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俩拖油瓶
又过了两三个星期，小哥出院，张寄月看着出租车飞快的远离医院，只感觉呼吸都轻快了，毕竟在医院里不时的能看到梁湾，那眼神有点……恩，反正小哥跟看不见一样，所以承受的只有自己。
吴邪一听小哥出院，连忙要来北京和三人碰头，顺便商量之后的事情。如今小哥在吴邪的心里光荣的从闷油瓶变成了拖油瓶，哦对，还有张寄月这个小拖油瓶。
随着小哥意识的恢复，几人必须面临如何和他重新认识的问题，张寄月每天也是心里纠结的跟毛线一样，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小哥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却从心里就对她有一种亲切感。
现在小哥的随身行李全部丢在盆地里，张寄月又是黑金化形啥都没有，现在父女俩没钱没任何证件，张寄月还不知道小哥之前住的地方在哪里，所以只能乖乖的跟着胖子。
胖子混得相当不错，几人在他琉璃厂新开的堂口店里碰头，在等吴邪的时候，小哥就靠在胖子店里的窗口处，没有看任何人，眼神如镜，张寄月扯了扯裙子，倒了杯茶递给他。
“爸爸，这个茶好香呀，你也来点？”
小哥没说话，只接过茶喝了，然后也不把茶杯递回给她，就捏在手里继续发呆。
吴邪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哥靠着窗口，眼神淡漠，只淡得比以前更甚，好似心思已经根本不存在于人世之间。不过几个月时间，小哥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气色，除了眉宇间对这个世界的陌生，其他都给了吴邪熟悉的感觉，这让吴邪多少有点心宽。
张寄月看到吴邪，又去扯身上的裙子，一边还抬头打了个招呼，然后收回扯裙子的手，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吴邪接过却没有喝，而是憋着笑，“你这小裙子不错呀，谁挑的？”
“那还不得是你胖爷我。”胖子在一旁兴奋极了，“怎么样，看看这粉色，就该是小姑娘穿的。”
张寄月听着，表示自己并不想说话，天知道胖子说带他们去逛街的时候她有多兴奋，然后在逛街的时候就被安排了这条粉色的碎花小裙子，小哥也被安排了传说中的小鸡内裤。
那时候她突然就理解了小哥被安排时的无助，哦不，小哥其实还蛮喜欢胖子买的小鸡内裤的。
关键是胖子说今天吴邪要来，非要自己把这个裙子穿上了，想想自己都多少年没有穿裙子了，还有这个碎花，想想张寄月就觉得生无可恋，没有人救救胖子的审美吗？
吴邪看了看在一旁直冒怨气的张寄月，耸了耸肩膀，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爱莫能助，然后转头和小哥说了点客套话，见小哥毫无反应，就问胖子和张寄月他的情况如何，医生是怎么说的。
胖子摇头：“不就是那样，据说是回忆起一些片段来，医生说是受了强烈的刺激，得精神刺激才有可能好转，不然每天炖猪脑都没用。”
张寄月心里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小哥，发现小哥听了胖子的话也在看着他，顿时乐了，让你知道没用还天天炖，果然在小哥心里不靠谱的形象都是你自己作的。
“其实你们不用太担心的，失忆是老毛病了，他会想起来的。”
吴邪听罢叹了口气，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又和胖子说了点无聊的，胖子就问他：“你有什么打算没？”
吴邪摇了摇头，胖子一看就急了，“我这儿就四十多个平方，可实在局促，你要让他们住在这里，我连相好都不敢带回来。”
“带什么相好，小心我以后和婶婶告状，哼！”张寄月忍住了白眼，昂头哼道，她心里记了胖子不止一笔，等以后全部给云彩告状。
“你这人真没良心，人家可是不止一次救过咱的命，你担心这不靠谱的干啥？”吴邪也没好气的道。
“他们又不住你那儿你当然站着说话不喊疼，你要我出钱给他们找个房子，那咱是一句话，他们要住四合院我都给他们拿下，和我住一起就不行，这和救命不救命没关系。”胖子道：“你看要不这样，我给他们租个房子，咱们把他们安顿在这附近，给他们好吃好喝，没事周末过去探望一下。”
“你这他娘的整得好象金屋藏娇一样，一藏还藏俩，一个失忆老人，一个未成年少女。”吴邪道，“月月就跟着小哥，小哥又不是傻子，你得问问他自己的想法。”
于是胖子便看向小哥：“小哥，你自己说怎么着吧，今后有什么打算？”
小哥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思考，隔了很久才道：“我想到处去走走。”
