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宫深似海 如履薄冰
黄毅此人五十多岁，虎背熊腰，相貌堂堂。是老太师萧衍晚年所收的一名得意弟子，一身武学尽得萧衍真传，也曾参与过先王征战四方的最后几场战役，以勇猛著称。世人不甚了解的是，黄毅其实心思缜密且处事沉稳，这也是老太师特别看重黄毅的原因。
城中那处“富贵赌坊”，早在老太师尚在其位时，便以黄毅为后台大掌柜之名开设，当时的黄毅还只是一名天子卫的普通统领，暗中一直替老太师负责情报收集之事。但赌坊从开设至今，所有情报都是由事先安排好的情报组织“内部人员”进行传送，但这次赌坊柜台掌柜的那个特殊的手势，则代表着有“外部人员”借富贵赌坊向他传递信息！这让黄毅非常警觉，所以一直到确定绝对安全之时才查看。
在那袋钱贝中，放着一个布袋，布袋口用细麻绳用复杂的手法缝合。黄毅用手一拉绳头，没想到整个布袋一阵蠕动，缩成一团。黄毅定神一看，这麻绳，居然是按照师尊的成名战阵“天地两仪阵”的阵基来缝合的！如果换作他人，不懂破阵之法，强行打开布袋，势必严重损毁布袋以及袋中之物！黄毅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从“阵眼”处开始拆解麻绳…
袋中只有一片带字的丝帛，看到上面的字，黄毅目光中露出骇然之色，之后迅速将丝帛塞进腰间束带的夹层之中。
出房门，洗漱完毕，与家人一起用过早膳，妻子替其整理装束仪容后，黄毅出府骑马，往王宫而去。
王宫内，昏君武涛早已不再主持朝会，整日在后宫醉生梦死。朝中大小事务皆通过相国尤里和丽妃的兄长——国舅粟辜这两个奸臣上传下达。
黄毅来到王宫大殿，武涛如往常一样并未上朝，只有那尤里从队伍之首出列，面相群臣，拖长声音道：“奉大王之令，列位臣工，有事启奏，由本相代为禀告大王。无事退朝。”
群臣来此朝会如今也都是走个过场，纷纷向相国、国舅二人行礼告退。片刻间，大殿之中就只剩下尤里、粟辜和黄毅三人。
“黄将军可是还有要事？”粟辜见黄毅并未离开，满脸假笑相问。
“末将有事要禀明大王，辛苦二位大人通禀。”黄毅行礼搭话。
“黄将军请说，本相自当替你禀告大王。”尤里也接口道。尤里、粟辜二人虽然知道这黄毅是萧衍的弟子，但黄毅此人为人处世极有分寸，对大王以及尤、粟二人的态度也颇为恭敬，加上黄毅还是名义上的天子卫统帅，尤里、粟辜对黄毅自然也表面礼敬有加。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时日寻得一些疗伤之药草，欲给师尊他老人家送去，师尊征战一生，满身伤病，作为弟子，也只能略微尽些心意。但师尊已然安养，而末将身负守卫王城重任，为免非议，须得禀明大王，遵从大王旨意方可。”黄毅回答。
“黄将军真乃忠厚之人，老太师更是三朝元老，忠心可表日月，黄将军重情重义，挂念恩师乃人之常情，何人敢无端非议，本相与国舅便绝不会饶他。不过黄将军能如此严于律己，实乃众臣之楷模，本相自当成全。如此，请将军稍候，本相这就去请示大王。”尤里一番假仁假义的说辞过后，示意粟辜一同前往武涛寝宫，留下黄毅独自等候。
“启禀大王，尤大人、粟大人求见！”一名小宦于武涛寝宫门外高声禀报。
“宣！”武涛正搂着丽妃饮酒，懒洋洋道，然后又一脸淫邪地在丽妃脸上亲了一口。
“嗯，大王，兄长他们来了，臣妾先回避片刻。”丽妃作妩媚娇羞状，说完起身步入后堂。
“臣尤里（粟辜）拜见大王！天朝万年！大王万年！”尤、粟二人进到房内，跪拜武涛。
“两位爱卿请起，赐座！”随着武涛话音落下，两名侍婢搬过来两个小圆凳给尤、粟二人坐下。
“何事？”武涛问二人。
“黄毅欲探望萧衍，特来向大王请示。”尤里忙回答道。
“这黄毅表面倒是规矩，每次要去见那老匹夫都会特意请示。不过他也确实有段日子没去那东郊别苑了吧。近日可曾发现其有何异常？”武涛哼声道。
对朝中一些重点人物的监控均由粟辜负责，听到武涛相问，粟辜连忙答道：“据各处暗哨所报，并未发现黄毅有任何异动。”
“不可大意，加派人手给孤王盯紧黄毅和萧衍。”武涛道。
“微臣遵命！请大王放心！不过萧衍那老匹夫虽然张狂可恶，但其忠心倒也是天下共知，如今在东郊安养，无权无势，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粟辜不以为然。
“忠心？哼！”武涛一声冷哼，“那老匹夫忠的从来都不是孤王！他忠的是先王，是天朝！他从来就没有将孤王放在眼里！以前在朝堂之上，他几次三番请出先王御赐王钺，当着群臣之面威胁孤王，他对于孤王，何来的忠心？！”
尤、粟二人脑海里不禁也浮现出曾经的画面，是啊！那老匹夫须发皆张、双目圆瞪、状若食人般的模样，想想都心惊胆战！
武涛又继续说道：“那老匹夫如今虽无官职，但其影响却不能小觑！若非如此，孤王又岂能留他活至今日！不过也无妨，那老匹夫既无子嗣，晚年收这黄毅为徒，实则情同父子，这二人恰好互为牵制，孤王早就派人潜伏多年，此二人性命均在孤王掌控之中，任意一人有恙，另一人必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孤王同意那黄毅接掌天子卫的原因。”
“大王英明！”尤、粟二人连忙拍马屁。
“好了，尤里，你去找宫内管事拿一颗老山参，就说是孤王特意赏赐，让那黄毅带着代转给老太师的。粟辜暂且先留下，孤王还有事相问。”武涛吩咐。
尤里领命离开，领了山参去见黄毅不提。
武涛继续向粟辜问道：“近日王城之内可有特别之事？”
粟辜答道：“并无大事，各世家望族均被震慑，再无逃离之举，倒是酒肆、赌坊、花楼等处繁华远胜以往……还有就是…斗殴、抢劫等事件略有…增加。”粟辜不太敢将如今王城混乱的状况如实相告。
可武涛根本不在乎这些，继续问：“那些边关守将亲眷的情况如何？可有异常？”
粟辜松了口气：“回大王，都在掌控之中，要说有什么新鲜事，那就是丁勇有个游方道士的族兄，叫做丁原，早几日带着自己的道童回到丁家，说是要小住一段时间。那个老道和道童，微臣也都派人分别查探过了，老道的身份，与丁家相熟的人基本都有印象，而且进丁家后也一直在府内修行，不与他人接触，那道童倒是出了几次门，到城内一些道法修行之地去过，也未见有何异常。”
“嗯，那金霞关可有探哨关注？是否有消息传回？”武涛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