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再见潘子
吴邪也不再去看张寄月，转头开始思索计划，却发现毫无头绪，以前什么情况，他还可以找胖子。他想着便低头翻起手机，发现翻遍了手机里所有的人，除了一个潘子，没有任何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了。
吴邪犹豫了又犹豫，看着手中潘子的号码，始终没有拨出去，一直到小花的人将他们送到机场，张寄月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手中拿着手机犹犹豫豫的吴邪，叹了口气，“想打就打吧，该面对的逃不掉。”
有了张寄月的话，等两人登机手续办好了，吴邪便趁着没到起飞时间，给潘子去了电话，约定好到了潘子来接两人。挂掉电话后，吴邪整个人忐忑不安，看着上了飞机后又闭上眼睛假寐的张寄月，突然有些羡慕。
我也想睡觉，可我睡不着！
到了长沙，一出机场，两人就看到潘子站在车边，吴邪看到他，一下就惊呆了，几乎没认出他来。
潘子的脊背硬朗，但是头上有了白发，比之前看上去老了好几岁，那几根白发看上去就格外的刺眼。张寄月心有准备，但看到沧桑了许多的潘子，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命运，竟然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吴邪和潘子相对而视，一下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潘子勉强地笑了笑，接过吴邪的包，放到后备箱里，一边合上后备箱一边对着吴邪道：“小三爷，气色不错。”
看吴邪没有回话，又看向一边的张寄月，“小丫头怎么蔫蔫的？”
“之前受了伤，有点没恢复过来。”吴邪没有多说，也看出潘子并没有多想探究，只是出于礼貌的一种问话。
张寄月跟着坐上了车，这辆车看上去挺旧的，比吴邪的那辆破金杯还要旧，车子一发动，就是一阵抖动。车子颤抖地开出机场，吴邪就问潘子：“原来的车呢？”
“卖了。这车是问我朋友借的。”潘子道，“原来那车，是三爷给我的，三爷没回来，这里铺子里的货都给下面人抢挂光了，下头的土耗子都来要债，我给卖了还了点债，不能让那帮小人说三爷的坏话。”
吴邪有点哑然，想了想又问道：“你不说你找了一女人，嫂子呢？”
“女人。”他苦笑了一声，“咱这种性格，他娘的没资格要女人，也别去祸害人家的女儿了。”说着看向吴邪，“你呢，听你电话里说的，你还在搞那些破事，怎么回事？”
吴邪摇头：“还是那烂摊子。”事情又说了一遍，才问他，“以你的经验，现在组个这样的队伍，要多少钱？”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要每人给个一万雇外地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这些人没用，有用的人，不光看你给多少钱，会看你的背景。”潘子道，“三爷这样的身份，叫谁都会考虑考虑，因为他知道，三爷叫他们是去赚钱，但是，你现在不行，这些鸟人，你根本服不了他们，到时候，不知道谁吃了谁。”
“那有什么办法，那小哥和胖子都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要是他们死在里面了，我他娘的。”吴邪叹口气，又想起了盘马的话了，转头看了看张寄月，心中就很不舒服。
张寄月感受到吴邪的眼神，垂了垂眼睛，“不用找太专业的，我只需要有人能帮我混淆视线，那里关注的人有好几拨，太复杂了我也不好讲，但这次下去，就我和你，还有胖叔叔就行。”
“我们三个人救不出来那么多人吧？”吴邪有些惊讶。
“那地方等我们去了，估计活下来的就没几个了，其他人跟着进去也是送死，我能保你和胖叔叔，但保不了其他人。”说着眼睛看了看潘子，吴邪一下子就捕捉到张寄月的视线，心下一凉，突然觉得来找潘子这件事真的办的糟糕透了。
潘子没说话，听到两人谈话，也只是点起了根烟：“干我们这一行，早有这觉悟了，不过，他娘的，我最有这觉悟，却死不了，这地方我正好陪着小三爷一起走一趟。”
“三叔的铺子现在怎么样？”张寄月正想说话，旁边的吴邪已经连忙转移了话题，问道，“你能摆平吗？找几个能干的伙计？”
“铺子？”潘子一听这个，骂了一声，“他妈的哪里还有什么铺子，全烂了，那群鸟人，平时三爷对他们怎么样，现在他们是怎么回报的，只有几个地方的盘口，还算有点良心。等下，我约他们几个盘头出来吃饭，看看他们肯不肯帮忙。”
吴邪颇有些吃惊，只感觉事情仿佛超出了他的想象，“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那么糟糕？”