吴邪道：“走走？到哪儿去走走，有目的地吗？”
小哥淡然道：“不知道，到你们说的那些地方，长沙、杭州、山东，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东西来。”
张寄月一听，心里暗笑，就吴邪那走哪儿塌哪儿的体质，现在回那些地方看啥？看土堆堆？
想着想着又开始有些难受，转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小哥，忍不住叹了口气，“你真的那么急着想要记起来吗，哪怕那是个极其沉重的包袱。”
她也知道小哥想记起一些东西来，他现在脑子基本一片空白，他的过去又是一个巨大的谜题，自己仅凭着原著的一些东西，完全没有能力推断出事情的全貌，也不可能直接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书中的世界。如果在这时候零零散散的说些线索，那些支离破碎的东西对于他来说诱惑力又极大，这样一点点的提示可能会变成各种各样的线头，让他痛苦不堪。
坑王三叔，毁我青春！还毁我未来！
小哥盯着张寄月，一动不动，他感觉，他这个所谓的姑娘知道些什么，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不告诉他，包袱吗？他也不说话，好似要用眼神逼她就范一样。
吴邪看着小哥也有些难受，小哥说的是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他和张寄月想的差不多，但是他想的是小哥万一查询到一点点东西会引起他的痛苦。
吴邪其实也理解，对于失去记忆的人来说，人生的所有目的，应该是找回自己的过去。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回避，但是他实在不想小哥再走上那条老路。
胖子在一边安静如鸡，静待事情的发展，看一旁的吴邪脸色有变，知道吴邪心里有个疙瘩，便拍了拍吴邪。
张寄月终于在小哥的眼神杀中败下阵来，虽说小哥的眼神淡淡的，也没有施加什么压力，但就是莫名的让她喘不过气，张寄月知道是因为自己懂他背负的宿命。
她左右望了望，看到吴邪和胖子眨巴着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叹了口气，道:
“你们如果想要爸爸记起来，可以去找一个叫楚光头的人，他应该有一些线索。”
毕竟张寄月虽说知道下一站是在巴乃，却并不知道那个屋子具体是哪间，总不能到时候对着小哥的纹身去找吧？到了张家古楼，一切都会清晰明了的。
张家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说的，对现在的局势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现在这些事也不适合吴邪知道，吴邪有他自己要走的路，自己只能说陪着他，护着他。而关于小哥曾经作为阿坤的经历，张寄月并不太愿意提起，总归楚光头会告诉他们。
“楚光头？”听到楚光头这个名字，吴邪有些疑惑。
张寄月点头，她相信吴邪有办法找到他，也有办法让他开口，毕竟早有人安排好了。后面就是吴邪他们的事情了，吴邪想着便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脑袋。
“我们找到他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怎么让他开口，以他现在的处境，他说不说都没有什么顾虑。”
胖子一击掌：“哎呀，还真是。”点头理解了吴邪的想法，道，“这我倒没想到，不过，咱要是去找他，他把我们举报了怎么办？”
“这种人精明得很，他手里信息很多，他要是有心吐出来，长沙一片倒，他忍着没说就是因为知道不说才对自己有利。”吴邪说着，心里显然已经有了办法，“他现在落难，求人的地方很多，我看套出话来不难。”
就这般，吴邪和胖子决定还是帮小哥查下去，两人插手好过小哥带着张寄月到处乱跑。
不过这事情吴邪没法一个人干，他那边现在局势混乱，让小哥和张寄月跟着他到处跑肯定不行，小哥那种人他制不住，张寄月又不离小哥。万一小哥突然想起什么来，突然自己又溜了，或者带着张寄月溜了，他去哪儿撞墙都不知道，于是决定得拖胖子下水。
吴邪和胖子商量了一下，胖子也只好同意，他道：“别的不说，最好是能找到小哥住的地方，那咱们可以省很多力气。”
于是就这么约定，吴邪去托潘子办事，小哥、张寄月先和胖子住在一起，有眉目了，几人再一起商量后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