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他跑不动了。
真的跑不动了，干什么啊，好过分。他不想再跑了。肺部像是被空气灼烧了一样，他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明明自己已经够惨了为什么还要遭受这种折磨啊！他好累，他要休息啊混蛋！
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在棕发男孩理智的那根线临近崩断的时候reborn喊了停。
男孩的腿由于惯性向前倾，但纲吉也不想管了，顺着重力直接躺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胸口缓缓的起伏着，体力严重透支，头晕眼花，他抬起有些发黑的眼睛撞见了一片翡绿。
狱寺隼人连忙递给他水，纲吉将矿泉水贴在自己的脸上，冰凉凉的温度从皮肤传来。
纲吉在狱寺的搀扶下浑身酸软的站起来，就想谴责reborn的所作所为。
“咦？他人呢？”
搞什么呀，神出鬼没的，纲吉在心中抱怨了一下后注意力就很快的被旁边的狱寺隼人吸引走了。
“狱寺我们去上学吧，诶7点20了！！”男孩从书包里面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呜哇走吧走吧。”
“隼人……我可以这样叫你嘛？”
“隼人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吗？嗯？科幻电影吗？是讲外星人那类的嘛？怎么会觉得无聊，听起来很有趣！”
“十代目也感兴趣吗？！”狱寺有些惊喜，毕竟很多人都觉得喜欢外星人或者说是那些奇异怪闻很幼稚，他之前展露这个兴趣的时候可没有少被人调侃，男孩的肯定对于狱寺来说无疑是很大的鼓励。
但是，随着纲吉一路上的雀跃表现，狱寺隼人的表情也变得稍微有些迟疑。激动的情绪随着那种不合理感微微散退。
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或者是说，这是他理想中能够和十代目一起出现的亲密无间的场景，现在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不，不对。不是因为这个，狱寺思考了一下，然后找到了那种让他有些不习惯的感觉，明明，他才是十代目的追随者……可是现在，两人的角色似乎有些相反过来。
而这种感觉，在第一节课下课后，纲吉第一时间追随过来的目光与他下意识看过去动作达到顶峰。
两人的眼神对视上了。
纲吉对着银发少年笑了下。
狱寺摸了一下手里的铅笔，无意识在课本上划出了一条长线。
之前十代目对我这么关注的吗？
十代目对我很感兴趣吗？
“嗯？准确来说是想要让隼人多注视我啊。”带着青涩柔软的声音回答道，狱寺隼人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心里话念了出来。
“我可以碰碰隼人的眼睛吗？”纲吉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话语，但是手已经触碰到了少年的眼角。
狱寺隼人直观的看到男孩的纤细又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好像是金色的一样。狱寺隼人整个人都忍不住僵硬住了。如果说上一次十代目和他靠那么近他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这一次他可以说是切身感受到对方在光线下像是散着柔软光泽的皮肤，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浅浅樱红的眼尾，五官秀气。
男孩指甲修剪的很干净而圆整，精准的触碰到了银发少年眼眶的位置。
正当狱寺呼吸都快停止的时候，他看到男孩的笑了笑，念出他的名字“隼人。”继续询问道：
“——我可以拥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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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发男孩微微撑起半个身腰，跨过了半个桌子伸出双臂抱住了银发少年，他的嘴角带着甜蜜而温和的笑意，柔软的脸碰上了少年散发着热气的脖颈，非常亲昵的，无害的，像是一只小动物一样蹭了蹭。
半个身子几乎也压在了狱寺的身上，以至于狱寺隼人下意识的用手搂住了男孩的腰以免对方支撑不住自身的重量。
银发少年的大脑已经当机了，两人都没有意识到班上的不少人都惊讶的注意到了他们。
有些人的表情有些古怪，女生带着些疑惑的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班上的废柴纲和新转来的外国学生关系这么好，男生们有的扫过一样就懒得看，有的皱起了眉头，隐隐约约和同伴说了什么，似乎是嘲笑了几声。
其中一个男生的表情似乎扭曲了起来，他忍不住站了起来。
“中村，”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他，山本拍了拍自己的前桌：“我的笔盖刚刚不小心转掉了，在你桌子底下，能够帮我捡一下吗？”
中村浦城握了握拳头，想了一下，弯下身子，将落在地上的钢笔笔盖捡了起来，然后递给了身后的山本。
他看到山本的草稿纸上面乱七八糟写了一大堆字，像是谁的名字，但是中村也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在右前方的两人吸引住了。
