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门求情
颜如芷最终还是决定带着谢和昶、冉川一起搬家。
这两间小公寓虽然三人共同居住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也留下了不少甜蜜温馨的回忆。真说要搬家，几人都有些不舍。
特别是冉川，得知消息之后，就撅着个小嘴巴，满脸不开心。
还是颜如芷一再保证，一定会把他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搬走，搬不走的也会直接复制过去。
同时，按照他的要求，请了和瑾小叔叔来家里吃了一顿饭，参观了各处他想炫耀的地方，这才勉勉强强同意下来。
冉川不想搬家，完全能理解，这是他有印象以来，第一个和爸爸妈妈一起居住的地方，是真正可以称为“家”的地方。
此时大人在外收拾，他就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嘟嘟囔囔，万分不舍。
不过颜如芷有自己的考量，公寓这边的地址在网上发生过外泄，虽然内容都被删的差不多，但难免会有漏网之意，真要找过来，也是很容易。况且，一家三口被人盯了这么久，难保还有什么隐藏的危险。
自从上星期差点发生危险以来，颜如芷就有些神经过敏，如果带着冉川出门，更是随时都处在戒备状态。
这不，颜如芷突然停下原本正在敲击的键盘，竖起耳朵，听外面是否有异响。
“在家里，你放松。”谢和昶正在打包最后一箱物品，把冉川零碎的玩具全部塞了进去。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颜如芷说。
闻言谢和昶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谢和昶还以为又是颜如芷的紧张作祟，却突然听到几人争吵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
颜如芷有些紧张地站起来，正要往门口走时，被谢和昶自然拉住她的手腕，“我去开门，你在这里等我。”
颜如芷心下一暖，可脚却不听话的往前跟着走。
谢和昶知道劝不住，把她整个人挡在后面，拉开大门。
这是间高级公寓，两梯一户，这一层只有两间公寓。
电梯里站着的是神色焦急的年轻男人，还有拦着他的两位物业人员。
“我是她弟弟，我找她有急事！”年轻男人对拦着他的人，估计也是说了许多，此时几乎是喊出声。
“先生，无论是什么人，您都不能偷偷跑上来，请你自己通过其他方式联系业主。”物业人员满头大汗。
“她电话打不通，能打通我还在这里和你们废话？”
“我们也只是工作，还请您别为难我们。”
年轻男人估计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整个人的脸色难看得很。
谢和昶把门完全拉开，颜如芷走了出来，“没事，让他过来。”
几人听到声响，却都看了过来。
看起来略有些狼狈的年轻男人，正是廖中慧的儿子——颜常峻，也是颜如芷极少来往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谢和昶给坐在中岛台旁的两人拿了两瓶矿泉水，“暂时这边不方便，只能先委屈一下了。”
颜常峻接过，眼睛还是忍不住四处看。
整间公寓空空荡荡，屋子的正中间垒着不少整齐打包好的纸箱子。
“你们要搬家？”颜常峻开口，嗓子有些沙哑。
“我看你不像是来闲话家常的，有事直说吧。”颜如芷对着和廖中慧有关的人，还是不太有好脸色。
颜常峻被噎了一下，也不再多话，看了眼谢和昶，又看向颜如芷，“……我们能不能单独聊聊？”
谢和昶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转身要往卧室走，却被颜如芷抓住手腕，只听她看着颜常峻，神色如常，“我想你来找我，应该和你妈妈有关，这件事上，谢和昶有权知道任何事。”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看得出来颜常峻状态很不好，眼下青色一片，整个人很憔悴，“需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我妈妈？”
颜如芷嗤笑出声，“颜常峻，我以为你是家里有脑子的那位，怎么，你也和你母亲一样，以为是我们陷害她？那些证据是假的？”
“不是……我知道那些证据是真的，只是……她也是受了蛊惑才……”颜常峻双手下意识捏紧矿泉水瓶，说得有些艰难，不过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如果你秉持着这样的基础来和我们聊的，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事情明摆着是她做的，二姐也是她威胁的，你和我说，她是受人蛊惑？”颜如芷语带嘲讽。
警察调查的很清楚，廖中慧自己摸到了黑网吧，还在网上雇佣了一个人，要给颜如芷母子一个教训，还有转账的账户，虽然不是她个人常使用的卡，但也是她名下的副卡。