“人心这种东西，真他妈恶心。”潘子道。
“是啊，真恶心呢！”张寄月抬起头赞同了一句，又低下头不讲话。
潘子看了看她，吐了一口烟圈，“你小小年纪，也有这种感叹了？”
说完也没等张寄月回答，转过头便去认真开车，车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很快，车就开到了郊区，有一幢农民房。
潘子把车还给邻居，说一会打的，就带两人进了他家里，那是他租的房子，里面真是家徒四壁，吴邪看着感慨，道：“这也太不会捯饬了，这和住大马路有什么分别，就你这条件，你……”
吴邪说到这里卡了卡壳，看了看乖乖跟着他的张寄月，“额……都没人来。”
张寄月在吴邪背后撇了撇嘴，我都懂，你大可不必这样避讳！
潘子听懂了吴邪的话，苦笑道：“他娘的，反正就一个人，弄得好又如何，房子又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不去买一套？”吴邪问。
“买不起，我一直以为三爷会一直在下去，等老了就和三爷一起去住养老院去，也没存什么钱。谁知道会这样。”他从平板床的床底拿出板凳，给张寄月坐。
吴邪踢开一边塞满了饭盒的垃圾桶，让张寄月过去坐，坐下的张寄月一下子就看到，在一边摆着吴三省的灵位。
“三叔到底如何，我们还不知道呢，你搞这个，太不吉利了吧？”吴邪顺着张寄月的视线看过去，看见那灵位便对潘子道。
“正因为不知道，先把功夫给做足了，万一三爷在那边吃不上饭怎么办。”潘子道，递给吴邪几瓶啤酒。
吴邪拧开喝了，还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细节，张寄月没有什么兴趣，只低着头不讲话。
潘子看吴邪的眼神就失笑道：“老子是个粗人，你就是再看，也找不出丝花来，对于我这种刀口上混过来的人，每天能睡到自然醒，醒过来发现是在城里，没人杀没人砍，已经是很幸福了。”
“那你也得搞点娱乐。”吴邪道，“你明天都怎么过的，看着四面墙？”
“谁说老子他妈的没娱乐，老子在窗口吃酱瓜，喝啤酒看看下面的发廊妹，比神仙都舒服。”潘子坐到床上，又挪了挪给吴邪腾了地方，同时就拿出他的手机，“我现在给他们打电话，不过，小三爷，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以前可以说一不二，现在，是求人办事，你得兜着点儿，等下那人讲话，可能没那么好听。”
被他这么一说，吴邪心里就忐忑了起来。
潘子说完就已经开始打电话，有几个电话，只说到吴邪来，有事情找他帮忙，就立即被挂掉了，有几个干脆打不通，只有两三个电话，是说到了吃饭的事情。打完之后，潘子看了看吴邪，还安慰吴邪：“没事，有三个人会来，比我想的好多了。”
当天晚上，张寄月跟着两人来到了国贸的饭店，在那里见到了那三个人，以前吴邪都是叫叔的，那些人看到吴邪和潘子带着个小丫头，坐着也没有起身，只点了点头。
张寄月没有什么表情，只双手抱胸站在吴邪身后，倒是吴邪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到那三人表情不像非常的勉强，才逐渐放松下来，潘子点了菜和他们闲聊了一下，就进入了正题。
之前潘子和吴邪有一套说辞事先想好了，也没说那张家楼如何恐怖，只说那地方如何之可能有货。
两人说完之后，全场一片寂静，那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吴邪就道：“几位叔，现在世道不好，这么大的油斗，很难碰到了，我想借你们几个入，或者咱们几个联手干一票。”
张寄月抬头，看到几人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不由的嗤笑一声。这声音在这里极其突兀，对面三人脸色变了变，其中一个人想要发作，被另外一个拦了一下。
那人被拦了一下，瞪了张寄月一眼，转头开始朝着吴邪输出：“小三爷，你这算是夹喇嘛吗？”
吴邪拍了拍张寄月，回道：“算是，也不是。”
那人听了吴邪的话，又继续回嘴，“江湖规矩，你这喇嘛夹之前，你得甩点东西出来，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知道这地里的东西说不准儿的，你没下过几回地吧，我就是卖你面子，我手下的兄弟也不会听我的。”
张寄月听到这里也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那个所谓的邱叔，王八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