萱安排了一个课业。

    课业的内容没什么难的,无非就是去往几位朝中高官的府邸与其聊一些官员的为官之道。除去孙明以外其余五人所取回来的答案大差不差,反观孙明那边就极为反常。

    因为孙明只带回来了一句话。

    “为官之道,在于人事,在于庙堂,在于天子。”

    高策得了这句话之后深思了一番,回到书房取回了关于崔珩的一些情报。

    崔珩,江南两广人士,光奉十九年以新科前十的成绩略过了国子监的后期考核,以儒家礼学进入朝中礼部。而后因当时的吏部尚书以及两位侍郎与洛阳之乱有所牵连,从而代理尚书一职。

    高策看着字里行间的描述,神情愈发的凝重起来。

    这个崔珩若是当真没有什么关系的话如何攀爬的如此之快?如此速度比起当年以一己之力平复天下乱局的父亲还犹有过之。高策思虑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去找一个人。

    “萱儿!”

    高萱此时正趴在书案上百无聊赖的用指甲抠着桌子上的一个小坑,小坑边上的木屑表明了这位高家小姐已经在这里扣了不知多久了。

    “嗯?”高萱无精打采的抬起头望向了自己的哥哥。

    高策扶额,无奈道:“别扣了,扣坏了扣的可是兄长我的俸禄。”

    高萱撅起小嘴,依旧无精打采的答应了一声,随即趴在桌子上,开始把玩起一根崭新的毛笔。

    苏宅。

    一位身着朝中二品大员官补子的男子正襟危坐的坐在大堂的左侧第一张椅子上,看模样此人已经是不惑之年了,可看其神态则是要更年轻一些。

    苏受叫下人送来了些许差点,眉眼带笑的说道:“哎呀,这一转眼就要过年了,崔尚书可要小心啊。可别再年关之际被人下了套了。”

    崔珩面露不屑,并未动下人刚刚端上来的茶水。

    “侯爷多虑了,即便崔某人被人拉下马来也不会把侯爷和王爷供出去。”

    苏受笑意阴险的摆手说道:“崔大人言重了。本侯当年承诺过,只要大人以后不提起那件事,我们就当大人没有参与过。再说了,高虑远不是每年都会让自己的几位学生去各大官员家里学习为官之道吗?就连他自己家的首辅大人都没放过。”

    崔珩眯眼望向苏宅的院子,头几天下的雪很大,而苏宅正堂之外的院子中摆放着两大两小四个雪人。崔岩深呼吸一口气说道:“那些事情本就是光明磊落,虽说不合朝中法制,可我敢保证我并无私心。”

    苏受闻言笑了,笑声有些刺耳的说道:“崔大人啊崔大人,你当真觉得你毫无私心就可以了?帮着江南仕子入京之后以一人抱团之,让江南官员联合,这不都是您这位尚书大人的功劳吗?”

    崔珩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让官员凝聚在一起为家乡效力,难不成还是个错误?”

    苏受收敛起笑意,冷哼一声。

    “自然不是啊!崔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了,我这就不留您吃饭了。”

    崔珩不再言语,茶也没喝便起身告退。

    苏受没有挽留,而是望着这位崔尚书的背影冷笑。

    江南王府。

    上官城独自一人来到了自己王府之中向来没什么人出现的小院之外。此时的江南也逐渐的有了些许的凉意,虽说不重,也算是入了冬。

    屋内女子并未弹奏琵琶,而是抱着一个线框缝制着一件大红棉袄。

    女子看面容差不多四十岁左右,且五官普通,并没有什么亮点。

    可就是如此平凡的女子竟是让早年间京城中的最为风流的公子哥以及最为英雄气概的一代军候成为其裙下之臣。

    上官城远远观望着,在这个王府之中怕是也只有这个地方能够让这位嚣张无比甚至敢于和朝廷叫板的王爷不敢踏入一步了。

    想当初,她选择了苏震。再看现在,苏震已经死去多年,她却依旧对于自己没有丝毫的好感。

    上官城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观望着。

    一位花甲之年老人出现在了上官城身后三丈左右。老人知道这里乃是整个王府的禁地,就算是上官城的寝院,就算是上官城几房小妾的院落自己也都可进入。唯独此地,莫说是他这个上赶着来此的谋士,就算是这位王爷也从来都没走进去过一步。