“她上网能力很有限，至多就是购购物，看看信息。没有人教她，她怎么可能知道哪里可以雇佣到这样的人？她在那个宅子里待了快二十五年，几乎足不出户，外祖父那边几乎断绝来往，以前的朋友也没有联系。”颜常峻回忆。
“她身体不好，就算离开颜家，也就是去医院，可以说是两点一线。如果不是我时常去看她，她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对外界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估计他自己也知道，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有力地辩解，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谢和昶打断他的辩白，“颜先生，我不认为一个曾经受过高等教育，且可以随时行动自由的人，有你说得这么无知。我看令尊思维活跃，行事目的性也相当强。”
“包括之前两次针对如芷的谣言，对我们一家人的曝光，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威胁颜如兰和姚海的行为可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没有计谋。虽然令尊算不上聪明人，做事留下了很多把柄，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恶意。相反，她的恶意特别明显，一开始就是冲着解决她眼中所谓的"隐患"去的，为的可是你这个儿子能够在颜家占据一席之地。”
句句戳心，颜常峻一时失语，最终苦笑出声，“是，我也没想到她这么糊涂。”
“您口中的糊涂，差点要了如芷和川儿的命。”谢和昶说到这里，眼中已是一片寒霜。
“这件事不是我们想不想放的问题，令尊以为钱可以买来人命。但我相信颜先生您一定更清楚，这年头，法律才是准则。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颜如芷伸手拍了拍谢和昶放在桌上的手，以示安慰，想到那一幕，两人还是后怕。
“……我代她说句对不起。”颜常峻站了起来，深深鞠了一躬。
“别，现代社会，不时兴母债子偿这一套。做错事的是她，该负责任的也是她。”颜如芷打断他，“……而且我觉得廖姨需要精神干预，你没发现她越来越……偏执吗？”
颜常峻站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到去看守所看母亲时，她还在嚷嚷着，冉由嘉迷惑了老爷子，冉由嘉这个贱人的女儿又来迷惑老爷子。
想到父亲，颜常峻脸色变得更差。
出事之后，警察上门，他第一件事就是撇清关系，所有要处理的事，也全都丢给了金秘书去做，别说关心了，根本不管枕边人的死活，而金秘书做的最多的，就是确保消息别走漏出去。
“……我们相处时间不多，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廖姨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颜如芷说。
颜常峻原本也没打算他们能够真的松口，听到此处，这才抬起头，直视颜如芷。
颜如芷不怕打量，和他对视，胸中自有打算。
就见脸色苍白的颜常峻，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恍然的笑，“……看来，我还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和那些蠢货一样，都是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那类人。”
“我是哪种人，用不着别人评判。”颜如芷一只手被谢和昶握着，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你藏着什么秘密。”颜常峻一改刚才的狼狈，他整了整刚才在电梯间拉扯时弄乱的衣服。
颜如芷敲桌面的手停了下来，谢和昶扭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颜常峻微微一笑，直勾勾地看向颜如芷的眼里，“我知道你的母亲还活着。”
平地惊雷。颜如芷只觉得脑子一下子被人重重撞击，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她面上不显，“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我知道你从国外回来之后，突然性情大变，这么多年一直在他面前作底附小是为了什么。”颜常峻说。
谢和昶感觉握住的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看着谢和昶不友善的眼睛，颜常峻不怕死地继续补充。
“……我知道我母亲的行为不可原谅。但是没办法，我会为她做任何事，就像你会为冉姨做任何事——对吗？四姐！”