“搞什么啊，那两个人。”中村浦城对着山本武说道，似乎是向对方找寻认同感：“两个男的抱在一起，奇怪又恶心。废材纲什么时候和那个不良转校生搭上线了……”
山本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两人的那个拥抱并没有很长，只维持了短短几秒就分开了。山本支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的笔。
“哈哈，我觉得还好吧，男孩子们之间不都是经常勾肩搭背的吗？”山本像好奇的反问：“我发现中村你好像很关注阿纲呢。”
“哈，谁会关注那种人，”中村敏感的捕捉到山本的称呼：
“‘阿纲’？山本你什么时候和废柴纲那么熟了？”
山本表情不变，语气随意：“我发现的沢田同学不是长得可爱的嘛，上次还和他打了招呼呢。”
“中村君这样一直歧视班上的同学可不太好哦。”
山本武的语气并不严重，就像是开一句普通的玩笑话一样，但是就是如刀扎一样刺在中村浦城的身上。
中村面色有些不好看，他轻声嘀咕了一下不良和废柴勾搭在一起什么之类的话，然后又重新坐回了座位。
山本低头继续看自己的草稿本，把上面一角推开。
白色的纸张上都是少年在上课时无意识写下的。
它们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棒球少年有些苦恼的转了转笔。
“诶，怎么写了这么多……这不显得我像是什么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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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马尔靠在一旁的转椅上，拿着一杯红酒，百无聊赖的划过手机端上的一张又一张美女的照片，经历过科技部特殊改造的手机里面存了2062位女士的电话号码。嗯，也有可能不是2062位，毕竟他的通讯列表名单总是删了加加了又删。
夏马尔看到一条新消息。
点开，语音，是一句【死渣男】的谩骂，夏马尔甚至懒得听完就直接把这位删除了。
过了一会手机震动起来，举起一看，是那位刚刚被自己删掉的妹子。哎，怎么老是出现这种事情，又忘记拉黑了。夏马尔手指滑动，将对方拖进了黑名单，一点都不留情，动作熟练，习以为常，一边还骂着reborn那个老东西怎么还不来，难道是路上遇到美女搭讪走不动路了？
“你以为我是你这种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的家伙吗？”reborn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隐藏在阴影之中，一只蚊虫飞到小婴儿的身旁震动了一下翅膀，然后又转回到了夏马尔的身旁。
“在这种环境里面喝酒你也喝得下去。”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晃了晃杯子，伸出食指摆了摆，显然是不认同reborn的话。
“这你就不懂了，红酒这东西，就和女人一样，品性美好又香醇浓厚的美女，管你是在太平间还是垃圾场，只有有一颗愿意欣赏的心，就可以感受其中的美妙。”
reborn懒得理夏马尔，对于这家伙的德行他显然也是清楚。直接来到了灯光照耀的解剖台。
浅浅的尸臭味袭面而来，不过reborn的脸上并没有出现厌恶的情绪，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夏马尔喝完了红酒，走过来，穿戴上白色的手术套。
“我可事先说明，没恶作剧，这玩意确实恶心人。”
夏马尔将女尸的背面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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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的样貌到如今总算是直观的出现在面前。确确实实比手机上的照片有冲击力太多了。
白色带着肉沫的骨髓脊背，如被刨开的鱼肚。
“肝脏，小肠、回肠、大肠、胆囊、胃。”医生啧啧说道：“沿着竖脊肌往下，基本上是全部都掏空了，和用勺子挖的火龙果一样，掏的可真是技艺精湛，让人头皮发麻，开膛手杰克都要诚心诚恳朝着对方学习一番。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连着肺部往上一起弄出来。”
“空壳美少女。”夏马尔摸了摸下巴：“不不不，我还是更喜欢健全的活着的美少女。”
一时也倒是让人不知道是火龙果那个比喻更怪还是在这种时候都显得如此不正经的话更加让人无语。reborn提问：“里面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reborn指了一下身体里面那些分布密集，粘连在内壁的里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虫子的卵，如果用红心火龙果那个比喻，就是粘附上面的籽，或者是水果发烂发霉产生果皮上密密麻麻的黑青色小点。
医生拿起一把镊子，在外侧边缘的地方扯下来一片，用剪刀剪断肌肉组织，放在小托盘里面。
一只携带者“三叉戟·携带地震症候群”的蚊子飞了过来，被夏马尔挥手赶走：“去去去，别在这乱飞，这可不兴叮。”
他将盛有黑卵的托盘用透明量杯罩着，然后放在了医用酒精灯上。
黑卵卷曲，烧焦，裂开。
里面冒出黑线一样的东西疯狂蠕动。
随着温度升高，直接蒸发爆成一团黑雾。
医生将东西放下，看着若有所思的小婴儿，露出了一个有点奇怪的不带什么感情的笑。
“reborn，你听说过‘咒灵’这个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