    老人手里拿着一份情报,是从京城刚刚八百里加急送入江南的奏报。

    上官城并未转身,语气沙哑。

    “念。”

    老人躬身,颤颤巍巍的打开了手中的情报。即便天气已经开始逐渐凉爽,老人的背后依旧感觉到阵阵冷汗打湿了衣服。

    “高策搅局。”

    上官城听罢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如何放在心上。老人沉吟片刻接着说道:“刘先生带着他的弟子来了,听闻,是洛墨先生。”

    上官城依旧没有回头,只不过这一次语气中夹带着些许的敬意。

    “那就让管家好生招待,至于洛墨先生愿不愿意留下帮助本王,不必强求。”

    老人退下。上官城也看到了院中女子用牙齿磨断了手中丝线,并将棉袄拿起,眯着眼睛打量着。

    上官城笑了,他笑的极为纯粹,似乎他又成了当年的那个温、良、恭、谦、让的江南世子,他又成了那日在街上碰到她的那个年轻人。

    洛墨与刘江师徒二人端坐于正堂之中,洛墨神情落寞。

    “先生,这江南王府之中应该不缺幕僚,再加上先生现如今入驻于此。学生就不要在这贻笑大方了吧。”

    刘江气态闲适,他若有所思道:“先生我啊还要去一趟北方草原,这里很多的安排都需要有人来接受,你才学够,前几年所铺垫的名气也足够了。”

    洛墨不再言语。

    不多时,那位在后院中与上官城汇报过京城消息的老人跟着一位看样子也就是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一起走入了正堂之中。

    洛墨见自己的先生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便按住了自己的双腿,稳如泰山一般的坐在原位。

    王府管家姓齐,原本乃是朝廷之中门下省的一位官员是端木一家硕果仅存的学生。

    “这位想必就是洛墨先生了吧。”

    齐管家见到洛墨先是一楞,惊艳之余不免多了些许的诧异。

    不过转念在想也对,谁就规定了洛墨先生不能是一位女子?刘江学究天人,更在世间被所有读书人称之为“夫子”。其弟子之中女子有才之人定然会有。

    洛墨依旧没有起身,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点头说道:“先生不敢当,只是小有些学问。”

    洛墨注意到了齐管家身后的那位已经花甲之年的儒士方才有着些许不屑的神情,不过洛墨也并未在意。

    若是对方没惹自己也就算了,可要是惹了,那自己不介意来顶一顶这位老先生的位置!

    管家与两人寒暄了一番,本来还想着带着师徒二人在王府之中逛逛,也好让洛墨先生选一处院子。

    刘江拒绝了,洛墨也是。

    两人都说现如今居住在清风书院习惯了,再加上路程上也不算远。齐管家见两人推脱便不再坚持,只是吃过了午饭便送两位一起离开了王府。

    走在回清风书院的路上,洛墨有些好奇的问道:“先生,那位常老先生。”

    常老先生,说的就是那位已经有了花甲之年的老人。更是当年在国子监受过高策羞辱,到最后愤然离开京城的那位“圣人”。

    刘江笑了笑,丝毫不放在心上的说道:“他啊,老人家了。以后你们相处不必给他太多的面子。”

    洛墨摇了摇头,问道:“我说的不是他这个人如何,看年纪与他那有些拗口的口音,家里是京城人士近几年才来的江南吧?”

    刘江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洛墨恍然。

    这其实很容易猜,那位常老先生早年的名声很大也很好,只是在京城与高策的第一次辩论之后便让很多人觉得此人有沽名钓誉的嫌疑。可等到这位“圣人”游历两年回到国子监之后,“沽名钓誉”这四个大字便被硬生生的刻在了他的脸上。

    而下笔之人,正是高策高虑远。

    当师徒二人回到清风书院的时候正好赶上几位师兄给师弟学生们讲课,刘江和洛墨二人没有去打扰,绕开正堂以及几处偏屋来到了刘江的房外。

    师徒在院中的一处棋盘处相对而坐开始对弈。

    洛墨下的十分认真,反观刘江便是游刃有余,仿佛整张棋盘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以便如此,在最初的布局之中洛墨的布局依旧让刘江眼前一亮。只是直到二人厮杀至中盘,那枚棋子的作用也并未体现出来。

