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牛头沟
就这样走到前半夜头上张寄月才跟着一群人走进一条极长的山沟里,就见队伍里一个人指了指一棵树,“衣服是树上发现的,我先看到有血粘在树干上,抬头看才发现衣服,刚开始以为是被野猫咬死的夜猫子,后来才发现不是。”
有人将手电照到树上,那种铜皮手电没有什么照明能力,但是能确定上面没有其他东西,显然是盘马老爹爬上树后,将血衣留了下来。
他们在树的四周搜索了片刻,没有任何所得,只能勉强看到一些血迹,几个方向都有。带来的几只狗派上了用场,猎手们都带着枪,子弹上膛后兵分几路往远处去找,吴邪跟着阿贵那一路往羊角山的方向走,张寄月也连忙跟上。
水牛头沟很长很深,没有人走到尽头过,沟的中段就是羊角山和周渡山相接的山口,呈现出一股热带森林的势头,和塔木陀的感觉很相似,让张寄月很不舒服,想起了自己曾在西王母宫被野鸡脖子吓得变回原形。
张寄月正想着,就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一转头,就发现小哥和吴邪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
原来是风向突然改变,刚才山狗闻味道的时候嗅到这边有人,吴邪跟着小哥过来检查时发现了自己,而她因为出神竟然没有注意到,张寄月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敢说话。
小哥只看了一眼张寄月,转头回去,“跟上!”
吴邪在一边给张寄月挤眼睛,做着口型:你怎么来了?
张寄月没有说话,也回了个口型:我来找你们。
两人跟上小哥回到了人群中,云彩看着张寄月笑了笑,阿贵叹气道:“怎么让小丫头来了?”
张寄月回到:“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还可以保护你们!”
阿贵和云彩像是听到了小孩子的玩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云彩的眼睛还在瞟着小哥,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狗相当剽悍,站起来比吴邪都高,虽然全是杂种狗,但是训练有素,很快就闻到了味道,几人也没有再讨论,一路跟着山狗往山谷深处走去。
一路无话,走到后半夜月牙顶在头上,狗似乎找到了目标,几人在羊角山山口附近停下来。那是山腰上的一个斜坡,因为泥石流的关系树木很稀,斜坡非常陡,而且泥土湿滑,松软得好比雪层。要用树枝当拐杖才能保持平衡,时不时踩错了地方,整片的泥就那么一路滑下去。
猎狗拉着人,艰难地半爬着来到一处树下,之后就不再徘徊,而是对着树后的一大片草丛狂吠。
云彩有些害怕,吴邪的心也吊了起来,如果老爹遇到了豹子,那么草丛里的东西可能惨不忍睹。
张寄月知道盘马老爹没事,所以对这些都表现的淡淡的,自己来只是想保护一下吴邪,肩膀被差点咬穿一定很疼。
阿贵上前用树枝拨开草丛,手电照射之下却发现里面没有尸体,只看见一块大石头。几人过去后发现那是一块年代久远的石碑断片,有些年头了,风吹雨打的痕迹很明显,表面都磨蚀干净了。
阿贵他们拨开四周齐腰的杂草寻找,忽然一个猎人哎呀了一声,人一下矮了下去。
几人忙冲过去将他拉住,就见草丛里隐蔽着一个泥坑,好像是被雨水冲出来的,坑里还有烂泥。往坑底一看,吴邪和小哥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坑里隐约可以看到几截烂木头裹在烂泥里,看形状基本能肯定那是一只已经支离破碎的棺材。
这是一个被冲出来的简陋古墓。
月光惨白照在山腰里,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但能听到坡下沟里密林深处发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这个坑让阿贵他们怔住了。山民迷信,看到棺材总认为不吉利,他们互相看看,阿贵没有什么想法,自言自语道:“大半夜的看到棺材,回去要洗眼睛。”
另一个人趴下来看了看,道:“这是谁的坟,怎么挖在这么深的山里?”
