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父女启程
临近离别，张寄月算了下日子，她不知道小哥具体多少岁了，也不知道他生日具体是哪天，只知道他出生于晚清最后几十年里一个阳光明媚的十一月，便想着趁还没有离开给小哥过一个生日。
吴邪和小哥就看着张寄月拉着胖子在厨房忙碌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菜，还下了一碗面条，里面窝了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小哥就在那里靠着柱子发呆，没什么反应，倒是吴邪心里挠了一下午。
天色渐黑，菜都已上桌，房间灯忽的熄灭，小哥睁眼瞬间警戒，就看到张寄月从房间端出来一个蛋糕，那蛋糕并不大，上面只插着一根燃着的蜡烛。
她端着蛋糕，另一边刚才悄悄关灯的胖子开始唱起了生日快乐，这一唱，吴邪转脸就看向了小哥，他明白，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那一定是小哥的。想着他就有些气愤，胖子和张寄月给小哥做了一桌子菜，还定了蛋糕，他提前也不知道，啥也没准备。
他慢慢的开始在心里盘算，回去要给小哥准备个什么补上这个生日礼物，盘算中一抬头，他就看到小哥头上被胖子扣了一个生日帽，一下没忍住，顶着小哥直勾勾的眼神笑了出来。和小哥认识这么久，他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看到小哥顶着这种花花绿绿的帽子，比看到小哥穿小鸡内裤还搞笑。
气氛难得的轻松，这一顿大家吃的很开心，胖子和张寄月手艺都不错，小哥顶着那顶生日帽，面无表情的将那份长寿面吃的干干净净，一口都没有给吴邪分，任由吴邪在一边眼巴巴的看了许久。
生日过完没两天，这时吴邪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小哥就跟张寄月说该启程了，他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张寄月将那些东西都收进空间。两人两手空空的从房间出来，准备去找吴邪，就看到吴邪正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眼睛闭着，看上去似乎要睡着了。
他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两人，还以为也是出来晒太阳的，就挪了挪，将长凳让出来一些，招呼两人过去坐。小哥顿住了脚步，没有向前，张寄月抿了抿嘴，一个人过去坐了下来，歪着头去看吴邪。
深秋的阳光还是很惹眼的，阳光洒下金色的光，透过吴邪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洒下一片阴影。张寄月伸出手就戳了上去，吴邪被戳的痒痒的，但还是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睁着依旧清澈的狗狗眼，笑看着她。
“你是不是第一次见我就是想要戳我的睫毛？”吴邪还记得当时在西王母宫，他睁眼的那一刹，看到她的第一眼，竟然还被一个小丫头吓到了，在这小丫头面前出了个糗。
张寄月被这热烈的笑烫的收回了手，嘴里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瘪着嘴看了看小哥，小哥接收到她的信号，缓步走上前来，看向吴邪，却也没有开口。
吴邪看着父女俩的表情，终于开始感觉到不对，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来，压抑的声音响起，“你们想干什么？”
小哥到底没让张寄月开口，只淡淡地说道：“我们要离开了，没有时间了，已经到尾声了。”
小哥的话让吴邪的火力一下子集中到了他身上，吴邪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高昂，宣泄着心中的怒气，“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去完成一件事情最后的步骤。”小哥依旧声音淡淡的，”我没有时间了。”
吴邪似乎也习惯了跟他说没有用，转头看向边上的人，道：“你们就这么让他走了？作为医生也不能让病人就这么草率地走了吧。你们老大呢？这家伙知道好多事情呢，让你们的老大过来，把他绑起来严刑逼供！”
“他已经无碍了，他的身体比你们好得多。”那人道，”而且，我们老大，已经——”
吴邪没有反应过来，又看那人，那人叹了口气：“毕竟年纪大了，时间很快就到了。”
“裘德考已经得到他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了。”小哥手似乎是想要握拳，但只是动了动又停了下来，“他终于可以安静地离开了。”