    洛墨投子认输,刘江轻笑着问她为何认输。洛墨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愁容满面。

    刘江抬起手指了指洛墨早先布局之时下的一颗棋子。洛墨歪着头仔细看去,无法做气,更没有办法以它为重点去谋划什么。

    刘江摇了摇头,顺势将自己装满白子的棋子盒送到洛墨手上,又从洛墨那将黑子拿了过来。

    “再下。”

    洛墨疑惑不已,虽说只是到了中盘,可自己这边颓势尽显,只能被先生一点点蚕食殆尽,难不成还有希望?于是洛墨继续的与自己的先生对弈。

    可刘江并未将那颗棋子去做大,反而是利用其它各路的棋子缓缓的与这枚棋子呼应上了。

    洛墨再度投子。

    刘江坐直身子,再度棋子交换。

    这一次一直下到收官洛墨依旧没能保住棋盘上的优势,输掉了十一目半。

    “棋子是否有用,是否能用,自然是要看棋局如何的。可棋局的布局乃是下棋之人所下,那是不是就能说哪怕一枚已经可以说是必死的棋子,依旧能用呢?”

    洛墨皱眉不语。刘江接着说道:“你的想法很好,江南王府的那个女人的身份你确实是猜对了,只是你改如何运用呢?”

    洛墨正襟危坐,答道:“将消息放到京城,虑远先生要是得知自己的岳母此刻就在江南王府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刘江摇了摇头。

    “不妥,假如你是高策,你听说了你的岳母在江南这等龙潭虎穴,你会如何想啊?再者一说,高策已经发觉了苏沐娘亲死掉的蹊跷了。”

    洛墨有些惊愕。高策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他高虑远在这个江南还有眼线不成?

    刘江笑着将高策最近再调查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更是说了高策在长公主府算计长公主刘慧的那件事。

    听完之后的洛墨不屑一顾道:“就是仗着吕毅昌他才敢在刘慧府邸那般,若是没了那位的保护,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和那位长公主叫板!”

    刘慧是何许人也洛墨自然是知道的,更知道其素日里作风是何等的凶狠。

    刘江被这番言论给逗笑了,他拍了拍自己徒弟的脑袋笑着打趣道:“那为师与那吕毅昌境界相当,虽说战力比他要差一线,怎么就不见‘洛墨先生’在江南王府大闹啊?”

    洛墨噘着嘴,仿佛没听见一般。

    刘江起身,笑容依旧的说道:“行了,不能再耽误了。你去准备一下吧,估计上官城明日就得派人来寻你,问你如何能将太子妃这个身份拿到自己的手里。”

    洛墨恢复神态,她起身作揖道:“恭送先生。”

    国子监,高策书房。

    此时的书房之中除去原本的七位又多了一位。一身白衣头戴金冠,看齐相貌可以说是风流倜傥,俊逸非凡。

    高策有些不耐烦,而高萱则是双手撑着自己的小脸,看的是如痴如醉。

    “差不多得了,咋,太子殿下想要站着说话?”

    刘昊文已经在众人中间已经站了快要一刻钟了,这才开口道:“你给评价评价,我娘做的这身衣服如何?是不是比起那些个内廷司织造局的好。”

    高策无奈抬起手拍了拍。

    “好好好,不用说别的,单说以皇后娘娘这个名头就一定比他们的好!”

    刘昊文白了高策一眼,一屁股坐在了高策的身边。

    “大白天的叫我来国子监干嘛?”刘昊文说着话还不忘记看一眼正在犯花痴的高萱,以及高策几位刚刚行礼起身的学生。

    “先生,我们就先退下了。”

    高策微笑着点了点头。田景文走到了高萱的身边拉了拉高萱的衣袖。

    “哎呀你们走呗!”

    高策马上板起了脸咳嗽了两声。高萱无动于衷的继续看着刘昊文。

    “架出去!”

    高策无奈叹息一声,而田景文几个竟是纹丝未动。

    “架出去!”

    高策又重复了一番,依旧无动于衷。见此状高策也不废话了,从自己书案下拿出了一条足足三尺长的戒尺便要起身。

    “哎呀,行了行了,我走!”

    高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身,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书房。

    “你家萱儿,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高策扶额。

    刘昊文则是贱兮兮笑道:“实在不行你就帮着我和高伯伯说说,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是?”

    高策板着脸冷哼了一声。

    “说正事,你帮我找人把现在礼部所有人的资料找一份,急用。”

    刘昊文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于是大包大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只是临走时说了一句话,结果就被被高策踹了一脚。

    “帮我说说,啊!”

    一记飞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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