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人的恰特草
炖着鬣狗肉的大锅里传出咕咚咕咚的沸水声，负责炖肉的老刘头看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掀起锅盖一股蒸腾而上的水蒸气在众人眼前弥漫开来。随之而来的是多种香辛料混合而成的浓烈气味，人群后的赵霄凡抽抽鼻子总感觉这股香气怪怪的好像混合了什么别的味道。
老刘头拿来盛肉的盘子，用特制的钩子把锅里的鬣狗肉全部捞出放在一旁降温，又拿出菜刀站在大盘子边上：“谁想先试试。”在场的人里就乔石的好奇心最重，喊了句“我来!”率先上前接过一块肉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碗里等待着凉一点了再吃。
其他人在他的带领下也纷纷分好了肉，赵霄凡实在是盛情难却也分得一块肉。切成小块的肉很快就凉到可以吃的温度，还是乔石同志一马当先的把肉塞入到嘴里。
“吼”乔石的嘴里吐出一口热气：“肉炖的香味全进去了。”其他人也在品尝着鬣狗肉，就赵霄凡和任强宇站在后面想看看后续情况，再决定到底尝不尝试这鬣狗肉的滋味。
乔石嚼了几口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脸色变了，捂住嘴就往不远处的草地上跑，“哇”的一声中把鬣狗肉给吐了，舌头伸老长跑到水龙头底下不住的清洗：“什么味儿啊，怎么一股子腐肉味道，呕！”
包括老刘头在内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纷纷跑到临近宿舍或者院子里的水龙头底下边漱口边干呕。赵霄凡和任强宇看了看手中碗里的鬣狗肉，庆幸着得亏了自己没有吃，随手就把肉扔到院子围墙外边。
“呕！鬣狗肉吃不成，谁来帮我把肉和炖肉的汤倒了。”老刘头说完，赵霄凡和任强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现场现在能正常活动的就剩他们俩了，总不能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自己一个人收拾吧，两人上前帮着老刘头收拾起了烂摊子。
凑近闻了一会儿锅里的味道，赵霄凡终于确定了刚刚让自己感觉不正常的那个味道就是鬣狗肉的腐臭味儿，只不过老刘头炖肉的时候为了压制住鬣狗肉的味道，下的料太多太重，完完全全的遮掩住了腐臭，刚入口时根本尝不到，嚼上几口才会品尝到那股让人欲仙欲死的味道，这才让在场所有人都中招。
“好奇不仅害死猫还会坑死人啊！”赵霄凡由衷的感叹一句，端着鬣狗肉的双手使力往前一扬，大盘里的鬣狗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入到排水渠中。
事后的几天里，所有品尝过鬣狗肉的人全都食欲不振，就连平时吃得最多身体最好的乔石也是，肉眼可见的居然瘦了一圈，赵霄凡对此只能摇摇头心里念上句：“自作孽不可活。”
……
恰特草，一种原产于东非和阿拉伯地区的灌木植物，因为其含有麻醉致幻作用，已被联合国列入毒品的名单，更是被全世界很多国家列为禁止入境名单之中，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艾托比亚。
赵霄凡坐在皮卡车副驾驶，眼睁睁看着今天才领到薪水的司机福阿德把车停在路边，打开车窗向外边喊了一嗓子，一名路边的摊贩拿着瓶矿泉水和用芭蕉叶包裹好的东西走过来，两人说了几句话，福阿德像是购买一件日用品一般和摊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见赵霄凡在看着自己，福阿德很是热情的撕开芭蕉叶的包裹，露出里面的灌木枝条邀请道：“老板，恰特，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你要不要来点？”
赵霄凡看看对方再看看对方手里的恰特草，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了，我实在是享受不来。”福阿德一脸可惜的收回恰特草，还忍不住劝解：“恰特吃了一天都是精神的，干什么活也不会觉得累，mr赵居然不懂得享受它的美好。”
“我tm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誓与毒品不共戴天！”赵霄凡心里吐槽着福阿德，催促他：“抓紧走吧，mr乔那还等着我给他放点呢。”福阿德闻言迅速在手里的恰特草上扯下十几片最为鲜嫩的枝头嫩叶放入嘴中，然后又从兜里取出一撮花生豆和矿泉水一起倒入嘴里，三种东西一起混合在一起咀嚼，这才开车离开。
车上吃着恰特草的不仅只有福阿德，赵霄凡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坐着的付撒几人也是一人一把恰特草吃的贼嗨皮。叹了口气，赵霄凡心里庆幸道：“得亏着我现在不是在国内，要不然就这几个货吃着恰特草，搞不好都得连带着我一起送进局子里接受调查。”
然后忽然想到一件事情，眼睛里闪过惊恐：“福阿德这小子吃着恰特草开着车，这妥妥的毒驾啊！不会出事吧。”赵霄凡立马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并握紧车内的把手。
应该是恰特草吃的少就不会产生致幻麻醉作用，再加上有赵霄凡的不住提醒，车辆安全平稳的抵达了乔石同志负责的工作地点。见到乔石同志正站在翻斗车底下对里面开车的司机说着些什么，赵霄凡吩咐工人：“从前几天放的点开始再往前放一公里的偏桩。”
上前和乔石打招呼，却见对方此时一脸的晦气，忍不住问道：“出啥事了，脸色这么难看。”乔石闻言忍不住抱怨道：“还能是啥事儿，我手下的司机最近吃恰特草吃疯了，你也知道的恰特草吃多了开起车来就像疯了一样，我给他们说一次就管一天的用，为了不出事只能每天都说。”
两人坐在路边盯着工人干活，赵霄凡拍拍他的肩膀：“别气了，当地人都这样，最近应该是当地的恰特草收获季，没看路上卖恰特草的摊位都多了不少嘛，咱们每天多叮嘱他们几句，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乔石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盒香烟来，示意赵霄凡也来一根，赵霄凡摆手拒绝：“少抽点吧，烟抽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我是愁的，抽几根缓解缓解压力。”