没人回答他,云彩吓得想要躲到小哥身后,张寄月一看,连忙自己先躲了过去,然后把云彩拉到了自己身后,云彩被这一拉弄懵了,连害怕都忘记了。
坑不大,用手电照照就到底了,几人并未找到里面有盘马老爹的踪迹。人肯定不在,但吴邪感觉这里可能就是盘马藏东西的地方,因为它确实十分适合藏物。盘马儿子说的铁块可能就在下面。
狗还在叫,引得人烦躁,阿贵把狗拉远,让它们在四周晃荡,接着拾来树枝在里面翻找。
他们也不敢下到坑里,对于棺材普通人都会忌讳,但是狗的反应告诉他们这洞里肯定有东西。这样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吴邪看了看这里的山势,判断了一下下面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让阿贵别搅了,他和小哥下坑去翻。
吴邪下盗洞都轻车熟路,更不要说是翻个棺材,何况小哥还在身边。阿贵却非常惊讶,觉得他这样的城里人怎么胆子这么大,云彩更是眼巴巴地看着,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张寄月安抚似的拉了拉云彩,但她实际是怕云彩这时候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严格来说,云彩现在算是塌肩膀的人,“姐姐没事的,天真叔叔和爸爸胆子都很大的。”
吴邪和小哥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到坑里,因为坑在斜坡上,坑壁一边很浅,一边很高,能看到山坡塌陷形成的断壁,半截棺材嵌在断壁内,个头还不小,看上面的残漆是一只黑色老木棺,沉入墓底的淤泥有半尺——不是这里土质沉降,就是这老棺奇沉。
张寄月继承的记忆有机关破解,自然也有墓葬相关的知识,她翻了翻记忆,发现这种简陋的葬法也不是一般百姓能用得起的,棺材看似是上路货色,可能是以前这里地主的买办。
墓里头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四处全是烂泥。吴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胖子传染了,看到棺材整个人还有些兴奋,阿贵他们看着都快要怀疑了。
张寄月一看阿贵他们的脸色,连忙咳嗽了两声,提醒吴邪收敛些,否则很容易被阿贵他们怀疑。
吴邪听到声音,敛了敛神色,将手电递给了小哥,小哥接过手电,拨开那些杂草,只看了一圈,就看到棺材的不显眼处,有一些手印的血迹。
小哥让吴邪帮他照着,伸手对着比画了一下,那个棺材上的手印,应该是俯身平衡身体的时候粘上去的。小哥也蹲下去,下面就是棺材的裂缝,他想也不想,直接把手伸到裂缝内,开始在烂泥里掏起来。
听着淤泥搅动的声音,张寄月有些起鸡皮疙瘩,小哥怎么啥都不注意呢,不行,回去得消毒!吴邪也觉得后背发毛,但小哥只是在烂泥中摸了几把就将手拔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粘满烂泥的东西。甩掉上面的泥,那是一只塑料袋,上面也有血迹,但小哥抖了几下,两人发现塑料袋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吴邪奇怪道,“东西呢?”
“血迹是新鲜的,他把东西拿走了。”小哥看了看四周,淡淡道,“时间不长,肯定就在附近。”
“这么说他是受了伤之后,才来这里拿的东西?”吴邪松了口气,从受伤的地方到这里有段距离,既然能走过来,那么伤得不会太重。
张寄月知道不会有什么东西了,就在上面打着手电催促他们上来,小哥又摸了一下,没摸出什么来,两个人便爬了上来,吴邪对阿贵把情况说了说。
山民把狗叫了回来,以古坟为中心,几个人各自到四处去找。一拨人往山上去,一拨人顺着山腰,张寄月三人就跟着阿贵父女向谷底找去。中间吴邪还问云彩,除了豹子,林子里还有什么会攻击人的东西?
云彩说以前太多了,现在都给吃光了,以前蟒蛇有很多,现在好久都没看到了,会攻击人的,可能是野猪。不过野猪胆子很小,只有被激怒的时候才会攻击人,盘马老爹经验丰富,不可能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去激怒野猪的。
吴邪听着云彩的话,心说有可能,但还是无法解释盘马老爹到这里来把东西拿走的原因。这时候他心中隐隐怀疑,是不是盘马老爹遇到的危险不是动物,会不会是被烧了房子的那几个神秘人袭击了?
张寄月就在一边听着,也没有办法插话,除非说出来自己知道一切剧情,但显然这个不现实。于是趁着天黑从空间里翻出一块干净的布,扯过小哥的手边走边擦。
正擦着,忽然就听到远处另一拨人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张寄月神情一紧,心道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