“什么东西？”吴邪问道。
小哥抬头看向远处天空，“两个环。人有的时候并不会只求长生，也会追求死亡。”
吴邪想到了张寄月当时带他看的那两个圆形的印迹，但他还是不理解，小哥也不想解释下去，吴邪又看向张寄月，“你还要带着月月一起走？”
小哥点了点头，张寄月是他的古刀化形，又是他一直当姑娘养的，他会在去青铜门的时候再把她交给吴邪照顾。
吴邪彻底炸了，大吼一声：“胖子你死哪儿去了？小哥他娘的要带着月月跑。”
胖子缩在走廊尽头处，远远的观望这边的发展，吴邪背着身没有看到，只知道喊了好几声都没有看到他，一个人气的都快要背过去。这下把张寄月给吓到了，不敢说话，只一个劲的给他顺气，又给后面的胖子使眼色。
“后面的路，我只能带月月一起走，你们已经没有办法和我们同行了，太危险了，而且这事儿和你们也没有关系。”
吴邪在那里听着，心里的火越攒越多，起身转头准备走，就看到了走廊尽头走过来的胖子。他还不知道胖子已经在后面躲了半天，迎了上去，胖子就拍了拍他，道：“强扭的瓜不甜，咱们怎么说，也算是局外人。咱们没有权利逼小哥按照我们的想法生活。”
“我们怎么就算局外人了？”吴邪不服，道，“这样都要算局外人，那什么人算局内人？非得躺倒死在里面才算是局内人吗？”
“你的局，未必是小哥的局。”胖子说道。
吴邪听着胖子的话，感觉不对，就问他道：“小哥是不是和你说过些什么？”
胖子摇头道：“他和你都不说，怎么会和我说。不过，我们对小哥也算了解，小哥做的决定，一定都有其充分的理由。这个理由我们是触摸不到的，也不会有任何阻止他的办法。”
吴邪似乎是被劝好了，他转头看了看还定定的站在那里的小哥，和仰着头看他和胖子的张寄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那月月能不能不带，你说你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带着月月一个小丫头也照顾不好，让她跟我回吴山居吧。”
张寄月悄悄看了眼吴邪的表情，看似乎是好了许多，低低的开口：“天真叔叔，爸爸自己一个人肯定照顾不好自己，我跟着能照顾他，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和爸爸。”
吴邪叹了口气，父女俩真是一个德行，他什么也不想再说，低着头回身和胖子坐到了高脚楼的走廊地板上，看向父女俩离开的方向。
张寄月跟在小哥身后，专注的踩着小哥被阳光投射出的影子，极力的去忽视背后胖子和吴邪的视线，那视线仿佛能将人灼伤一样，烫人的紧。
她知道吴邪和胖子心里在意极了，前两天还开开心心一起过生日的人，转眼就要分开不说，还连对方要去做什么，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小哥现在要去哪里，毕竟并没有人提小哥这段时间究竟去做了什么，只知道当他再去找吴邪的时候，已经是来年的8月，是为了和吴邪，他眼中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告别的。
直到走出吴邪和胖子的视线范围，张寄月才抬起头，伸手拽住小哥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她还不知道小哥的打算，小哥也不知道她的打算。
小哥的生活能力倒没有真的到九级残废，两人出了村子没多久，张寄月就看到村口已经等在那里的一辆摩托，震惊得看了看小哥。
小哥啥时候约得车？小哥还会约车？
小哥拽着愣愣的张寄月上了车，很快车子就驶了出去，在这山路上，摩托虽然颠簸，但起码不会晕车。现在的条件，这里还没有水泥路，摩托骑得也慢些，一直到了近傍晚，才将两人送到了上思县城。
张寄月经过一路已经接受良好小哥会约车的现实，就看到小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钱来，付了车费，然后拉着她进了眼前的一个旅馆。
今天是刷新我世界观的一天，小哥真的啥都会！他还会找宾馆！
两人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张寄月吃完小哥买回来的早点，又被小哥拉着去了汽车站。之前坐飞机和火车的票不知道吴邪和小花他们怎么买的，但是现在父女俩就妥妥的黑户，所以哪怕山里的大巴让人晕车难受，两人也只能选择坐大巴。
不过父女俩体质都不错，张寄月虽然有一些晕，但睡过去也就好了，小哥更是安安稳稳的没有反应。就这样一直到出了山区才好，又转了一趟大巴，最后晕晕乎乎的到了长沙，又坐着出租车到了一片老式单元楼前。
张寄月看着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懵了，为啥来长沙？长沙和青铜门有啥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