另一边，福阿德正和乔石的面包车司机坐在车里疯狂吃着恰特草，扭头就看到赵霄凡和乔石蹲在路边抽烟。这货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拿上那捆恰特草就走了过来：“老板，抽烟对身体不好，吃恰特草对身体好，能让身体强壮。”
“嗯？”一句话让赵霄凡和乔石顿时愣在原地，赵霄凡只想说：“乖乖，香烟对身体再不好也是合法的，你拿个毒品跑我们面前说吃了能让身体强壮？骗鬼鬼都不信！”
“回去吃你的恰特草吧，我和mr乔不吃。”又气又好笑的赶走了脑子不知道哪里短路了得福阿德，赵霄凡拉上乔石去基层摊铺机上看摊铺情况。
坐在摊铺机顶部的操作室凉棚底下，虽然耳边全是摊铺机运行时的阵阵轰鸣声，起码没有人来打扰。赵霄凡打了个哈欠对边上的乔石说道：“我先睡一会儿，待会儿我手下的工人干完了记得喊我。”
也就靠在椅子上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福阿德跑上来叫醒赵霄凡：“老板，付撒他们干完活了，咱们该回去了。”赵霄凡起身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下班时间了，向中午不回去在工地解决午饭的乔石挥手喊道：“我先回去了，有啥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坐车接上前面等待的付撒等人就往回跑，皮卡车经过一处弯道时，赵霄凡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引擎轰鸣声，扭头看去没有看到任何车辆。还以为是附近哪个岔路口里传来的，不去多想继续看前方的道路情况。
后面传来的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大，还有不住传来的喇叭声，扰的想要在车上睡一会儿的赵霄凡烦躁的睁开眼睛向后看去。这次终于见到了罪魁祸首的模样，一辆白色的铃木货车两侧打着双闪以飞一般的速度向这边不断逼近，初见它时在赵霄凡的眼里也就指甲盖那么大，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对方已经到了赵霄凡皮卡车的后方。
货车响起喇叭示意前面的皮卡车给他让路，不等福阿德反应，对方从左侧面加速超车继续向前疾驰而去，要知道两辆车这会儿都在弯道行驶中，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大家全都得完犊子。
惊出一身冷汗的福阿德破口大骂，不过他用的是当地话，赵霄凡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行驶出弯道，福阿德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挂挡踩油门就要加速去追那辆不要命的货车，赵霄凡赶忙拦住他：“他不要命，你也不要命啊，冷静一点追他干嘛，为了赌一口气拿咱们的生命开玩笑不值当的！”
福阿德呼呼的喘气：“mr赵，刚才那个畜生差点撞到咱们，我忍不下这口气！”“就他那种开车的模样以后迟早出事，命是咱们自己的，没必要为一个作死的人冒险，懂？开慢点。”
好不容易让福阿德重新冷静下来，赵霄凡害怕再出事，也不敢睡了盯着对方安全驾驶着皮卡车。
前方即将进入到拉迪市的市政道路，赵霄凡总算能松一口气了，市政路段人多车多，皮卡车开不快安全系数上升不少。穿过也是由铁工三局修建的桥梁，拉迪市出现在赵霄凡的眼前，隔老远就看到今天和平时有些不同。
道路两侧的摊位全都空空如也，所有人都向前方跑去，再往前看，前方几百米的地方已经聚拢起了目测足足有上千号人并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中，隔老远还能听到人群中发出的痛苦哀嚎和大吼大叫的辱骂声。
“出事了！”赵霄凡心里第一时间想到了刚才那辆危险驾驶的铃木货车，吩咐福阿德开慢点小心别碰到旁边的行人，来到距离人群几十米的位置，终于看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是那辆货车出事了，现在的货车翻倒在地上，车上拉着的货物全部洒落一地，再也没有了之前横冲直撞的豪气。和车子一起在地上躺倒的还有为数不少的当地人，其中有不少人直接是躺倒在血泊之中，眼看着就没了生机，受伤的那就更多了，断胳膊断腿或者是其他部位受伤的当地人此时正捂着各自受伤的位置不住发出哀嚎。
罪魁祸首的货车司机，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也知道当地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风俗习惯，躲在货车驾驶室里不敢出来。暴怒的人群哪里会放过他，数个亲人遇害的大汉翻身爬上侧翻的货车上，举起下方人群递来的石头向车窗玻璃砸去。
在阳光照耀下，这几名大汉胳膊上的肌肉显得是如此富有线条美感，下砸的动作也是充满了力量感。但这一画面在躲藏的货车司机眼里却是如催命符一般，在玻璃碎裂声和打开车门时发出的清脆机械锁声中，手握电话正不住的向那头的警察发出求救惨叫的货车司机被大汉强行拖拽而出，猛砸几拳彻底让他失去反抗能力随即扔给下方暴怒的人群。
眼睁睁看着货车司机被暴怒的人群所吞噬，赵霄凡知道对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让处在震惊和后怕的福阿德把车子停靠在路边，赵霄凡下车给当地医院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派救护车来救治伤员。
一包同样有着芭蕉叶包裹的货物在人群踢来踢去之下来到了赵霄凡脚边，赵霄凡俯身捡起包裹想要看看货车上拉的到底是什么货物才能让货车司机开车如此的疯狂。
撕开外面的芭蕉叶，恰特草那熟悉的模样出现在了赵霄凡的眼前：“毒品害死人啊！”赵霄凡随手将恰特草扔在地上，任由来来往往的人群不住的踩踏直至完全面目全非成为一片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